比弱凌立時將乩月與姚覃雨分開,
尋來叫喊的男孩,
問及經過,
那男孩口齒不利,
囫圇吞棗般地說了,
比弱凌揣摩其意,
以為公輸步和姚覃雨發生鬥角。
比弱凌本欲教導,
這時剛好路過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身披灰色長袍,
尖臉小眼,
身材削瘦,
頭髮泛白,
臉色卻是陰沉。
他身後跟著楊千陵。
“戒律長老!”
眾人一見立馬躬身道。
那男子點了點頭,看著公輸步和姚覃雨,問道,
“怎麽回事?”
先前那男孩又嘰裡咕嚕說了一通,戒律長老一聽,當即大怒。
那姚覃雨乃是他得意門生,鮮有弟子在八九歲間就能締結到一隻靈獸,締結靈獸與禦常休戚與共,倘若靈獸一死,在其身上耗費的精力皆付諸東流,是以靈獸生死,關乎了禦令者半條命。
再加上姚覃雨的父親又和溫道弼關系要好,溫道弼得知公輸步殺死了姚覃雨的凌風犬,惱羞成怒。
我稷山書院在泰山比試連年敗北,皆是因為收了這些無用又沒天賦的孩童,也不知白師兄怎麽想的!
倘若不加管束,日後定會更加猖獗,先下便要讓他吃點苦頭,好好教訓他一番。
全書院的弟子都知這個溫道弼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他剛在泰山十年一試中帶領弟子吃了敗仗,心中正無處發泄,冷笑道,
“很好,本事大得很嘛,說吧,你是怎麽殺死那凌風犬的?”
公輸步道,
“我......我沒有殺死那凌風犬。”
溫道弼道,
“怎麽,大家親眼所見,難道還能誣蔑你不成。”
公輸步出生堯山,
性格淳樸,
想到什麽,
便說什麽,
“我沒殺,我就是什麽都沒做。”
溫道弼怒道,
“你......好啊,你還頂嘴。”
“啪”地一聲,
公輸步臉紅了一半,
溫道弼扇了他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是讓你長點記性,師長說話,你豈能頂嘴,懂不懂?”
公輸步左臉通紅,
低著頭,
不再說話。
溫道弼見他閉口,
以為他害怕了,說道,
“快說,你暗地裡學了什麽妖法,將凌風犬給殺了?”
可公輸步閉了口,他便不願再說話,
溫道弼喝道,
“快說!”
公輸步道,
“我沒有學什麽妖法!”
溫道弼道,
“你小小年紀就開始撒謊,你沒學什麽妖法,凌風犬你是怎麽殺死的?”
公輸步是湯妻國人後裔,
他們從來不撒謊,
“我......我不知道。”
溫道弼道,
“很好,從今日之後,你給我去思閉閣面壁,不準吃飯睡覺,直到你說出為止。”
對著楊千陵說道,
“給我看緊點!”
說完袖袍一撒,轉身離去。
楊千陵領了命,
帶著公輸步來到思閉閣,
這思閉閣室徒四壁,大多是被記過的弟子才來此處。
公輸步跪於地上,
面壁思過,
便是一日,
到了半夜,
不敢閉眼,
腹中饑餓,
也不敢進食,
昏昏沉沉跪了一晚,
到得第二日,
溫道弼前來看他,料想他一個小童脾氣也該消磨了,誰知公輸步仍是說沒有,溫道弼大怒,轉身又走。
到了第二日晚上,公輸步快要餓暈過去,忽然聽見叫聲,抬頭一瞧,卻是乩月跑了過來,她懷中藏了饅頭,當即塞於公輸步口中,公輸步囫圇吞棗般咽了下去,誰知這一幕被姚覃雨看見,姚覃雨轉身跑去告狀,溫道弼得知此事,又連同乩月一道罰去面壁。
到了第三日,二人都搖搖欲墜,這時趙致遠卻跑了過來,說道,
“小師妹小師弟,快跟我走!”
公輸步吞吐道,
“我......我們不能走......我們走了溫長老......罰得我們更厲害。”
趙致遠說道,
“歸長老已經赦免你二人,特地讓我來告知你們。”
乩月激動道,
“什麽,歸長老已經赦免我們了?”
趙致遠說道,
“嗯,比弱凌長老已經將此事告知歸長老啦,歸長老讓我來快快帶你們回去,溫長老那邊他自會去求情。”
三小童得知此事,
歡喜異常,
當即回到了寢室,
休息一日,
漸漸好轉,
此事也就暫且平複了。
可姚覃雨失了凌風犬,心中始終耿耿於懷,她惱恨公輸步。
自此之後,姚覃雨對公輸步都是冷言冰語,甚至處處針對,其他孩童礙著姚覃雨竟也不跟公輸步說話,眾孩童逐漸便分作了兩幫。
公輸步、趙致遠和乩月是一幫,
其他孩童是一幫。
這日晚飯席間,姚覃雨為了報復公輸步,又命所有孩童將座位侵佔,公輸步來到食堂,見沒有位置,正是尷尬,
巫乩月驀地從座位上站起,二話不說,對著公輸步道,
“你坐我的位置!”
誰知她話剛說完,另一名孩童挪到了她的位置上,說道,
“不好意思,這位置我佔了。 www.uukanshu.net ”
乩月急的說不出話來,
“你......”
卻也無奈,
思忖間,
端了飯菜,
牽著公輸步的手,
跑到食堂外食用,
趙致遠也跟了過來,
“我也瞧不起那小妞,咱們非得讓她知道咱們的厲害!”
乩月恨道,
“好,你說怎麽做?”
趙致遠說道,
“我們也去抓一隻靈獸來,這樣就不會讓她欺負了。”
乩月說道,
“我們去哪裡抓?”
趙致遠道,
“自然去後山,以前師兄收服靈獸都是去的後山!”
公輸步一聽,說道,
“弱凌長老說後山是禁地,不能去。”
趙致遠道,
“有什麽不能去的,難道你害怕了?”
公輸步不答。
趙致遠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怕了,又說道,
“不管你們去不去,反正我瞧不下去了,說什麽我也要抓一隻回來。”
他在眾小孩中年齡最大,禦法學得最久,法力也是最高,膽子自然也最大。
趙致遠看向乩月,
“你去不去?”
乩月思慮了片刻,
終究是怕。
趙致遠道,“難道你們想一直被那小妞欺負?”
乩月看了眼公輸步,
決不能讓小妞欺負公輸哥哥,
於是打定主意,
“我跟你去。”
趙致遠道:“好,今晚戌時咱們後山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