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交通非常方便了,當天坐車第二天就到了烏市了。
李強到白水城辦事處接到了張棟後,就直接把他帶回了家。
李強他們家住在一家國有紡織廠。紡織廠的家屬區很大,他們家住在四樓,這裡的樓房每家還配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也很寬敞,還配有暖氣。他們家的地下室還住有人。
李強的父親很熱情,他說:“聽李強說你要來過年,我心裡很高興。早就在等著你了。”
李強父親很快給張總安排了住的房間。
李強姐弟共三人。還一個姐姐已經出嫁了,哥哥也結婚了。家就是他和父母了。
李強母親回口裡過年去了。現在家裡只剩下他爺倆。
張棟到李強家過年。本應帶些禮物以表示心意。但是遺憾的很,張棟沒有那麽多錢行這些禮節,他一直生活在貧困線下。他身上只有1100塊錢去瓊州的路費,這是他唯一的活命錢。這個錢他不能動,也不敢動,否則他連西域都出去不不了。
李強的父親很慈祥,也很勤快。老爺子做飯很好吃,尤其是面食,他做的生煎包子張棟最喜歡吃。
楊老師曾說過要幫李強和張東安排在他一個朋友的企業,他這個朋友的企業,很有實力,是一個集團公司。
李強帶著張棟去了楊老師家。楊老師住在區政府家屬區,住宿條件要好的多。房子面積也很大。
幾天不見了大家又聊起了複雜的事,張棟和李強現在也沒有什麽心思說那些事兒,因為他們倆都在想著自己以後的工作。
楊老師說:“我回來以後,梅剛給我打了幾次電話,要我和他一起去吃飯,我沒去。”
他還說,李志平來了後在他這住了兩晚上,人家就飛走了。他來的那天晚上,還在外邊兒酒店裡請他吃了飯。
李志平說他一過完年就回來,回來還住在這兒,看人家李老板就是有錢來回都是飛機。
他又說:“劉慧也給我來電話了說過了年,她也要來烏市,到時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起好好的聚一聚。”
張棟和李強在楊老師家簡單地吃了個便飯,就回李強家了。
離開時,楊老師一再叮囑春節之後一定要去他家。
李強回來之後活躍多了,經常出去找他的朋友玩兒,家裡基本上都是張棟和他父親兩個人在家。
還是有同學和朋友好,張棟好羨慕,可遺憾地是自己這一生已經無緣於同學了。
李強的父親很健談,在家也無聊,他就給張棟講了李強大哥小時候的好多故事。
李強大哥從小很調皮,很頑皮,愛打架惹事,不聽話也不好管,他父親對此很頭疼的。
他說李強從小就就懂事,好管。可能因為是最小的一個兒子吧,家裡人對李強是護愛有加。
很快就到了春節了。李強的大姐全家初二來娘家了,李強姐姐還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張棟就給了一百塊錢壓歲錢。
張棟就住在他們家地下室。他們家的地下室整理的很漂亮的,寬敞明亮,暖氣也挺暖的,平時是他們家一個親戚住的,過年了,親戚回去了,這兩天就空了。
兩天后,親戚回來了,李強又帶張棟去了他大哥家住。李強大哥也住在同一個院子裡,是一套平房。
張棟來了好幾天了,從來沒見過大大哥,也可能是陪媽媽回老家了吧。
春節過後,李強和張棟去給楊老師拜年。
李志平也回來了,
就住在楊老師家,楊老師像貴賓一樣地招待著李志平全家。 劉慧也來了,也住在楊老師家。
楊老師的家裡人一下多了起來,也熱鬧起來。
人多了就忙不過來了,楊老師看到李志平和劉惠的水杯裡沒水了。就對張棟說:“哎,張棟,你就沒看到他們水杯裡沒水了嗎?你就不懂給他們水杯裡倒點水嗎?”
張棟就給他們每個人杯子裡倒了水。
張東此時的心情很沉,人與人是不能比的啊。同樣是他家的客人,為什麽非要分出個等級?他們都住在這裡,他們要喝水完全可以自己倒呀,為什麽要讓剛進門的張棟給他們倒水呢?
其實朋友之間,誰給誰添點水倒點茶,無可厚非,也都是應該的,也沒什麽。
但是,但是你也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是的,李志平他們是有錢,他是大老板。劉惠也很風光,他們都很得勢。
但是來你這兒的客人都是平等的。為什麽偏偏讓張棟給他們倒水呢?不就是覺得張棟現在落魄,看不起嗎?
張棟現在是沒錢,是混得差,難道沒錢沒勢的就應該伺候他們嗎?
張棟感到傷心,人心的冷暖在這一瞬間體現的這麽淋漓盡致,人格在貧富面前表露的這麽慘白,一點點的小事上都要分出個369等的。
楊老師一直把李志平叫李老板。有錢和沒錢的人,在別人眼裡就不一樣,看待也不一樣。沒錢人就應該去伺候有錢為有錢人服務,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困難是暫時的,不是一世的。要活出精彩的人生,就必加倍地努力。
張棟很感慨:我不要能氣餒,不去抱怨,眼前的一切不能影響自己的心情,不能挫敗自己的信心。
第二天,張棟陪李志平和劉慧去逛街,李志平在商店買了好多東西,他出手很闊綽,買東西很大方,確有富豪的那種氣勢,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李志平自信滿滿地的神態與旁邊情緒低落的張棟相比,此時的張棟站在他邊上很鬱悶,心情很沉悶,也很消沉。雖然是春節,但張棟地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什麽,因為他沒錢,還意味著要他下一步不知道如何面對?未來的生活來說也必將是殘酷的。
劉慧對張棟說,她和吳炳生還取得了聯系。吳炳生已經從監獄裡邊放出來了。劉惠是打吳炳勝Cal機號聯系上的,劉惠到現在為止還對吳炳生念念不忘的。張棟給吳炳生打了幾次Cal機,他都沒回機。
劉慧說,吳炳生現在還不敢見人,他還躲著的,不是熟人他不敢聯系,他是不會回電話的。
李志平回白水城去了,劉慧也走了。李志平走後,楊老師對張棟說:“張棟,人家李志平走之前還給我說,不讓你走,你為什麽一定要走?人家李志平還說了,實在不行話他把你養起來。”
張棟聽了這句話後心如刀絞。他很傷心,很鬱悶,他還真沒想到自己在朋友把自己看成是這樣一個無用之人,是一個廢物。
真的是人在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硌牙,李志平的這句話如同一把刀插到了張棟的心上。
回想起當初,張棟帶著他夫妻倆去瓊州,為了省錢大家坐的是火車,連臥鋪票都舍不得買,在瓊州的那段時間,他跟著他姐姐沒事做,就經常不找張棟訴苦聊天,,從此兩人結為了很的朋友。
這次張棟回來從低爬起來後,到了輔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當時他李志平根本就沒有什麽工作,也沒什麽事可做,是張棟費了好大的勁把他搞到輔德來任行政辦公室主任。
李志平說不懂的行政管理,張棟說不要擔心有他呢,所以行政的事全由張棟做了。
所以,行政辦公室只是名稱上掛個號,真正的行政的事他什麽都沒乾,他也不懂得乾,這些事都由張棟做了,他的任務主要是負責搞工程基建維修了,誰不知道這是肥差。
而是,李志平為什麽這些話不直接自己說,而要隔著一個人傳話?連自己曾經幫過的李志平這時崇拜示自己的李志平,現在都看不起自己,還說要把自己他養起來。
張棟感到很卑鄙,難道張棟是他老婆嗎?還需要他養起來?張東就真得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要別人養起來的地步了嗎?
他進到輔之後一直在搞工程,連著搞了好幾個工程,所有這些工程肯定是他和別人合作的。
就是這些工程讓他賺了不少錢。所以,他才敢在春節期間機票價位那麽高的的時候,還能飛來飛去的。
張棟幫幫朋友是一心一意的,真的是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但得到的回報卻是令人傷心和失望的。在他最低谷,最沮喪時連一點點地安慰和鼓勵的話都沒有,張棟做人失敗啊
此時的張棟口袋裡只有1100塊錢。他心裡在想多麽希望他們的伸出一隻援助之手幫他一把。
張總對這些朋友真是很寒心啊。李志平對楊老師說的話,是對他的極大的侮辱。他不知道為什麽李志平背地裡會對楊老師說這些話。而不直接面對自己哪怕是一絲的安慰和幫助呢?
張棟想盡快離開這裡,他跟李強說:“李強,我想這幾天就走了,我在你們家住這麽長時間,太感謝了,不好意思再找擾了。”李強說:“再等幾天吧。楊老師說過,他朋友有的那家企業可以安排我們兩個人,見見面再說不行你再走。”
過了兩天,楊老師把那家公司的公子約到了他兒子的家。
那家公司是一家集枸杞種植加工和銷售為一體的集團公司。公司的老板是個女企業家,和楊老師的私交很好,楊老師就想把張棟和李強介紹到他們公司去。
酒桌上,楊老師給那個公子說:“你回去給你媽媽講一下,讓她把這兩個人收下,這兩個人第一是誠實,人品好,第二是這兩個人都很有能力很能乾的。”
張棟對此不感興趣,他可以快看出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人。如果真需要人的話,他們會事先做一個考察的,再者,張東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兒了。
這次聚餐,李強喝多了,可能也是因為是心理壓力大,心情不好的緣故吧。
張棟扶著李強去洗手間吐了以後,再把他扶到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李強睡了一會兒,好多了。
九七年的春節也就這樣度過了,過的很平淡,也很有意義。
張棟在這裡也感到了絲絲的情意。在李強家收獲了暖暖的愛意,讓他感到人間還有真情在的那種感受。
他不會忘掉,永生不會遺忘那個淳樸的,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家人的關懷,沒有華麗的詞匯,沒有甜蜜的言語,平平淡淡表達出的一種樸實的愛。
正當張棟要去火車站買火車票之際。烏市有兩輛公共汽車突然起火爆炸,全市立即進入了高度緊急狀態。由此,張棟推遲了他的行程。
警戒解除之後, 張棟立即去火車站買了第二天的火車票,並和李強一起去楊老師家向他道了別。
當天晚上,張棟給王明打了電話說他要走了。
王明說:“我已經回烏市有好幾天了,你為什麽不早點和我聯系?要走了,我們總得一起坐一坐吃頓嘛。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
我還是想讓你留下來跟著我一起做乾,你又不願意。”
張總說:“哥,有緣我們還會相見的。”
王明說:“那你去了瓊州以後又怎麽辦呢?已經想好了嗎?去了以後到底想做什麽?
張統說:“還沒有想好,去了再說。我想車到山前必有路,去了以後再想辦法吧,總不至於餓死人吧?”
走的那天,張棟對李強的父親是千恩萬謝說了他的感激之情,有生之年,他永遠不會忘掉他們的恩情。
晚上,李強送張棟去了火車站,天已經黑了,天氣也特別的冷,張東就讓他先回去了。
李強走後,張棟呆著有無聊,就撥通了梅剛家裡的電話。
電話的正是沒剛的老婆。
梅剛老婆問:“你是哪位?”
張東說:“張棟說他是梅剛的前秘書。”張棟給他老婆講了梅剛在白水城的一切的所作所為。
張棟聽到梅剛老婆說你稍等一下《張棟知道她肯定是準備去拿錄音機把這段話錄音話錄下來的《就在這時掛了電話。
張棟想在他離開之前,也要給梅剛留一點念想,讓他永遠忘不掉這段歷史,他的所做所為不會長久,厄運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