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棟在這裡有幾個不適應,這些症候很長時間地困擾著他:一個是時間,另一個是氣候,再一個就是這裡的水。
由於剛剛到這裡,水土氣候各方面都不適應,所以,身體總是出毛病,不是感冒,就是胃疼或者是喉嚨發炎嗓子不舒服等等。
這些症狀折磨的他必須三天兩頭要看醫生,要吃藥。
時間的適應不能很快調整過來,總覺得頭昏腦脹的;氣候是常年乾燥無雨,老感覺到胸腔內煙熏火烤似的,乾的很,喉嚨老是不舒服,總是不停地啃啃清理一下嗓子。
這裡的水是特別的硬,水是含氟非常高,喝水少了吧,口渴,喝多了吧,肚子又咕咕直叫,而且還放屁比較多,喝多了胃也不舒服。
所以,剛來這裡總是看醫生,剛開始張棟的公費醫療證還沒辦下來。
冉小民就帶他去看校醫。校醫五十多歲,姓黃,個子矮小非常胖,長得有點像電影裡的地主老財,冉介紹說是他老鄉。
黃醫生是跟著當年的三五九旅來西域的,是老幹部,老革命,資格非常老。
他給張棟開了些吃的藥和還開了針劑並打了針。對張棟非常熱情。而且還特喜歡攀他這個小老鄉,對小老鄉格外的關照和親。
從此,張棟與黃醫生走的很近,每次去他哪裡,他都會盡心照顧。所謂照顧也就是看病方便些,然後再多給他開些藥之類的。
就在進校的笫二個星期六下午,黃醫生來找張棟。
“張老師,明天星期天,我帶你去認識幾個老鄉,下午下班後跟我走,晚上就住在我們家,說好了啊!“說完轉身走了。
剛來這裡,認識的沒幾個,單位的人也不熟悉,有這麽一個長輩還這麽熱情地關心著自己,很高興,也很受感動,更是求之不得。
黃醫生的家住在校外3公裡處,是一個連排的土坯房,兩房一廳。
西域的大部分人住的就是這樣的房子,都是這土坯房。學校裡也就一樣,大部分教職工,包括各科的科長也都住的是這樣的土坯房子,學生的宿舍全部都是這種土坯房。
在當時的那個年代,就是這樣的土坯房也是很緊張,不是誰想要誰就能要得到的。
西域常年乾燥,很少有雨雪。所以這裡的居民大部分都住的是這種土坯房。土坯房有個特點就是冬暖夏涼。
黃醫生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已參加了工作,兒子是金融學校剛畢業待分配。
黃醫生的老婆是齊魯人,長得很清秀,約50多歲的樣子,很精練,講話帶有一口的齊魯口音。他們倆人在一起是非常的不相配。
聽說他的老婆是當時上級組織分配的。在西域這個地方是很怪的,有分東西的,還有分老婆的。
據說是當年的三五九旅進入西域後,面臨的最大問題和困難就是光棍漢特別的多,大部分人娶不到老婆。
國家對此很重視,從齊魯組織了好多火車皮的女人,又從楚湘也組織了大批女的到西域。給這些有功之臣強行包分配。
西域的大部分老幹部的家庭大都就是這樣組成的。
晚上,他老婆和大女兒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兒子在外邊玩,沒有回家,沒有露面。小女兒吃過飯走了。
晚飯後,大女兒和父母陪著張棟聊天。
晚上就住在他家裡。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黃醫生帶張棟去找幾個老鄉認識。
他先帶他進入一家西域人的飯店。
點了兩碗羊肉面和幾個油塔子。 油塔子是當地非常有特色的食品。它是把面擀得非常薄,然後再塗抹上羊脂油,也就是綿羊尾巴的油,一層層地卷起來蒸。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油塔子是非常好吃,吃的人特別多,只有早上才有,去晚了就吃不上了。
早餐後,他帶張棟見了幾個老鄉, 這些人都和他的年齡和經歷差不多。
他總是信心滿滿的,很自豪地對他人炫耀,這是自己家鄉來的大學生。好像張棟是他兒子似那麽高興,帶著他四處轉四處誇,
還讓人幫張棟介紹了幾個單位。其中有一家是一所石油中學,後來這所石油中學還多次找過張棟,並許以豐厚的待遇條件。張棟最終沒答應。
星期一,學校就傳開了,說黃醫生看上了新來的張棟了,要招為女婿。尤其是食堂傳的最厲害。,食堂裡基本上是些老女人,沒什麽事乾,堆在一起專挑別人家的事說。
不過,一想也真是那麽回事。黃醫生還真露過一句說,他兩個女兒,看上哪個都可以。難怪對張棟那麽好呢。
張棟的公費醫療證辦好了,此後他去的最多的是醫院了。繼而,他變成了醫院的常客了。
醫院就在學校旁邊,大約有一千米的距離。是學校的定點醫療點,看病只能到這家醫院。
醫院成了張棟常去的地方。有時會一個星期去三次。門診醫生是個女醫生,40多歲的樣子,楚湘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態度很和藹,是支邊來西域的。
因為張棟是學校出了名的老病號,也就成了醫院的常客。所以,很快就和這個醫生混熟了。診斷之際經常問詢張棟一些個人的私事什麽的。老家怎麽樣了?父母怎麽樣了?有沒有女朋友了?以後在不在這裡成家了等等。
這種聊天方式不但沒讓張棟感到厭煩,反而還增添了些親近感,這可能是離家遠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