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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序列》第47章 賈楠風?賈南風!
  清晨,霜降,無霧。

  薛人圭正常起床,吃了早食,著人去把隔壁院子的侄兒侄女帶過來,親自教導他們讀書,直到晌午時分,才讓他們回去。

  薛家歪的了門風,在我薛人圭手裡正回來。

  所以讀書。

  讀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吃了午飯,薛人圭小寐一場,就好像這只是平常的一天,而不是他將要弑父的一天。

  半下午時分,主院那邊傳來喧囂聲。

  薛人圭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輕輕歎了口氣。

  起身,佩劍。

  來到門口,對守在門外的黑衣人輕聲道:“不用急著去老桃林,先等東宮娘娘的人動手,若是算計沒錯,柳條也會出現在老桃林。”

  如果可以,雙方同歸於盡是最好的,就算沒有,那也要製造出這個局面。

  東宮娘娘想讓我背上弑父的桎梏?

  豈能如你所願!

  將軍府大門外,知天命的薛穆全身披甲,戴銀色頭盔,腰間掛刀,目光嗜血凶狠,胯下棗紅馬膘肥體壯,仰鼻長嘶,在他身後,三十名騎士人人皆背負一杆小旗,並騎兩分,肅穆蕭殺之氣有若實質般沉重。

  薛穆揮揮手。

  一名騎士勒馬上前,道:“回將軍,老桃林方圓十裡之內已經查過,並無任何可疑之處,想來那陽王軍中秘使也不敢搞鬼。”

  薛穆冷笑,搖頭,“不懼陽王。”

  倒是有點擔心京畿的東宮娘娘。

  問道:“南詔步卒和黑切輕騎那邊,可曾準備好,接到信號,能否在一炷香內趕到岩鷹山馳援,可曾分兵埋伏在岩鷹山上?”

  那名騎士面容冷峻,“軍令如山!”

  誰敢不從。

  薛穆頷首,“走吧。”

  一騎當先。

  三十騎隨後,長街奔馬,風蕭蕭馬鳴鳴,大風卷平岡,氣勢無雙。

  冷風打在臉上。

  熱血卻在沸騰。

  薛穆嗜血凶狠的目光裡,看不見長街上的人,他只看見了那座魚龍城,只看見了那座魚龍山,只看見了魚龍山上的那座大殿,只看見了山巔的那間禦書房。

  一介女子,憑姿色坐東宮,何德何能。

  也敢聽政?

  還妄圖登基,你以為你是誰?

  就算你登基了,你打得過北境秦王和漢王,這便罷了,強人所難,那就差一點的燕王,你打得過嗎,燕王麾下的黑衣老和尚,學的可就是那屠龍之術!

  既然你不行,既然三位皇室藩王都是平庸之輩,那麽我來。

  今日密談。

  其後靜州門戶大開,讓陽王大軍先行去往京畿,東宮娘娘的心腹兵力都被天策上將軍掣肘在外,根本無力抗衡,必死無疑。

  之後自己率領兩萬南詔步卒和一萬黑切輕騎跟上,待塵埃落定之際平叛!

  殺陽王,誅陳王,滅梁王。

  再扶持太子登基。

  趁著天策上將軍反應不及之時,讓幼帝下旨,著令天策上將軍率軍去征討北境秦王,兵仙之後?那麽你去和殺神白起打一仗好了。

  贏了,功高蓋主,該死。

  輸了,自然也就死了。

  沒了天策上將軍,朱溫之流不足為懼,我薛穆不該是這京畿之主?

  曾經未走出的那一步,我在此間天下走出。

  而且必定成功!

  薛穆想到這裡,腦海裡浮現了一個滿臉都是麻子的少年,冷笑了一聲,你最好別出現在此間天下,

要不然我會告訴你一個血的事實:  你,玩不過我!

  想到這薛穆扶了扶頭盔,暗暗哂笑。

  東宮那小娘皮以為我不知道,還妄想利用薛人圭來殺我,可笑,我豈會不知薛人圭是誰,區區讀書人,何時會用劍了,還會用長弓?

  自然是異人。

  老子早就知道了。

  倒要看看,今日是那薛人圭殺我,還是我殺那薛人圭。

  至於扒灰一事,自禿頭那一日起,我就和薛穆沒有任何關系,何來扒灰之說,送上門的騷婆娘,為什麽不玩?

  薛家,確實夠醃臢。

  所以待自己入主京畿,薛家的人都得死。

  入主京畿……

  一想到這四個字,薛穆胸懷酣張,忍不住仰天長嘯,對身後三十騎吼道:“攻城之日,爾等皆為黃紫公卿!”

  ……

  ……

  薛人圭提劍,走入隔壁。

  看著在院子裡玩耍的侄兒侄女,對身後的黑衣人點頭,黑衣人上前,輕聲細語將他們引到隔壁院子,讓他們在書房裡讀書。

  薛人圭看著一旁的陪伴丫鬟,默默無語。

  賈楠風似乎剛午寐起來,坐在窗下梳妝台前,眉目慵懶,渾身上下都透散著嫵媚氣息,看花要趁早,從睡夢中醒來的女人最是好看,那股慵懶如貓。

  於是中人之姿的賈楠風便顯得很有些誘惑。

  看見薛人圭,眼睛亮了。

  妞兒愛俏。

  相對於薛人圭的那個表弟,相對於老爺薛穆,賈楠風心中其實更喜歡大伯薛人圭,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讓人著迷。

  她喜歡大伯。

  當然,僅僅是喜歡那具軀體。

  賈楠風的心中,感情在情欲面前,一文不值。

  急忙起身,笑意盈盈的走向薛人圭,“大伯~”

  聲音很嗲。

  薛人圭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不言語。

  賈楠風走近之後,甩著羅帕拍在薛人圭胸口,吐氣如蘭,緊緊貼在薛人圭身前,就差沒有掛上去了,秋波流轉,“什麽風把大伯吹過來啦,裡面請呀。”

  她很喜悅。

  這一兩年,大伯從沒來過這邊,就算要教侄兒侄女讀書,也是讓那個誰都不知道名字的黑衣人過來帶人。

  她知道今天薛穆不在府邸。

  她以為大伯想了。

  她以為大伯以前不接近她,是在忌憚薛穆,現在老爺出去了大伯就正大光明的過來,除了那事還能有什麽事啊。

  要不然大伯作為一個讀書人,哪會就這麽走進遺孀的院子。

  薛人圭面無表情,“賈楠風,楠木者,香味奇特,青樓之味也,有淫邪之隱晦意思,不如南風好聽,南風徐徐,暖人春心,又有開春暖意。”

  賈楠風媚笑起來,“大伯就是酸呢,不過奴家的心和身體都很喜歡。”

  很赤裸。

  薛人圭面目悲憫,“一世淫邪,致使八王之亂,可恨,也便罷了,再至此間天下,卿本佳人,本可作一良人,奈何壓不住心中寂寞,重蹈覆轍,可悲。”

  話落,按劍。

  賈楠風的媚笑在薛人圭說“一世淫邪”時就僵硬在臉上,在薛人圭說完“可悲”後,她已經退開了數步,和薛人圭拉開了距離。

  薛人圭毫不在意,

  此間天下不止八王,你也不是皇后,何況今日你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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