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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江湖》二十九.魔教往事【一百零六/一百】--補償兄弟們的福…
沈蘭的船行的挺快。

 她麾下的五行門叛徒們行事甚是得力,就是手段粗暴了一些。

 這艘船是他們搶過來的,雖然也付了錢,但那些船工和大綱頭們每日行船時都顫顫巍巍。

 就連待人溫和的沈秋和小鐵,在他們眼中,也成了和五行門一路的魔教狂人。

 在離開遼東數日之後,這艘船靠近了齊魯之地,按照約定,沈秋和小鐵會在威海衛下船,走陸路返回江南。

 至於沈蘭妖女的目的地是哪,沈秋不知道,也沒去問。

 這一日,小鐵在甲板上,已經能看到視線盡頭的陸地了,他快步回到船艙中,便看到,沈秋正在和自己那隻驚鴻雛鳥遊戲。

 這隻鳳頭鷹自誕生以來,便一直接受雪霽真氣溫養筋骨體魄,這正宗道家真氣最善溫養筋肉。

 因此這隻雛鳥長得非常快。

 它已經有尋常母雞大小,身上的黑灰色羽毛也是根根細致,搭配腦袋出長出的幾根翎羽,還有那已經挺鋒利的鷹鉤嘴,看上去也有了一絲威武之感。

 沈秋將驚鴻鳥丟向身前,又以真氣從手心灌出,就如風一樣吹打雛鳥。

 那隻勇敢的鳥嘎嘎叫著,還不是很嫻熟的拍打著翅膀,在空中短暫滑翔,試圖回到沈秋身邊。

 卻被真氣阻礙著,不斷的在空中展翅,讓自己不至於掉到地面。

 這是“飛行訓練”了。

 小鐵有些羨慕沈秋的驚鴻雛鳥,他自己那隻“破浪”雛鳥,比驚鴻體型小了一圈,而且還很慵懶,整日躲在小鐵懷中。

 明明是隻鳥,卻硬生生有了一股懶貓的氣質。

 “大哥,陸地就在前方,今天下午大概就能到港口了。”

 小鐵走上前,對沈秋說了一句。

 後者點了點頭,收起真氣,突然沒了風,正在滑翔的驚鴻雛鳥發出一聲尖叫,身體搖晃著墜向地面。

 但又靈巧的轉了個身,無師自通的收攏翅膀,借著慣性,撲入沈秋懷中。

 它仰起頭,那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沈秋,嘎嘎叫了兩聲,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再有幾天便能真正飛起來了。”

 沈秋摸著懷中鳳頭鷹的腦袋,他對小鐵說:

 “你那隻也得好生馴一馴,整日那麽疲怠可不行,我去對沈蘭告個別,這一趟離遼東,也算是承了她的情。

 小鐵,你收拾一下我等的行禮,待靠岸之後,我們便離開。”

 說完,他站起身,走向船艙門口。

 腰腿部的鈴鐺伴隨著動作輕響幾聲,讓沈秋面露無奈。

 他便深吸了口氣,集中精神,向前緩慢行走,控制住肌肉和平衡,這樣一來,鈴鐺在搖晃之間,便很少再發出聲音。

 他來到沈蘭的艙室前,在艙室門口,兩個五行門女叛徒正守在那裡。

 這些叛徒們已經無處可去,為了躲避五行門追殺,他們只能跟沈蘭一條路走到黑了。

 見沈秋前來,這兩個叛徒也未阻攔,任由他敲了門,在得到回應後,便走入了艙室中。

 沈蘭今日換了套火紅色的長裙,外套著紅色輕紗,一頭長發也盤成宮裝,身上佩戴著玉環和香囊,看上去變得端莊了許多。

 她坐在銅鏡前,給自己描眉,也不理會身後沈秋,她說:

 “少俠是來對妾身告別的嗎?”

 語氣溫和,並無冷漠或者怨恨,就好像幾天前,沈秋拒絕幫忙的事情並不存在一樣。

 “叫我沈秋,少俠這個稱呼,總感覺是在說我年紀小。”

 沈秋站在後方,懷中抱著驚鴻雛鳥,他看著沈蘭的背影,說:

 “此番能離開遼東,還仰仗沈大家援助,待今日下午,我和小鐵便要離開了,確實是來向沈大家辭行的。”

 “你也叫妾身沈蘭便是。”

 妖女一邊細細的給自己描繪眉毛,一邊說:

 “沈大家這個稱呼,總感覺你是在嘲諷妾身,那也不過是妾身的很多個身份之一罷了。

 在關中,還有人稱呼妾身為掌櫃呢。”

 “好吧,沈蘭。”

 沈秋點了點頭,他說:

 “這江湖路遠,是非無情,你我雖行路不同,但也算有過交集,還望你能多行善事,長命百歲了。”

 這就是江湖離別的客套話了。

 說完之後,沈秋便要轉身離開,但卻被沈蘭喚住。

 妖女放下眉筆,在銅鏡裡細細看了看,又拿起塗著胭脂的紙片,在唇邊輕輕一抿,便算是塗了淡雅的口紅。

 她站起身,回看著沈秋,她說:

 “即是離開,便有最後一事,妾身還要詢問一二。沈秋,你當真見過張莫邪嗎?在遼東之地,他是不是跟在你身邊?”

 “見過。”

 沈秋沒回頭,他摸著懷中雛鷹的腦袋,說:

 “但並未跟隨,你問這個做什麽?你也想見他一面?”

 “這個倒不是。”

 沈蘭很坦然的回答說:

 “只是有位張莫邪的故人,還在癡心等待他。

 若你以後再見到張莫邪,不妨告訴他,桐棠夫人還守身如玉,遵守著當年的約定,隻盼他往苗疆一行。”

 沈秋的表情變化了一下。

 他倒是不急著走了。

 而是轉過身,坐在椅子上,對沈蘭說:

 “桐棠夫人,便是苗疆巫蠱道的巫女吧?我聽艾大差提過她和張莫邪的往事,聽說那兩人之間是情侶?”

 “情侶算不上,紅顏知己差不多吧。”

 沈蘭拿起手邊美人扇,一邊搖晃,一邊說:

 “這也不算是什麽隱秘之事,江湖老一輩都知道夫人和張莫邪的往事。

 只能說造化弄人,而夫人於妾身和秀禾有大恩,妾身也不忍見夫人孤單一生,若你還能見到張莫邪,便依著妾身的話告訴他便是。”

 “好。”

 沈秋點了點頭,說:

 “若能見到,我一定轉告。

 另外,我還有一事不明,既然挑開了話頭,我邊問上一問,若你不方便回答,那不回答就是。”

 他看著沈蘭,他說:

 “你當日在長白秘境,打開那萬年玄冰的器物,莫不是桐棠夫人給你的?我見你在朔雪宮六層塔上取了一樣東西,那也不是為你自己取得吧?”

 “你倒是反應快得很。”

 沈蘭輕笑了一聲,並無嫵媚之感,她擺著扇子,拿起紅色輕紗,戴在臉上,對沈秋說:

 “隨我往甲板走一走,待在這狹小艙房中,實在是讓人氣悶的緊。”

 “好。”

 沈秋起身,跟著沈蘭走出艙房,兩人一邊走向甲板,一邊說著桐棠夫人和張莫邪的往事。

 妖女對沈秋說:

 “那五仙印,確實是桐棠夫人給我的,但那也是張莫邪留給她的。

 正定七年時,張莫邪孤身入燕京,與高興切磋一場,在那之後,通巫教便加入了魔教,具體的情況妾身並不是很清楚。

 但聽夫人描述,應該是張莫邪和高興之間,達成了一些協議,關於仙門傳承和仙路修士的事情。”

 聽到這裡,沈秋皺起眉頭,問到:

 “那張莫邪,莫非也是修仙之人?”

 “不,我魔教教主雖然出身也和修仙之道有些關系,但他卻是正統武者。”

 沈蘭搖頭說到:

 “但這江湖武道走到最後,又豈能和修仙之術別離開?

 莫說張莫邪了,就算是現今的天榜十二,究其根底,都和修仙之術有些關聯。

 夫人曾對我說,如今這片江湖啊,其實就是另一種修仙之道罷了。

 武道和仙道雖然不同,但卻殊途共歸,只是修仙之術的另一種嘗試。”

 這說法,讓沈秋頻頻點頭。

 他對江湖了解越深,便越知道,沈蘭這話說的確實不錯,就拿這江湖絕等武藝功法來說,那一個不是從修仙宗門流出的?

 似是武藝功法越是靠近仙道,便越發神妙,威力也越是強悍。

 再想深一層,那憂無命的血海魔功,東靈君的禦劍之術,還有朔雪玄功,冰封萬裡,這等神妙武藝,和修仙之術又有什麽差別?

 更別提江湖無上十二器,幾乎每一件,追根溯源,都能和仙門修士扯上關系。

 這片武林,就是在修仙之路崩潰後的廢墟上建立起來的。

 “總之,在高興加入魔教之後,張莫邪便數次往遼東,還有幾次是與桐棠夫人同行的。”

 沈蘭說:

 “妾身對於朔雪宮和秘境的了解,也都來自於夫人描述。

 她不止一次隨張莫邪去過那裡,這五仙印,也是她給予妾身,而作為交換,妾身要為夫人拿回那隻寒玉蠶。

 那也是這世間最後一隻寒玉蠶了。”

 “寒玉蠶?”

 沈秋摩挲著下巴,走上甲板,他對身前沈蘭說:

 “那位桐棠夫人精通巫蠱之術,莫不是要用這天地靈物,做一味神妙蠱蟲出來?”

 “這妾身就不知道了。”

 沈蘭輕笑著說:

 “但想來也該如此,以夫人的巫蠱之術而言,在得了這等靈物之後,做出的蠱蟲必然是驚天地,泣鬼神的。

 你也莫要小看苗疆巫蠱,桐棠夫人雖然不喜爭鬥,在張莫邪失蹤後,她對於魔教事務和江湖紛爭也不甚上心。

 但這不意味著夫人的天榜地位就是浪得虛名。”

 妖女轉過身,她對沈秋說:

 “妾身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夫人現在排名天榜十一,是低了。若是真的鬥起來,夫人絕對可以排到天榜前五。

 苗疆巫蠱之術,殺人害命無形之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左道之術。

 當年魔教教主,還有陽桃尊主,都在夫人手裡吃了大虧。

 現今武林不管鬧得多凶,正邪兩派,也無人敢去苗疆挑事,夫人開口庇護妾身與秀禾,讓曲邪數年前不敢有動靜,這便是明證了。”

 沈秋點了點頭。

 他複爾又問到: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求桐棠夫人,幫你對付那劉卓然呢?想來,若是能求得夫人出手,區區地榜第一,也不過是手到擒來罷了。”

 “這便是妾身要問你的第二個問題。”

 沈蘭眯起眼睛,她用美人扇遮住嘴巴,壓低聲音問到:

 “夫人也曾警告妾身,不要和東海蓬萊有任何接觸,她說,那是張莫邪給她的叮囑。

 劍君劉卓然,是蓬萊持劍傳人,夫人肯定不會出手。

 沈秋之前也說過,你不想惹上蓬萊,但妾身並不覺得,你是畏懼他們。

 你敢和那蓬萊天榜對博,已經說明了這一點,所以,妾身感覺,你是知道一些事情。

 和蓬萊有關的事情。對吧?”

 “我不知道。”

 沈秋當即回答說:

 “只是一位長輩也叮囑過我與小鐵,離東海蓬萊,越遠越好。”

 “這樣嗎?”

 沈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沈秋停了停,又說道:

 “既然你已得到警告,那還要一意孤行,去刺殺那劉卓然不成?”

 “這便是妾身的事了。”

 沈蘭輕聲說:

 “你既然已經拒絕幫忙,便別再插手就是。

 另外,沈秋,看在那行氣法門的份上,妾身也要警告你一番。

 你在齊魯之地受仇不平庇護,在遼東又遠離中原,自然不知道中原變化。

 妾身麾下帶來了些消息,很多人,正在尋找你。”

 她看著沈秋背後的刀匣,她說:

 “一把無上十二器,被區區人榜持有,很多江湖豪傑都看不下去呢,覺得寶物蒙塵。

 你這一番回江南,路上可必然不會平靜。

 更何況,你那位小鐵兄弟,手裡還有仇不平留下的百鳥朝鳳槍,嘖嘖。”

 妖女彈了彈舌頭,似笑非笑的說:

 “妾身只是想想,都為兩位覺得恐懼呢,你等可能護住這兩樣寶物?”

 “若是行遼東之前,沈某定然是護不住的。”

 沈秋背負著雙手,任由驚鴻雛鷹站在肩膀上,他看著越來越近的陸地,他說:

 “但經歷苦寒歷練之後,沈某於武道又有突破。

 要來便來吧,正好讓沈某試試鞘中寒刀是否鋒銳,還有我那兄弟,也需鬥爭打磨,錘煉奇功。”

 一陣海風吹來,吹的沈秋長發飛舞,站在肩膀上的驚鴻雛鷹的翎羽也被吹動。

 它似是感受到天空召喚,便神經質的尖叫一聲,猛地張開翅膀,迎著風便離開了沈秋肩膀。

 在沈秋和沈蘭的注視中,這驚鴻雛鷹在風中艱難的控制雙翼。

 就如它在沈秋的飛行訓練裡做的那樣。

 它被風吹向更高處,從未離開過地面這麽高,讓這雛鷹眼中也有一絲恐懼。

 它在風中尖叫著,而沈秋則揚起手,一道森寒之氣衝入空中,托著驚鴻穩住身體。

 那雛鷹見主人援助,便信心勃發。

 它嘗試著繞行天際,身體中猛禽翱翔的本能在一點一點的蘇醒。

 在沈秋的注視中,自己這隻驚鴻異獸最終展翼遨遊,拍打翅膀之間, 越飛越快,越飛越順。

 它還稚嫩的鷹唳聲中,也帶上了一番極度喜悅。

 高空看去,地廣天闊,正是漫天雲霧,萬裡江上,任它遨遊。

 “江湖之路,染血而歸,快意恩仇,就該如此。”

 沈秋也哈哈大笑著說出一番話,在風中對沈蘭抱拳告別。

 接下來,該回家了。

 ps:

 先把第一個盟主的打賞加更還清了,剩下兄弟的加更,下個月再還,手頭存稿確實不太多了要省著點用了。

 接下來是五章福袋損失的補償,發完,我也要去睡覺了,媽耶,這一趟百更拖了30多個小時,我真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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