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大會,所謂的英雄會,是第一次辦。首發 https:// https://
原本雷爺想要采用江湖大會的規矩,用抽簽來決定各方出戰順序。
但這樣太老套了,而且當時剛決定去辦這武林盛事的時候,雷爺也並不能確定會來多少門派。
萬一沒有多少人參加,卻還再用這種抽簽製,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因而,在沈秋的“熱心”建議下,雷爺和浪僧,還有張屠狗反覆商議後,采取了一種新的模式。
他們很大膽的,將門派中人,和江湖散人分開來。
第一日的揭幕戰,選的都是能在洛陽三個擂台上,守擂超過十人的江湖客,打散開來,再抽簽。
然後再根據前來參加英雄會的門派數目,酌情將門派弟子也加入其中。
目前來看,參加英雄會的大大小小的門派,已經超過一百五十個,這還不算前幾日突然退賽的西域眾人。
這樣一來,雷爺也不必擔心沒人捧場的問題了。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當然,時間有限,為了效率起見,在揭幕戰時,便沒有采用三局兩勝這種浪費時間的模式,大家都是一戰定輸贏。
按照原本的計劃,英雄會持續不過七天時間。
還要留出最後兩日,給江湖前輩,以及高手們進行切磋,因而給年青一代表現的,便只有前五天。
而且高門大派的弟子,整體質量,都在江湖散人之上。
因此,為了保證觀賞性和公平性,便在每日的對抗中,加入少許高門弟子。
其整體賽製,完全就是照搬了沈秋老家那邊的大賽制度,什麽六十四進三十二之類的,還有十個“種子選手”的名額保留。
這樣一來,既給足了高門大派面子,也能讓江湖散人有更多亮眼的表現,算是兩相兼顧。
大家都挺滿意。
當然也有人不滿意。
“不是吧?”
易勝穿著河洛幫的黑色號衣,為了今天揭幕戰表現的出彩一些,他還專門整了整頭髮,把自己弄得盡量英俊瀟灑一些。
這是第四場揭幕戰了。
前三場,都由河洛幫的選手應對江湖散人,李報國、李義堅、張小虎,都是以漂亮的招式完勝對手,贏得了通往下一輪的入場券。
河洛幫四號種子選手易勝,覺得自己勝算也很大。
但帶著長劍出場的時候,在眾人喝彩加油聲中,他卻看到有個瘦瘦小小的家夥,自玉皇宮那邊的場地中走出。
這讓易勝心中一震,便暗自叫苦。
自己還真是倒霉。
居然抽到了高門弟子,那玉皇宮一行人自來了洛陽,便低調的很,因為都是方外之人,也不在洛陽閑逛,每日都在別院裡練武。
外界人對於玉皇宮弟子的實力並不了解,但根據易勝私下收集的情報來看,這次玉皇宮派來參加英雄會的,都是在門派小比中獲勝的精英人物。
雖然易勝也是歷練過的,自家的一手易家快劍,也已經登堂入室,但面對高門精英,他卻不敢托大。
“鐺”
一聲鑼響,兩人在擂台上對立而戰,抽出手中沒開刃的劍,互相做了個禮節。
對方那人,很瘦小,比易勝低一個頭,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揚,但一雙眼睛卻非常有神,他擺出泰嶽劍法的起手式。
中正平和,就如泰山一般,非常穩健。
易勝起手就是易家快劍的殺招,連續六劍刺向眼前那瘦小道士,寒光閃閃,幾乎看不到劍影流轉。
但卻被後者不慌不忙的,以手中長劍揮成圓弧,輕輕松松的擋了下來。
易勝心頭一沉。
勁敵!
自己還真是一頭撞在鐵板上了。
但他並不服輸。
台下李義堅的大吼聲不絕於耳,張小虎也在為他加油,自家兄弟看著呢!
就算輸。
也要輸的漂亮。
想到這裡,易勝心頭湧起一股戰意,體內奔雷勁暴起,四肢百骸有熱流竄動,讓他出劍挪移的速度更快三分。
但眼前那玉皇宮道士,依然是不緊不慢,從容應對。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台下,江湖散人的席位中,帶著鬥笠的沈秋搖了搖頭,隨口對身邊昏昏欲睡的小鐵說:
“易勝這貨,有些急了,他運氣也太差,那瘦道士,應該是玉皇宮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小鐵,咱們上次在玉皇宮似乎見過他,他叫什麽名字?”
小鐵被大哥的問題驚醒。
他睜開眼睛,往擂台看了一眼,剛才三場比鬥,其他人看的大呼小叫,但卻讓小鐵無聊的幾乎要睡著了。
他修行龍虎戰氣,走的是狂戰之道,對於這種軟綿綿的切磋,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哦,那個瘦猴,我記得。”
小鐵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沈秋說:
“他叫蕭靈素,是衝和道長的弟子,玉皇宮小比的第一名,衝和道長說他的泰嶽劍法,已入爐火純青之境。
小勝確實很難贏他。”
說話間,不斷搶攻,劍法極快,引得眾人驚呼的易勝手中連續不斷的攻勢,就如突然被截斷的水流。
在那玉皇宮蕭靈素突如其來的反擊中,被一劍截斷。
又被一劍拍在手腕上,使長劍脫手而出。
“輸了。”
沈秋撇了撇嘴,說:
“易勝是輸在劍法本身,易家快劍,實在算不得好武藝。真論起實戰經歷,那蕭靈素,不見的比他更多。”
“嘿嘿,大哥給小勝一份好劍法不就行了?”
小鐵輕笑了一聲,說:
“反正關中老漢何忘川,也不承諾了嘛。”
“法不可輕傳,不是我敝掃自珍,而是怕給多了,反而給他帶來麻煩。”
沈秋知道這是小鐵在打趣他,便聳了聳肩,說:
“不過確實也有承諾。
罷了,這事情完了之後,便許他一份劍法就是了,義堅有了家人牽掛,江湖夢怕是走不下去了,這張小虎和易勝,就替他繼續走吧。”
台下有人在討論,台上也有人交頭接耳。
在主座上,幾位長老也在竊竊私語,時不時點評年輕人的武藝,若是遇到自家弟子出場,也少不了要吹捧一番。
而眼見自家弟子這一場贏得輕松,還得了滿堂喝彩,衝和老道也是笑眯眯的,一邊擺著拂塵,一邊摸著胡須。
他見武林盟主一直沉默,便輕聲問到:
“盟主不是一向喜歡提攜後進,這次為何如此沉默?是覺得這些年輕人,武藝略差嗎?”
正在考慮事情的任豪,被這個問題打斷了思路。
他呵呵笑了一聲,對衝和老道說:
“道長哪裡話,這些年輕人,各個都是在城中擂台拚殺出來的,能上的台來,已是精挑細選。武藝雖然還有瑕疵,但各有所長。
假以時日,這些年輕人,都將是我輩武林中堅。
我是滿意得很。”
任豪大俠雙手扶著椅子扶手,看向眼前擂台,第五戰已經開始,由南海派的大弟子韋昌伯,對涅槃寺武僧空見。
一人持劍,一人持仗。
雙方一動手,就是天雷地火,真氣充盈間,兩人的身影在擂台上騰挪移動,倒是有一番氣勢。
“這兩人都不錯。”
任豪點了點頭,看樣子頗為滿意。
但武藝到他這個份上,雙方一交手,任豪就已經分辨出,那南海弟子,心浮氣躁,而涅槃武僧,則沉穩剛毅。
不出十招,就會有結果的。
而聽到武林盟主評價自家弟子不錯,坐在主座末尾的南海長老,卻也是一臉得色,似是頗為滿意。
任豪點評了一句,便再次陷入沉默。
雖然目光看著擂台,但眼神余光,卻在自己周圍這十幾個人身上觀察。
雷烈和張屠狗,肯定不是。
衝和道長和林菀冬掌門,基本也不可能。
涅槃寺的帶隊人,是芥子大師。
那位大師不喜吵鬧,今日根本沒來現場,他也不可能。
換句話說,若那曲邪,真的易容換形,潛入洛陽多日,伺機伏殺正派高手的話,那麽他極有可能,就在剩下的幾個人中。
幾息之後,擂台分出勝負。
南海劍派大師兄手中長劍,被涅槃武僧一棍打掉,空見小和尚倒是彬彬有禮,打掉武器後,就後撤幾步,而那韋昌伯卻面露不甘。
心性還是差點。
盟主的眼神眯了眯,他的注意力鎖定在南海長老身上,後者面沉如水,似是並不滿意這個結果。
但隻憑外表,卻是分辨不出真假的。
任豪平日裡,與南海劍派並無太多交集。
更何況,曲邪那廝,易容換形,潛影暗殺,乃是天下第一,不動手的話,就算是貼身接觸,也不會暴露。
“盟主可曾聽聞一件趣事?”
就在任豪思慮間,坐在他身邊的林菀冬掌門,卻是主動開口,說起了一件事。
她說:
“前些日子,在洛陽城裡,有個神秘的老者,自稱關中老漢何忘川,號稱千機百變,在擂台上守擂,到七月初七方才罷休。
那人據說擅長天下武學,不管挑戰者以何等武藝挑戰,他都有化解之策。
我門中弟子還說,那人是咱們這一輩的高手。
但我卻從未聽說過他的名字,那人應該是個地榜中上高手,卻在江湖中毫無名聲,今日武林大會,他也未曾現身。
盟主可聽過?”
“天下奇人何其多呀。”
任豪輕笑一聲,對林菀冬說:
“我也是未曾聽聞,大概是某位性子恬淡的江湖高人,出來和小輩們戲耍一番吧,不過,林掌門若說,那人擅長天下各路武學...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呢。”
盟主這話一說,林菀冬那邊的表情立刻變化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任豪說的是誰。
那幾乎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夢魘。
“盟主的意思是,那何忘川,和那人有關系?”
林菀冬變得殺氣騰騰。
這變化惹得周圍高手一陣側目,任豪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轉了一圈,卻依然未能發現端倪,他不置可否的說:
“倒也不是,只是有感而發。
接下來是瀟湘弟子出場了,對手...唔,對手是獅相門啊,這個江西門派,已經有十年沒聽過消息了吧?”
“是。”
衝和老道滿臉詫異的說:
“自打正定九年,因為獅相門主酒醉,對桐棠夫人的使者說了些葷話,導致它被巫蠱道蠱師屠戮滿門後,確實已有十幾年不聞消息了。
它竟然還有傳承在世?
那些蠱師何時改了性子,竟讓這惹過他們的傳承,死灰複燃了?”
“這個盟主和衝和道長就不知道啦。”
在主座偏左,代表純陽宗來的東方策,便輕聲給長輩們解釋到:
“不是獅相門死灰複燃,是有江西幸運兒,挖到了獅相門秘寶,這才得了那一身獅相怒氣的傳承。
據說那人,還是挖到了幾百年前,獅相門先祖的墓穴呢。”
“嗯?”
任豪的眼神變化了一下。
他沉吟片刻,說:
“這樣一說,自今年二月份起,這江湖各地,各種斷絕傳承, 被重新找到的消息,似乎很頻繁,最少我知道,已經有七八起了。
就好像是那些古代先賢留下的秘寶,井噴爆發一樣。”
說到這裡,盟主心頭突然閃過一絲如閃電的思緒,目光急轉之間,掠過人群,正停在江湖散人席位中,落在正閉目養神的沈秋身上。
後者正在劍玉幻夢裡與幻影切磋武藝,突然感覺一陣注視,便睜開眼睛,結果就看到主座上,盟主正在其他高手笑著說話。
“奇怪,是錯覺嗎?”
沈秋低聲說了一句,在察覺無異之後,便再次進入幻夢之中。
這些時日積攢的幻影非常多,沈秋需要時間把它們一一破去,順便給自己的武學庫中,再多更多招式。
可惜,沒有動手殺人,多的都是些殘招,用來體悟經驗才行,但要提升武藝,就不太夠看了。
待他重新閉上眼睛,任豪的目光才再次轉過來,他盯著沈秋,回憶著自己當年和張莫邪聊天時說過的一些陳年舊事。
還有蘇州大戰後,紫薇道長,為他說的那件事。
“莫非這就是天地大變的征兆?”
任豪摩挲著手指,在心中說:
“張莫邪與我說過,大變將在幾十年後到來,紫薇道兄卻說,十數年後,但...不會來的這麽快吧?
這事,和沈秋手裡的玉,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