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陳飛看著地圖,目不斜視,似乎沒有聽到旁邊楊倩兒的詢問聲。
其實,陳飛察覺到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外來人,換句話說,只怕是本地人,沒有在東河道上討生活的,恐怕也都不了解這東河河道北段的那些沙洲區域。
在諸多的沙洲區域內,陳飛甚至連楊倩兒這種本地人士,也是真正的知覺盲區。
可是,歹徒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他們籌謀逃跑路線已久,對於東河道北段的沙洲區域,定然是了如指掌,要選擇一個最合適的沙洲區域,簡直猶如反掌觀紋,輕而易舉。
“陳飛,到底怎麽了?”
楊倩兒因為著急,聲音下意識地提高了幾分,雙眉略微豎起,面色隱隱現出威嚴的一面。
“楊姐,你對東橋頭熟悉嘛?”
陳飛倒是沒有因為楊倩兒的面露威嚴,而有所懼怕,只是詢問起東橋頭的地點情形。
楊倩兒是本地人士,按道理陳飛沒必要多此一問,可是陳飛還是詢問了。
因為在陳飛看來,楊倩兒是富人家庭的主婦,以她的身份,恐怕也不需要親自去買菜或者做其他的,這樣的人,不熟悉當地的地理情形,也完全是可能的。
果然,楊倩兒先是微微皺眉,而後輕輕搖首? 顯然她是不熟悉東橋頭的。
“東橋頭有什麽問題嗎?”
楊倩兒心思細膩? 察覺到陳飛詢問這話的背後,似乎別有緣由。
“……”
陳飛沒有回答? 東橋頭是交易的地點? 歹徒選擇這個地方,恐怕是比較熟悉橋頭周圍的情形。
陳飛抬起手腕瞟了一下時針? 距離明天四點只有六個小時了。
六個小時太短暫了。
這個時候,即使立即趕往東橋頭? 也是危險的。
歹徒選擇這種地方作為交易地點? 以歹徒謹慎而周密的行事方式,很有可能在東橋頭附近安排眼線。
這也是陳飛不敢現在冒然前去熟悉的原因,這個時候打草驚蛇,那歐陽迪的生命? 是很危險的。
“東橋頭是歹徒指定的地點? 可能有歹徒自己的用意。”
陳飛轉眼看見楊倩兒目光執著地看著自己,並沒有放棄追問的打算,只能是回答得模糊一些。
“夫人!”
就在這個時候,穿著管家裝扮的林伯,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楊倩兒抬起手腕? 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接近十一點了。要是在平常? 這個時間點,她已經洗完澡睡下了。
“林伯? 你熟悉東橋頭嗎?”
在林伯進入房間的時候,陳飛就一直注意著他? 內心猶豫了許久? 決定還是詢問一下。作為管家? 代替楊倩兒,掌管整個家庭的生活起居,所以真正經常出行的,反而是林伯。
“東橋頭怎麽了?”
林伯目光有些疑惑地從楊倩兒的臉上移開,轉到陳飛臉上。
“東橋頭是明天的交易地點,我想知道,東橋頭兩邊有沒有接近河面或者河中沙洲的地方?”
陳飛思索了下,有針對性的詢問道。
單純詢問東橋頭的地形,恐怕林伯也摸不著重點。
但是,陳飛這麽問,就很明顯了。
林伯蹙眉思索了起來,顯然是在回憶東橋頭附近的地形。
“要說接近河面,附近倒是有一個入口,是清理河面垃圾的進出口,平時有環衛工人進出。”
林伯稍微思索之後,還真的是想起了一點,只是面色疑慮濃厚,顯然是不明白陳飛關心這個的意義。
陳飛聽罷,心中的疑團有了解釋。
從河道邊上的鐵門進入河面,這恐怕是歹徒的打算,進入快艇,直奔東河出海港口,最後自然是逃出了警局的封鎖。
這條逃跑路線的安排,的確是精心策劃的。
雖然知道了大概,可陳飛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歹徒是團夥出逃,真正的首腦,是否會出現在明日東橋頭呢?
若是首腦已經在東河道北段的某個沙洲區域內等待的話,那要捉到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我會裝扮成路人出現在東橋頭,到時候你們務必要裝作不認識我!”
陳飛說道,已經是十一點了,若是再拖延下去,可就影響休息了。
明天可是關鍵,若是出現了差錯,誰也沒辦法保證歐陽迪會不會被撕票。
“放心,你們支票要交給對方,這樣才能確保小迪安全,至於其他的,到時候交給我。”
陳飛看兩人還面有疑慮,隻得這麽安撫道。
而且這也是他此次任務的關鍵,奪回小迪固然是第一位,可兩千萬的支票,也不能丟。
要是讓得楊倩兒損失兩千萬,那這個任務,倒時候以藍薇蕾的性格,恐怕也會判自己失敗啊!
那時候別說獎勵了,恐怕連那寶貴的五點學分,都拿不到。
楊倩兒親自感謝了幾句,就跟林伯一起離開了。
盡管心底裡還是有些擔心,可楊倩兒選擇相信陳飛,這可是她的閨蜜藍薇蕾推薦的學生,實力應該是有保證的。
其次,楊倩兒也是真的精神疲憊到了極點,自從歐陽迪被抓了之後,她就心神憔悴了。
兩人離去之後, 陳飛關上房門,並沒有立刻睡覺,而是拿起地圖,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看起來。
他有意提前讓楊倩兒和林伯回去休息,其實是為了更好的安排明天的行動。
雖然歹徒的逃跑路線近乎完美,可陳飛也有自己的準備。
奪回歐陽迪是基本要求,拿回那張兩千萬支票,盡管也是要事,可這都不算是完美的完成任務。
要想完美的完成任務,得抓住對方的首腦,也就是那個武者歹徒。
若非是武者歹徒,警局恐怕早就下手辦理了,哪有這麽多的顧忌。
歹徒的頑強,也是在某種程度上激起了陳飛的爭鬥之心。
反覆看了幾遍地圖後,陳飛再次拿出了圓珠筆,在地圖上進行標記,將一些重要的截點都標記起來,似乎正在籌劃一場緊密的逮捕行動。
此時的陳飛,幾乎是把自己當成警局的局長,運籌帷幄。
在這樣的心態下,陳飛一直琢磨到夜間兩點多,才終於模擬出一個堪稱克制對方的對策。
打了個困頓的哈欠,陳飛看了一眼手表,嚇得連忙收拾東西睡覺。
明天就是真正得決勝之日了。
調好手機鬧鍾,陳飛坦然入睡。
對於自己的逮捕策略,陳飛顯然相當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