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就罷了,不聽,她都沒有辦法。
見皇后不再發言,侍衛再次施禮後,便離開了亭子。
看了一眼侍衛離開的方向,李世民歎了一口氣,坐在石凳上,看著嘈雜的池面久久不語。
一邊的李承乾也偷著歎了一口氣,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有的時候,就算明知道自己不該發脾氣、發脾氣沒道理,可還是免不了無理取鬧。很顯然,皇帝也不能免俗。
池面上,兩艘龍舟似乎是撞到了一起,不少的士兵都落水了。兩個朝臣模樣的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下吵了起來。
看不慣文官文鄒鄒的吵架方式,李承乾把頭偏了過來。
這一偏頭,他的視線正好跟長孫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適用所有場合的一笑,李承乾疑惑道:“母后,您幹嘛這麽看兒臣?”
見皇帝起身去吵架的現場拉架了,皇后便語重心長的說:“承乾啊,母后知道你很聰慧,考慮事情的方式不是一般孩子能比得上的。你告訴母后,你覺得你父皇做的對嗎?”
這....
李承乾苦笑,子不言父過啊,就算跟自己的母親討論父親的不是,也不太合適不是。
“父皇的行為,不是兒臣能夠議論的。”
嘴上這麽說,李承乾卻還是搖了搖頭,借此表達自己的意思。
見李承乾搖頭,長孫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知道對錯就好,承乾你要記得,太上皇縱有百般不是,但他終究是太上皇,你的爺爺,你父親的父親,咱們還是一家人。眼下馬上就要端午,太上皇也想感受一下節日的氣息,但是在你父皇的命令下,他連皇宮都出不來。如果可以的話,母后希望你代替你父皇去太極殿一趟,跟太上皇一起過節。”
看著長孫認真的神色,李承乾暗歎,只能點了點頭。
要說皇帝老爹、李世民這個家夥,也不知道走了幾輩子的運氣,才娶到了長孫這般的皇后。
且不說后宮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序,很明顯,她也一直致力於維護皇家之間的親情。關於太極殿的好多事情,估計都是她安排的,否則,李淵一定活的苦不堪言。
另外,她要自己去跟李淵過節,很明顯還有一層教育的意思在裡面。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有所過,下必效之。她不希望兒子也成為一個忽視親情的人。
長孫無忌一直在一邊旁觀,想說點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
“那母后,太子親率的訓練,就麻煩您督促了。兒臣,這就返回東宮,然後去太極殿。”
長孫點了點頭,輕輕的擁抱了一下李承乾,然後命自己的貼身婢女跟著他一起回宮。
她的貼身婢女,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官,但是在皇宮裡的話語權還是很大的。
離開小亭子,叫上護衛,返回東宮。
曲江池雖然名義上是皇家園區,但是因為戰火損毀的原因,除了幾個小亭子和一汪池水以外沒什麽特殊的。
因為端午臨近的原因,李綱又一次返回了家中,只是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李承乾要給他送點粽子。
不管是東宮平日裡的飯食,還是上元節的湯圓,李綱都很喜歡。不管多麽平凡的食物,經李承乾之手後,似乎都變得好吃了很多,想必粽子也是一樣。
能夠讓李綱如此不見外的,恐怕也只有李承乾一個了。
到了東宮,提筆給將作監寫了一封信後,李承乾便直接造訪太極殿。
過年的時候,太極殿的防護還很一般,而此時看去,居然快要裡外各三層了。
不管是正月十七的羅藝謀反,還是如今李孝常的密謀造反,都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同時,也揭出了李淵的這個定時炸彈。說到底,李淵是正統的皇帝,看李世民不爽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在他身上做做文章。
哪怕是太子,在經過層層檢查後,才得以進入太極殿。
過年的時候雖然往東宮送了很多的宮女,但此時看去居然又補充上了。
太極殿還是那副“難民賓館”的樣子,用一個個厚重的屏風分割出大大小小的生活區。生活區的大小,視品級和有無子女而定。
原本禦座的位置依舊是李淵的專用席位,此時,李淵赤裸著上身,露著黑色的胸毛,左手攬著一個半衤果的妃子,右手捏著酒碗。
從他紅色的臉龐看,已經喝了不少了。
看到李承乾入內,李淵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嘟囔道:“你小子怎麽來了。”
給妃子拉上衣服,揮手讓她離開。
忍著刺鼻的酒味,走到錦塌邊,李承乾看了一眼酒壇子上的封字,還好,是年前送進皇宮的那一批,看樣子趙永盛沒有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皇爺爺,這酒度數大,您不該喝這麽多的,對身體不好。”
一口喝掉碗底的殘酒,李淵自嘲的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說:“對身體不好又如何,朕現在的消遣,也只有酒和女人了。想要練劍,立刻就有侍衛過來護著,說什麽怕朕閃了腰, 呵,不就是怕朕自殺嘛!知道那逆子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朕喝死或者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嘛,既如此,朕就如了他的願!”
說完,李淵粗暴的扯過一個搖扇子的宮女,伸手就要撕扯她的衣服。
聽完李淵的話,李承乾實在不知道怎麽說好。要說李淵這個皇帝還是挺憋屈的,論名聲,他比不上兒子李世民,就算是學過歷史課的,也很容易將他忽略掉,誤認為唐朝開國皇帝是李世民。論家庭,他中年喪妻,老來又眼睜睜看著正妻所出的孩子自相殘殺,在悲痛中失去了皇位。而如今成了太上皇,兩個亂臣賊子的謀反,他雖沒有牽扯其中,但還是被扣上了屎盆子。
可謂是人在宮中坐,鍋從天上來啊!
雖然沉迷酒色好久,但還是能看出老爺子當年的武力。宮女的外衣,他只是一用力,就撕開了。
宮女恐懼萬分,卻又不敢反抗,只能流著淚,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太子。
沒有看活春宮的習慣,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鐵石心腸。
歎了一口氣,李承乾伸手拍了拍李淵油膩膩的胳膊:“皇爺爺,孫兒有個消遣的好法子,您要不要試試?”
跟發泄下半身的欲望相比,李淵顯然更希望找點別的樂子。
將懷裡的宮女推到一邊,李淵揉了揉太陽穴:“什麽法子?說說,要是真的有意思,朕就做主,再送你一批宮女!你剛剛進殿的時候也看到了,你母后後來又補充進來的,可比之前的還要年輕。雖然你用不上,但拿來賞賜下屬,嘿嘿,也是很有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