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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孫這裡出來,李承乾就去了行宮。
冬天的行宮,比起兩儀殿來不知道要暖和多少,因為這裡的取暖設備不知道強大多少。爐子熱炕加上熱茶,進來以後沒多長時間就能暖和過來。至於現在的夏天,雖然沒有皇宮裡的冰山,但是打開窗戶,吹吹風就很涼爽,行宮周圍都是林子,背靠青山,本身就是避暑的勝地,哪裡用得著去九成宮。
長孫難得獨自出宮一次,還是來到學院這麽遠的地方,所以完全沒有縮在屋子裡養病的打算,乾脆拿著釣竿也跑到了河邊釣魚。
至於李泰,則被李承乾手裡的本子吸引了視線,只看了兩眼就大呼不妙。紙上畫的東西,對他來說吸引力太大了。
“想看就直說,一會兒瞟一眼的,跟做賊一樣。”
李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這不是不好意思嘛,您本子上寫的東西,完全能在工匠體系中開啟一扇新的大門了,憑借這個,您成為一代學問宗師都不是問題。”
將本子丟到了李泰懷裡,李承乾笑道:“哪有當太子的人鑽研學問還開山立派的?這上面都是我的發現,更重要的是拓展,雖然是我想出來的,完善的是你的話,你也完全可以當作是自己的功勞嘛!”
打開本子,李泰頓時咽了咽口水。
其實上面畫的不是什麽神奇的東西,力的解析圖而已。從水平方向相反的兩個力,到斜坡斜向上的拉力,高中明明有那麽多的知識點,可是此時的李承乾搜腸刮肚之下,也只能記下這麽多,剩下的什麽離心力什麽的,全都還給老師了。
他記下來的東西,不止本子上這一種,在他的書房裡還有很多。
人總是會被環境同化,再在唐朝生活一段時間,李承乾生怕自己記住的東西全都忘記了。所以記下來,是最好的辦法。
對於李泰這樣的人,用不著鞭策,只要給他挖開路口,剩下的荊棘他會自己斬開。
果然,發現新大陸的李泰頓時沉迷了進去,開始思考“力”這種抽象的東西,要怎麽計算。看到摩擦力這一塊,他頓時就聯想到了軸承,不由自主的搓著手,感受手心摩擦帶來的熱量。
一邊釣魚的長孫疑惑的看了一眼倆兄弟,見他們行為雖然詭異,但是彼此都聊的很開心,也就不再偷聽那些聽不懂的內容,由得他們去了。
都說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樣的道理用在河裡的魚身上也是一樣。這幾年來釣魚的可不只是太子等幾人,學院裡的學生偶爾也會通過這個方式舒緩身心。這就導致學院河堤這一塊的魚,精明到學會偷吃餌料的程度。可是再精明的魚還是魚,學會了偷吃,也會有被魚鉤掛上的可能。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長孫就釣了三條魚,全都交給侍衛讓他送去學院的食堂。
看著已經快要落山的太陽,長孫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一天生活如此的多姿多彩,跟皇宮裡的時候截然不同。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長孫就徹底賴在行宮了,皇帝派來詢問的使者,聽著皇后咳嗽的聲音,只能將皇后病還沒好的消息帶回宮裡去。殊不知,早在一個月之前,皇后就已經不咳嗽了。甚至登山的時候,李泰都不如她爬的快。
在把蘇媛她們三個也接過來以後,李承乾忽然覺得有老娘在,想要在學院這邊賴到什麽時候都是可能的。
這一賴,就賴到了冬天。
當商人們趁著天氣還好,為最後一趟運輸忙碌的同時,銀行也忙碌了起來。
北方的冬天一到,
銀行跨地交易就會停止,只剩下了本地的交易。在道路封閉之前,全大唐的帳單都要合計一遍。看著張圍遞交上來的總帳,李承乾就覺得身心愉悅。這才是當老板的感覺,幹嘛事事躬身親為?交給手下人就好。
在銀行一道上,張圍可以說是很適合當總行長了,銀行從成立到現在,事故是無可避免的,但是幾次小小的事故,在銀行蒸蒸日上的營業額面前,算不上大的瑕疵。
“還不錯,目前的盈利情況比孤想象中好很多了。其實就孤看來,今年是第一年,虧本都是有可能的,如今不止沒有虧,反而盈利不少,你們功不可沒,孤會上書給父皇為你們請功的。”
張圍拱手道:“謝殿下,只是,殿下,吳中會稽那幾家在處理事故的時候,擅自專權,甚至不等咱們的判決下去,他們就用雷霆手段平了事端,是不是太逾越了?”
“不會,這算不上逾越。銀行成立起來後,毫不誇張的說,是整合了皇家東宮和十一家的大半家底的。面對這個數量的銀錢,再潔身自好的人也要感慨,出現幾個妄圖用漏洞或者職能斂財的蛀蟲,是很正常的事情。別的不說,就說要是咱們長安銀行裡出現了蛀蟲,想必你的反應,會跟那些家族一樣。
最早顧家顧章澤事件以後,在醜事上,他們就采取了手疼剁手,頭疼砍頭的態度。私自處理不算什麽,一件小事吵得人盡皆知,讓自家丟面子才是大事故。看在他們並沒有整體動歪心思的份上,些許瑕疵,就算了吧。你代東宮選擇一批禮物,送到他們本族去。樣子活兒,還是要做做的。”
張圍點頭,拿著帳簿離開了書房。
張圍一走,蘇媛就從帷幕後探出頭來,趴到李承乾的背後。
“好了,知道你想你父親,我不是替你想辦法了嗎?從台州乘船北上,等泰山到登州的時候,正好鄖國公張亮要返京,能順道送回來。”
“您也知道台州遠,蘇家現在就剩下姨母在家,我回去省親,她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相比較之下,還不如以前趾高氣昂的樣子順眼。”
李承乾無奈的笑了笑,在身份地位上,蘇媛的後媽可是徹底沒有底氣對比了。她不是蘇媛的生母,所以享受不到丫頭是太子妃的榮耀。而蘇亶,外放的這段時間,雖然沒能開始整治台州,卻也沒有犯大錯,這已經很難得了。吏部的考評中平,在大唐嚴謹的官場考評下,已經很不錯了。
“這次我讓張亮給東宮帶了大量的海貨,螃蟹最多,去年你沒吃到,今年可勁兒的吃。”
“螃蟹是大寒之物,妾身可不敢吃。孫神醫說了,妾身雖然身體正常,但是體質陰寒,想要孩子恐怕會很難,現在還在吃藥呢,您倒好,還攛掇妾身吃螃蟹,到時候生不出孩子來,可別怪到妾身的頭上。”
夫妻間的對話就是這樣的,關於蘇媛身體的事情,李承乾還是很清楚的。不同於別的男人,李承乾從來不覺得媳婦來了例假就變髒了,在蘇媛肚子疼的時候,他也不介意幫她暖肚子,順便吃點豆腐。
不過,孫思邈既然說有辦法調理好,那就不是什麽大問題。老道士很少把話說得十足十,這麽說的話,只能說明他確實有十足的把握。
“好了,我還要處理點事情,你先回去等著。”
拍拍蘇媛的頭,她立刻就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銀行的事情其實很多,不只是涉及到南方分行。皇帝雖然密切的關注著銀行的一舉一動,卻沒有直接干涉的意思。所以真正給銀行拿大局的,還是李承乾。不是所有的報告都是枯燥乏味的帳單,至少有一些很有意思。
看了幾份報告後,李承乾頓時笑得涕泗橫流。
也不知道是哪個鬼才,竟然想到了把銀行開設到五姓七望的地盤。這一招釜底抽薪簡直過分,不講武德。
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比較了,原本李承乾覺得只要放任不管,那些依托五姓的商人,總會回心轉意的。但是沒想到,還是有人看五姓不順眼,乾脆把銀行開設到了五姓的地盤,甚至是他們的族地。
毫無疑問,這樣的事情只有那十一家乾得出來。
自從五姓在皇族面前屢屢碰壁後,他們就久違的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們要是不把握住,才怪了。
雖說十一家是盟友,但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李承乾還是懶得多管。坐山觀狗鬥就好,因為不管哪一方在這一次的交鋒中吃虧,得利的都會是皇家。
才看完報告,中書省過一遍的奏折就送了過來。
今天跟平日不同,關於商業的奏折裡面,夾雜了一些彈劾太子久居宮外的。
對於這些奏折,李承乾直接選擇了無視。皇后老娘還在這裡養病呢,自己作為太子隨侍身邊,是孝道。有孝道作為擋箭牌,就是立於不敗之地。怎麽這些人會蠢到不知道這一點呢?
專念一想,李承乾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曲線救國。
彈劾皇后的奏折以前不是沒有,不過據李承乾所知,只要是敢對皇后動指頭的,都被皇帝給收拾了。
在保護自己媳婦的這一點上,皇帝可以說是寸步不讓。
所以這些人,估計打的是彈劾太子給皇后壓力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