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也知道這很為難。

　　“我本名伊麗莎白·維琪·科莉迪·米多特·薇恩，蘭卡斯特王朝世襲女伯爵...”

　　“打住，名字太長我記不住啊...”王林停止拍打手杖這種無聊動作，變得認真起來，“還有其它事嗎?”

　　醫生攤開手掌，手心出現一粒扣子。

　　黑色圓形的紐扣，像某種金屬製成，質地堅硬。

　　紐扣的中心有四個針孔，呈十字形分布，隱隱帶著乾涸的血跡。

　　王林輕輕拿起紐扣，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怨恨氣息和蘊含的強大能量，與斬骨刀竟是如出一轍。

　　斬骨刀的外形只是掩飾，這才是真正的原物。

　　“我對您真沒有惡意，先生！我只是想研究這裡。”

　　王林沒將紐扣歸還，醫生也如同忘記了一般。

　　“看來我的猜測和探長的推理，也有錯誤的地方！”王林感慨道，“那個小孩，其實是你殺的吧?小盒子裡的那個。”

　　沒有回話，醫生只是點點頭。

　　她沉思良久，幽幽歎氣，將小孩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非正常死亡會變成靈，獲得情緒和能量並達到一定程度後，才會成為靈人。靈人是可以掌控靈的，探長和我飛出的白色小光點，就是掌控靈魂的契約。當然，還有很多種其它手段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比如...”

　　“好了醫生，別比如了。”

　　王林條件反射般打斷醫生的講解，“屠夫，無臉白裙女和紅色高跟鞋，還有那些別扭的紙人等等，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不想聽這些，你和布娃娃是什麽關系呢?”

　　“其實...布娃娃才是真正的女伯爵。她為了能夠白天活動，將自己的靈魂縫在布娃娃裡！我，只不過是她的第二意識，潛伏在這粒紐扣中。”

　　“莉亞他們都死了，沒人能夠從幽靈城堡逃走。我只是趁機控制那堆肉塊，將‘血族’的血漿塗在她的屍體上。”

　　“數次前往東方和島國，只是為了散播幽靈城堡內有寶藏的秘密，希望能夠引起靈人之間的對戰。我不想被女伯爵掌控，就像你和那個叫王雅詩的靈人一樣...”

　　手杖左右晃動，王林打斷醫生的講述。

　　這個大洋馬有毛病，羅裡吧嗦的毛病。

　　“你故意和我建立靈魂契約，想對抗女伯爵對你的掌控?這筆帳咱們得好好算算！老規矩，七出十三歸...”

　　醫生發現王林不演戲的時候，竟是如此摳門和小氣！

　　不僅僅是她，連帶幽靈城堡等等，都被當做“利息”，歸在他名下。

　　王林舉起紐扣問道:“女伯爵是用這個控制你的?你這次戰鬥故意借那個傻大膽之手，合力將它逼出來?”

　　醫生嬌軀一震，再震。

　　“我若猜的不錯，你和我建立靈魂契約後，就感應到這粒紐扣的松動，於是也來了個將計就計...天生的影后啊！”

　　“老油條，過來！計劃取消！”

　　等探長飄過來時，王林說出一句讓人瞠目結舌的話:“改行了，咱們三人一起去演小品，估計能賺錢！”

　　探長嗆出一口濃煙，太過浮誇了。

　　“說吧，我的幽靈城堡有什麽秘密?”

　　醫生轉動一下脖子，居然笑了起來:“城堡外層都是偽裝，真正的城堡在地下，由‘血族’的血液混合石塊砌成...您不想將它搬到這裡來嗎?”

　　醫生一旦開始笑起來，王林就開始提高警惕，

看來她是胸有成竹。　　僅僅為了一座城堡，還不至於讓他去冒險，所以他用手杖敲打著醫生腦袋，示意她不要再繞彎子。

　　“真正的城堡裡存有大量‘血漿’，各種研究設備，還有‘八字胡’！”

　　血漿肯定是“血族”身上的，能夠改變物品性質帶到灰霧中來;研究設備...他對做試驗不算感興趣，關鍵是缺少理論知識，想感興趣也沒門！

　　“說說八字胡吧，這特麽...什麽鬼玩意兒?”

　　看到探長超自覺地摸著嘴角，難不成他心裡的小算盤，又打到這上面來了?

　　“沒你什麽事了，該幹嘛幹嘛去！”

　　王林抬腳，探長側身跳開一步，放下手道:“我就聽聽，醫生繼續！”

　　...

　　“八字胡是由八位血族長老的胡子煉製而成，是您身上這套衣服的核心，可以瞬間進入石像狀態，免疫物理攻擊。”

　　雞肋！

　　靈自帶能量體，本就免疫物理攻擊！

　　還以為是什麽寶物，沒興趣！

　　醫生頓了頓，接著道:“還能完全隱藏氣息，感覺像真正的石像...嗷！”

　　精致的手杖狠狠敲在醫生腦袋上，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老油條，我們去幽靈城堡怎麽樣?”

　　探長嗆煙上了癮，看到王林抬起的腿，忙道:“不是你說的七天降臨一次?等我們趕過去，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再說，那鬼丫頭心深著呢。你帶走了醫生，誰能保證她沒有防備?搞不好挖個坑等我們跳下去...而且，這事沒那麽簡單。”

　　探長問了醫生一些相關問題後，沉吟半晌才說出他的推測。

　　人間已知的靈人目前最少有3個，具體數量不詳。

　　每一個靈人都是老謀深算的主，各有各的地盤。

　　這麽多年來，靈人之間小爭鬥再所難免，但還未聽說過有什麽大的戰鬥。

　　鬼丫頭已經將另一個穿裙子的王林，“送”到幽靈城堡之內，就算沒能滅掉醫生，也能看出醫生不會再回幽靈城堡，不然她也不會收手...這對她來說是個機會。

　　“65%的可能，鬼丫頭會去幽靈城堡！我們可以趁機去H市的警局，那裡有好東西！”

　　探長這番話說得，還真是聽不懂。

　　“這之間，又有毛的關系?”

　　拍拍王林的肩膀，探長語重心長道:“不懂了吧?知道鬼丫頭為什麽一直偽裝凶殺案，再讓我去破案嗎?”

　　“加薪?”王林猜測。

　　“升職！”醫生也同樣猜測。

　　“所以說，我誇醫生蕙質蘭心還是有道理的！”探長道，“我升職了，鬼丫頭就會接任我的位置。知道我掌管著什麽嗎?人口信息名單的查詢權限！這一直是她的目的。我後來有了防備，她才設法讓我也變成靈，來打開查詢系統！”

　　“啪！”

　　王林將手杖拍在掌心，期待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一石二鳥之計?快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

　　一口濃煙吐出，探長指向王林轉頭看向醫生:“他現在算什麽級別?靈還是靈人?”

　　醫生高興地接過王林遞來的小手電，毫不客氣地說道:“謝謝您的信任，先生！我判斷您是變異的靈人，天生的那種...而且是最低等的。”

　　王林的手杖神出鬼沒，早有防備的醫生輕巧後退一步便躲開。

　　這位先生，確實很小氣，不喜歡別人說他不行。

　　“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靈人，都沒有這個神秘的灰霧空間！這裡有什麽秘密?我們最好得到那些研究設備，盡快將謎題解出來，這樣才能擺脫七天降臨一次的限制！”

　　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回到幽靈城堡。

　　“拿到名單，找出那些擁有情緒煙霧的人，拿其中一部分和鬼丫頭做交換！”

　　探長提出他的設想，其實他更想去幽靈城堡看看，只是王林的膽小和各種條件限制，才更改了決定。

　　這個計劃避免了想象中的危險，王林順理成章的拍板下來，然後就是推敲每個步驟會出現的變化及對策。

　　“萬一王雅詩沒去幽靈城堡，或者布置了陷阱留有厲害的家夥...你們最好想個萬全之策，起碼要脫身夠快！”

　　丟下這句話，王林飄到一旁細細感應起來，做了一回甩手掌櫃。

　　這次吞噬了4個紙人，還有雙側面紙人的頭顱，收獲很大。

　　從外表來看，只是臉色更白一點，但是感應後才知道，體內的能量似乎有從氣態向液體轉變的趨勢。

　　握住手杖砰一下化成黑煙，他開始圍繞灰霧快速飛行。

　　速度快上一分，感知范圍應該也有提升。

　　為什麽李金慶會變得那麽強大?

　　是連續不斷的吞噬同類，還是被王雅詩灌入能量強行提升?

　　王林的消化期大約五到七天， 以此猜測的話，李金慶被短時間內強行提升能量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越到後期越艱難吧！

　　不然，那些老牌的靈人不都無敵了嗎?

　　醫生還有些秘密沒有吐露，不過她倒不像刻意隱瞞，或許是認為時機沒到。

　　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上次對王雅詩胡扯一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想到最後，王林撫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臉。

　　五官什麽時候才會長出來呢?

　　...

　　好不容易捱到降臨到來，虛空中的白色光點開始閃耀。

　　“等一下！”

　　王林阻止醫生和探長的觸碰，突發奇想地用手杖上的鑽石接觸白色光點。

　　白色光點突然閃出刺眼的強光，一股巨大的吸扯力迸發而出，將王林強行拉入。

　　“臥槽！”

　　留下這句話，王林突然從灰霧空間消失。

　　醫生和探長對視一眼，還來不及驚訝，靈魂聯結的牽扯力突然迸發，緊跟著一起消失。

　　“搞什麽?”

　　探長和醫生飄到王林身後，借著月光看到腳下黑糊糊的大地，依稀微弱的燈光在夜幕裡搖曳，探長忍不住詢問。

　　“我也想知道...”

　　探長掏出火焰羅盤觀察一陣，火星拚合的指針呼嚕嚕直轉圈。

　　“這...到底是一群靈人在這裡開會，還是一群厲鬼在這裡遊蕩?”

　　聽到探長如此說，王林忍不住瑟瑟發抖，連聲音都顫抖起來:“醫生，這根手杖，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