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事情暫時不予理會，王林吃驚地看著這個木盒。

　　灰霧中的木盒載浮載沉，自行吸收著這團灰霧。

　　“...”

　　觀察良久，王林確信這個木盒依舊在緩緩吸收這團灰霧。

　　房間大的這團灰霧隨著木盒不停吸收，開始肉眼難查地縮小。

　　一絲強烈的危機感從他腦海出現，且不停被放大。

　　“這個木盒不會一直吸收灰霧吧?灰霧若被它吸光了，我怎麽辦?”

　　王林抓住木盒仔細看了看，烏黑木盒似乎更黑了點，傳出的祥和氣息好像更濃鬱了一點。

　　“這到底是寶物，還是雞肋?”

　　“就這麽大的木盒，能吸收多少灰霧?”

　　本想將木盒丟到灰霧外的黑暗中，想了想還是任由它吸收灰霧。

　　他倒想看看，這個木盒最終會發生什麽變化。

　　將視線從木盒上移開，他開始感應自己的身體。

　　嘿！

　　這次收獲不算下。

　　雖然沒有獲得情緒，但是吃了一個，不，基本可以算是兩個小護士，他能感應到身體內澎湃的能量。

　　張嘴吐出的“小王林”也凝練了許多。

　　略一沉思後，王林忽然伸直手臂，將整條胳膊咬下來。

　　“呵！呵！呵！”

　　潮水般的疼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徹底將他淹沒。

　　王林抖若篩糠，痛得大聲冷笑，靈魂就像被放於烈火上炙烤。

　　過了許久，新的手臂總算生長出來，這種難忍的痛楚才如發作夠了，雲消雨歇。

　　和一寸大小的“小王林”不同，他新製造的“中王林”身高近20厘米，就和木盒中那個小孩一樣高。

　　意念感應起“中王林”後，他總算能看到眼前灰霧，還有自己死鬼般的外貌。

　　“好別扭！一個大男人穿著緊身白裙，披頭散發地扮女人不說，唏噓腿毛的腳上硬是擠著一雙紅色高跟鞋...”

　　“沒想到死人眼睛會是這麽奇特，嘖嘖，這全身皮膚就像打了幾層粉底一樣！”

　　一個字形容，醜。

　　兩個字的話，別扭。

　　“中王林”再細看“小王林”，發現其只是一個人體外形而已，臉上沒有五官，披散著一頭黑色長發，挺嚇人的。

　　“難怪‘小王林’看不到也聽不到，只能感應。”

　　收回意念，王林仔細觀察“中王林”，差不多是“小王林”的放大版，不過多出了五官。

　　光溜溜的長發小屁孩一個。

　　“該取個名字了，叫他們什麽好呢?”

　　看著他們無意識地圍著他飛舞，既然“小王林”沒有五官，那就叫“白板”好了。

　　“中王林”麽...王林面色古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幾眼，就叫“么雞”好了。

　　白板雖然體型小，他蘊含的能量並不比么雞少，因為沒有五官所以感應能量和王林差不多，非么雞所能及。

　　么雞有五官，即使感應能力差，卻也不可或缺。

　　要不要再製造一個么雞出來?哪怕是白板也行。

　　王林一咬牙狠下心來，哢嚓一嘴將手指咬掉，奇怪的是這截手指只能化成能量，再也製造不出白板了。

　　不信邪地咬掉一隻手，痛得亂吼也依舊如此。

　　這是什麽道理?

　　怔怔思索一陣，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就像貞子一樣，將他嚇死她也會死，這應該就是規則。

　　規則不可能讓他製造“小王林”軍團的，

這不是明擺著作弊嗎。　　有點意思！

　　王林感覺隱隱觸摸到規則邊緣。

　　第一點，嚇人獲得情緒，不能將人嚇死。

　　第二點，身外化身數量可能就是兩個。

　　第三點，吞噬同類確實能讓身體凝實，或者形容為強大。

　　此外還有一點，就像那個小木盒、裙子、高跟鞋一樣，人間有一些特殊物品可以被利用。

　　總結完畢後，王林又回想起那個小孩臨死前喊了一句，什麽“靈人”，這是什麽意思?

　　他應該是知道我的！

　　反方向推測，就是他見過別的“靈人”?

　　那兩個小護士算不算“靈人”?

　　為何她們沒有神智，出於本能的行動更像野獸。

　　“靈人”變成厲鬼有沒有問題?

　　還有許多秘密要解開，尋找同類的路線還得走下去，和獲得情緒一樣成為主要任務。

　　這次和小護士互相撕咬可以看成是第一次對戰，頭部應該是要害，下次對戰時必須注意。

　　打開小木盒，將白板和么雞放在盒子裡，看看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做完這些王林開始有計劃的鍛煉起來。

　　別的鍛煉方法他不懂，但至少可以讓靈魂承受痛苦的能力提升。

　　方法很簡單，盡情撕咬自己，不死亡就行。

　　灰色霧團裡開始不停發出各種慘叫。

　　*

　　查斯理很忙，因為他有個特製小羅盤。

　　和風水羅盤不同，他的羅盤沒有天池，只有五行八卦和十二時辰。

　　羅盤沒有外盤，僅巴掌大小。

　　說白了，別人看羅盤進行風水推演等等賺錢，他只看些負磁場的東西。

　　收起羅盤，查斯理歎口氣吩咐道:“前面人行天橋右轉，哪裡有個露天停車場。”

　　王雅詩按照指示，將車停好。

　　“呆在車裡別動。”

　　查斯理正要下車，王雅詩忙轉身喊道:“探長，讓我跟您一起吧！您不是說我是接班人嗎?”

　　“不行，太危險了！”查斯理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這次面對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厲鬼，會出人命的！”

　　“如果害怕就退縮，我能成為您的接班人嗎?我想做得比您更好！”

　　王雅詩的眼中滿是堅定，但查理斯看都不看她一眼，這鬼丫頭不過是追求刺激罷了。

　　“你回去將我辦公桌右下角第三個抽屜裡，放的一個黃色木盒子拿來，速度要快！”

　　看到王雅詩不情願地將車開走，查斯理從兜裡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槍，大步向“天堂醫院”走去。

　　就在剛才汽車轉彎時，他就看到一輛車停在這裡。

　　鬼固然可怕，但沒什麽智慧。

　　相比之下，人更可怕。

　　這把M9裡有15發口徑0.9毫米的子彈，雖說是老爺槍，可火力夠猛，哪怕是鬼也能打出幾個窟窿。

　　查斯理的目標肯定不是鬼，而是人。

　　所以他走到醫院大門口時，就換上了另外一個彈夾，彈夾裡都是橡皮子彈。

　　汽車裡沒人，排煙管和引擎蓋還是熱的，看來那些人剛進去沒多久。

　　隨手將定位器貼在車底盤，他才不相信這些人開車出來，不換一塊車牌號。

　　從風衣內兜裡掏出一副偽裝成墨鏡的夜視儀，查斯理還有時間抽上一支煙，彈去帽子上的灰塵，看看手腕上的電子機械表。

　　再有10分鍾，就到早上6點。

　　嗯，一樓對開四扇玻璃門被鎖鏈鎖住，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臨街窗戶的防盜網都是完整的。

　　“這些人害怕暴露?”

　　二樓左側外牆的排水管道處，有一扇半開著的窗戶，右側的管道上窗子關閉著，都沒有玻璃。

　　玩心理暗示?

　　只怕是兩邊的窗子都埋伏的有人吧。

　　假設汽車裡坐了4個人，二樓一邊把守一個，那麽樓梯間處最少會有一個警戒。

　　最後的一人應該前往...負一樓！

　　5點55分，查斯理將還未熄滅的煙頭丟在車頂上，大步向一樓防盜網走去。

　　“50來歲了，爬管道是不可能的，不然陪你們好好玩玩。”

　　掏出一把小鉗子，也不知是什麽金屬做的，輕微的咯嘣聲中，就將一樓藥房的防盜網剪下一大塊來。

　　輕手輕腳地鑽進去，查理斯微微齜牙，老腰酸疼。

　　之所以選擇一樓藥房，就因為距離他最近，沒別的意思。

　　摸出強磁電擊器，這玩意兒可是30萬伏，幾秒鍾就能讓人昏迷過去。

　　藥房耷拉的後門處，有一名男子正一臉警惕地看向台階。

　　男子身材高大，硬來的話還不知道乾不乾得過。

　　慢慢將電擊器的探針靠近男子的後脖子，查斯理嘴角微微彎起弧度，冷不丁地按下點擊按鈕。

　　“滋滋~！”

　　魁梧男子連驚呼聲都沒傳出，身子一陣激烈搖擺後，小寸頭上冒出股股黑煙，傳來刺鼻的焦臭味道。

　　嘿嘿！

　　查斯理無聲一笑，接住摔倒的男子，將他輕輕放在地上。

　　不對，一樓到二樓的轉角台上，怎麽還站著一名男子?

　　來不及將地上的男子反綁，查斯理趁那名男子轉過頭來之前，忙摘掉軟呢帽，站在被放倒的男子位置上。

　　“什麽事?”

　　一樓透入的燈光比較昏暗，而查斯理背對著光，那名男子看不大清楚，見查斯理身體晃動便小聲問道。

　　用手指了指地上男子，查理斯招了招手，還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男子走過來伸長脖子向倒地男子看去，隻覺得脖子悠地一陣強烈刺痛，整個頭皮如炸開般發麻，全身止不住地搖擺起來。

　　又放倒一個！

　　將兩名男子反綁住後，脫掉他們帶點酸味的襪子塞進他們嘴巴裡， 查理斯拾起地上的帽子彈去灰塵，悄悄向二樓摸去。

　　“玩手機?”

　　樓梯間在大樓右側，查斯理剛上到轉角台，就發現一名男子蹲在地上，關掉聲音刷抖音。

　　“辛苦了！”

　　查斯理拍著這名陌生男子的肩膀，在他茫然抬頭之際，一陣藍幽幽的電光從他脖子處閃現。

　　陌生男子瞪大了眼抽搐個不停，身上發出一股焦臭味後軟軟倒地。

　　“誰?”

　　過道另一邊傳來驚疑聲，查斯理還想招手時，就看到最後那名男子果斷地從懷裡掏出手槍，向他這邊瞄準。

　　我去！

　　來不及將地上男子抓起來當盾牌，查斯理堪堪一個懶驢打滾翻過去，就聽見“啪！”的一聲響，身後牆壁上同時傳來“奪！”的一聲。

　　飛濺的水泥沫子刮在臉上生痛。

　　查斯理揚手好似丟出什麽，嘴裡大喊一聲:“炸彈！”

　　對面的男子嚇得硬是從窗戶裡跳了下去，嘴裡哇哇亂叫。

　　狗屁的炸彈，什麽都沒有。

　　他飛快跑到對面窗戶邊，喘著氣抬手就是“啪！啪！”幾槍一頓亂射。

　　不知躲在哪裡的男子，居然嚇得從一個陰影處跳出來還擊，趁查斯理躲閃時向門口停放的那輛汽車飛奔而去。

　　查斯理再胡亂開幾槍，滿臉遺憾地看著男子開車溜掉。

　　將手槍裡的橡皮子彈夾褪出，查斯理掏出另外一個彈夾裝上，冷笑著向樓梯間大步走去。

　　“有點意思，來會會這真正的最後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