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砲！”

望樓上各個令旗快速揮舞，各個投石機看到號令，將支撐重錘的鐵棒猛地一撤。重錘立刻向下一沉，平舉的拋竿前沉後抬，很快高聳直立起來。如果說拋竿平舉時投石機是四人高度，那現在發射後就是足足八個人那麽高。

不過，高聳入雲的投石機在直接飛向天空的石彈高度對比下，一下子就顯得矮小許多。

隨著拋竿直立，重錘被被卡主，石彈卻在巨大的加速度下，飛向天空。

二十枚石彈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飛過寬闊的漢江也就是此時的沔水，直接砸入南岸邊的荊州軍水寨。

“轟！”

水寨的旗幟、望樓等被砸中四五處，木頭被飛速的石彈擊中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徹底粉碎！

一處望樓被石彈砸中，木屑橫飛四濺，幾十步外的蔡瑁都感覺被濺到不少。

蔡瑁早聽說過投石機，知道江東水軍中有手拉的那種，這還是頭一次見這麽大，能打這麽遠的類型。

不過，各個戰船已經加裝了防護木板，側面都有大盾遮擋，只要不直接砸中船，最多濺一些水而已。

“水軍各船注意防護，不要過於密集，遠離上一次石彈落下位置。”

荊州水軍全部離開水寨，出擊準備迎敵。

馬鈞這邊收到各個望樓上觀察兵的反饋，結果是在微弱西北風助力的情況下，最輕的五十斤石彈，大多打了500步的距離。

“80斤石彈，最大距離。”

這次20台投石機使用標準的80漢斤石彈，折合到今天相當於40斤重。

這些石彈再次劃過一道弧線，不過明顯高度不如剛才，甚至飛行距離比剛才短了快有一半，正好砸到沔水中位線靠北。

這裡剛好有幾艘荊州軍戰船推進過來，他們眼看著20發石彈落下，趕緊轉向劃槳卻哪裡來得及。有3艘船被砸中，其中一搜最慘，因為轉向將船身橫過來，愣是被砸了個對穿，已經進水左右不平衡出現側斜測。

“好！”申隆大喜。

神威霹靂砲在馬鈞的仔細計算之下，一輪輪投射，頻率雖然不高，實際破壞相對有限，但對士氣的打擊非常可觀。

蔡瑁見狀命令各船士卒不許東張西望，除了將領軍吏和負責探查的士卒以外，其余各司其職不得抬頭看石彈。

管理各船的都是蔡瑁死黨，嚴格執行這條命令，士卒們不得觀望，只能悶頭搖擼劃槳舉盾傻等。

船隻的側面一排排大盾遮擋防護，正好擋住船內士卒的視野，暫時看不見也就不那麽害怕了。

“嘩！”大片的水花在荊州戰船間飛濺，舉著大盾的士卒蹲伏在船上，覺得這些聲音非常近，甚至遠處偶有木頭被撞擊粉碎的聲音。

有一名樓船側弦的盾兵安奈不住，挪開大盾趕緊抬頭一看。

正好一顆八十斤石彈砸中他臉，一下子紅白飛濺，身體斷裂只剩一半。

石彈余勢巨大，又擊穿船艙，從樓船另一側船舷破洞而出。船艙內血肉模糊，嚇得幸存者立刻逃走，江水又湧入船底，這艘樓船傾斜，顯然是失去戰力了。

其他戰船也陸陸續續被石彈擊中，慘叫聲哭泣聲讓剛安下心的荊州軍再次動搖起來。

水寨望樓上，張允大聲朝大樓船上的蔡瑁喊道:“這樣平白挨打，時間一長肯定會損失增大啊。”

蔡瑁看了看對岸童遠大軍掩護下的高聳投石機，最終一咬牙，說道:“傳令水師靠近北岸，弓弩射殺敵軍，切忌不得上岸！”

“諾！”

令旗揮舞，荊州水師已經出寨的上百艘大小戰船朝北岸衝去。

蔡中、蔡和兩兄弟催船奮力向前，心想就算石彈威懾很大，但操縱複雜，射死幾人看他還能不能一直發射。

馬鈞看到，輕聲道:“真是有勇氣啊，幸虧主公發明了那種石彈，要不然還真有點麻煩呢。”

“石破天驚彈！”

望樓上突然換了旗幟的顏色，剛才是玄色，現在改用火紅旗幟。

各霹靂砲士卒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們拿出一大塊石彈，這石彈不是一顆，而是五顆二十漢斤的石彈，被麻繩綁在一起。

大坨石彈被放入彈袋，然後一名士卒點燃捆綁的麻繩，前面立即挪動鐵杆，這坨石彈飛向空中。

五息的時間，石彈還沒上升到最高點，但是麻繩已經燃燒損壞，大坨石彈在空中解體，分出五枚石彈各自飛行然後砸下。

這就是“石破天驚”彈，飛到空中石破，打出天驚的效果，所以叫“石破天驚”。

二十架神威霹靂砲發射二十枚“石破天驚”彈， 除了一發因為燃燒太快，較早解體而過早落入水中，其余95枚二十漢斤石彈，如風一般席卷荊州戰船。

剛才還以為最多20發石彈，結果直接來95枚，固然只有二十漢斤，但砸在木板上也直接擊穿，砸在人身上照樣一招解決。

蔡中剛才看著一坨石彈飛上天，怎麽看都打不到自己，於是站出甲板振臂高呼，結果95枚石彈有一發正好飛向他這邊，砸穿腹部，腸子流了一甲板，上半身和下半身藕斷絲連，一時苟延殘喘幾十息，嚇得侍衛都不敢上前營救。

這就是二十斤石彈的作用，殺傷人員比破壞船隻效果更好，而且擊中以後往往不會立即死亡，而是以可怕慘狀掙扎一會，驚駭身邊兵馬。

蔡中很快失血而死，蔡和在另一艘船上，高呼為哥哥報仇，指揮船隊繼續往北岸靠近。

這回神威霹靂砲依然使用“石破天驚”彈，但是將前方作為配重的重錘減輕一些重量，這樣拋竿揮舞時加速度稍微減慢，石彈射出的距離相對會近一點。

“轟！”

荊州水師逆風北上，還沒靠近到弓弩射程就遭遇第二輪石彈雨的襲擊，這次有十幾發造成了殺傷，其余掀起的水花也構成一幅壯觀的景象。

荊州水軍大駭，近半數船隻不聽號令，四散逃開。

其實他們真是死傷不過幾百人，佔水師全軍2萬人的很小一部分，船隻最多十幾艘損壞嚴重。但是配重投石機威力過於驚人，對士氣打擊非常恐怖，連蔡中都被石彈打死，死狀非常嚇人，其余兵馬當然不敢繼續保持密集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