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卻毫不慌張,神念一動,僵持中的鯤鵬消失不見,倒地幾乎不動的計蒙也被帶走。混沌鍾突然沒了束縛長鳴一聲,昭示著新的紀元到來。
媧皇宮內,女媧渾身仙氣蒸騰,法力消耗達到成聖以來之最。其余侍奉之妖也已經因為參與陣法,累得站不起來了。
女媧趕緊加強補天石的禁製,再查看鯤鵬與計蒙的情況。
鯤鵬精神萎靡,背對著媧皇宮內所有人一句話也不說。
計蒙又嘔了一口鮮血,強撐道:“女媧娘娘……今日本來您已出手……妖師也終於回歸我族……連東皇……東皇陛下遺物都重新現世……”
女媧以聖人之力為他治療,可饒是她在聖人中最善於此道,也無力救治。
“女媧娘娘,我知道自己不行了,連靈識都要散了,某只希望這千萬年來歸隱北海,以一族之力阻止混沌複生的努力,不是徒勞一場。”
“不是徒勞……你放心妖族還在呢……”
妖族大聖計蒙,聽了此話面容略帶微笑,手臂再也無力支撐而自然垂下,頭微微傾斜而癱於已地。
計蒙就此隕落。
“計蒙你為妖族立功卓著,尤其是我族歸隱北俱蘆洲以來,守衛北海北冥,阻止混沌之力複蘇。千萬年來,勸返人族不下百人,擊退者亦不下百人,就連人族漢武帝被混沌誘惑,派遣的戰神霍去病,也被你所退……”
“……這一次不是人族投混沌者太強,而是混沌真的來了……”
“......還請老師助我......”
……
昆侖山玉虛宮,群仙雲集眾正薈萃。
雲中子、南極仙翁面色略微沉重地遙望著三十六重天之外,只見混沌之氣竟然有序的運轉起來,灰白之氣無窮無盡,一切生靈觸之都會瞬間被吞沒湮滅。
即使是他們這種最具福德的大羅金仙,也無法像之前一樣躲避穿過,雲遊於三十六重天之外。
而今至今,唯有求教他們的師尊——元始天尊。
廣成子率先求見道:“如今洪荒有變,還請師尊指點迷津。”
玉虛宮內一聲鶴鳴傳來,緊接著只見半空中一沉香輦徑直飛起,自有那幻彩祥雲托定。沉香輦上端座一聖,頭戴博峨高冠,身著白色長袍,幾縷長須飄飄,卻是真正的仙風道骨模樣。
正是三清之一玉清聖人闡教掌教原始天尊也。
“此洪荒大劫雖因人族而起,與我闡教亦有乾系,然而其中大道遠勝天道,甚至是混沌洪荒之道,非爾等能參悟之道。”
闡教中修為有限的黃龍真人聽不明白,還要開口再問,雲中子、廣成子卻先拜道:“謝師尊開導。”
再抬頭看時,只見元始天尊已經向遠方飛去,瞬間就看不清楚了。
眾人齊道:“無量天尊”,隨後各自離去。
......
西昆侖八景宮內。
其中一老者外觀平平無奇十分慈眉善目,正雙目雖閉端正穩坐,一根扁拐看似隨意的放在身旁。不需要任何祥雲神光,更無須弟子圍坐侍奉,僅憑慈祥溫和就產生一種無形至高的敬畏感。
正是三清之首太清聖人人教掌教太上老君也。
老君大弟子玄都法師早已感知洪荒之變,此時穩坐於老君下首,靜候師尊吩咐。
“玄都,去把你師叔引進來吧。”
玄都法師起身,九宮八卦道袍自有一股清淨仙氣,手中拂塵似動非動,不片刻就引元始天尊進入八景宮中。
元始天尊與太上老君師兄弟拜見,短暫禮節後,老君示意玄都法師守住八景宮,閑雜人等一概不得靠近。
玄都領命出宮,他雖然目前是三清弟子中修為最佳之一,又是常年跟隨老君修行,早已深諳清靜無為之道,可此時內心也驚駭不已。
巫妖大戰時、封神大戰時、先秦百家爭鳴時,他都緊隨師尊,不論元始天尊還是其他聖人準聖拜見,哪次都可以在場聆聽感悟。這一次竟然需要他離場,這還是第一次經歷。
玄都出宮後,天尊與老君直接交談主題。
“師兄,此次洪荒有變,天道晦暗不明,然而一切又因人族而起,不知吾等盤古正宗,該如何處之?”
老君歎息一聲,緩慢卻悠長地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大道無法言說,卻可以參悟追尋。如今洪荒有變,吾等雖應清靜無為,但不能完全不管。”
作為為道祖鴻鈞首徒,老君終究還是要承擔起道祖天道運行之責。然而他參悟大道所知,應當清靜無為,順應天道運行規律,如今人族因追求力量和永恆而墜入混沌,偏偏混沌正是盤古開天以前的永恆存在。
不能不管,可如何管,又該如何呢?
天尊說道:“那女媧與妖族,自天柱折以後就在北海警惕混沌,雖有諸多成果然而這一次終究還是敗了。以我之見,強硬阻止恐怕並非順應天道。”
老君微微頷首,回道:“師弟所言甚是,吾等混元聖人,本質上就是混沌之氣與大道的融合,如今混沌已醒,按照天道在運轉, 我等豈能以混沌和天道,去阻礙混沌和天道?”
天尊說道:“既如此,師弟我也不知該如何行止。”
老君道:“非老師不能解惑也。”
......
洪荒西方,須彌山清淨之所。
接引與準提兩位聖人也在商討此事。
兩位聖人自然知道混沌乃先於洪荒的永恆存在,又出現在東勝神州,連那功德聖人女媧都無法阻止其牽引洪荒之力,他們西方二聖自不會去逆流而上。
然而,準提以為這正是壯大西方教的又一大機會,混沌覺醒東土有難,正可以來到東土度化有緣人。雖然洪荒世界很可能接連崩潰,但火中取栗,或者說在最後時刻迎來輝煌,亦不失為一種手段。
面色疾苦、早已體會過一切生靈之劫難的接引,不忍眾生受苦,自然同意。
然而,天道之事,他們也必須向老師,鴻鈞老祖請教。
.......
三十三重天之外的混沌空間中,有一座莊嚴寧靜然而其他方面卻非常普通的宮殿。
這座宮殿有一個巍峨樸素的牌匾,上面從右往左,寫著“紫霄宮”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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