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等人救回郭汜之後立刻商討應對辦法。
郭汜說道:“那呂布武藝粗糙不堪,但是頗具蠻力,我和他打了十個回合,實在擋不住他的力量啊。”
郭汜不知道呂布有傷在身,隻以為他力量超群,殊不知這呂布的腰傷,不僅妨礙他施展武藝,連力量也只有平日五、六成。若是呂布健康,恐怕三、五合就已經將郭汜斬殺。
樊稠說道:“我等幾人中,你最以武藝出名,尚且鬥他不過,要不然我們幾個一起上?”
張濟、楊定、李蒙等人都覺不妥,張濟說道:“縱然我們一擁而上打敗了他,可一旦亂軍交戰,我們幾人也不能一直待在一起啊。”
李傕說道:“不想出對付呂布的辦法,我們人心惶惶肯定不行啊。賈先生足智多謀,有無主意對付呂布啊?”
賈詡雖是也是校尉,但卻是寒門士族出身,並且現在並無直屬兵馬,在軍中與其說是統領,不如說是更接近文士、幕僚的角色,眾人也稱呼他先生居多。
賈詡腦海深處想過無數念頭,但都不是關於呂布的,因為呂布在他眼中已經必然失敗。
此刻他深知自己由於出身不同,而且李傕、郭汜心胸狹隘,對他已有防備。如果自己一直表現非常強勢,算無遺策,恐怕自己反而會有危險。
在他人看來不過數息的時間,賈詡已經飛速想好前前後後怎樣應對。於是微笑道:“呂布勇猛,但論兵法絕不是諸位的對手,李將軍可以借用典故應對。”
李傕也是西涼軍宿將,兵法、典故都有耳聞,經過賈詡這麽一提,不禁想到想當年楚霸王項羽不是也無人能敵嗎,最後還不是被高祖擊敗。
李傕笑道:“我等何不效妨效彭越撓楚之法,賈詡、楊定等守衛大營,其余各領精銳分為四部,兩部襲擾呂布,輪番襲擾鳴金進兵,擂鼓收兵,另外兩隻襲擊長安,待那呂布兵馬疲憊,往長安撤退之時,我等圍而殲之,豈不快哉!”
郭汜性格急躁一心想著報仇,率先說道:“甚好,我看那呂布手下兵卒戰力平平,這樣一來定然能一雪前恥。”其他眾人也都紛紛讚同。
其實李傕、郭汜二人是非常善於用兵的,尤其是李傕,他性格勇猛詭譎,善於用兵,有辯才。他能夠聽從賈詡計策,策反大軍反攻長安,在董卓軍中屬於智勇雙全的名將。
後來擔任侍中的劉艾,在撰寫《獻帝紀》的時候,評價李傕、郭汜用兵打仗的能力還在孫堅之上。
第二日,郭汜又帶兵來挑戰呂布,隔得老遠就開始叫罵。呂布列隊出戰,還沒等排好隊形,郭汜就開始擂鼓助陣,眾多士卒以為敵人進攻,結果郭汜已然撤退。呂布惱怒,憤怒責罵手下動作緩慢,貽誤戰機,訓斥之後領兵急忙追去。
大約行了十裡不到,側後出現一隻兵馬,旗號乃是“樊”字,不是宿將樊稠卻是何人。呂布上前罵道:“汝這賊人好生可惡,我大漢的潼關固若金湯,若不是汝開關獻敵,恐怕一個賊兵都到不了長安。”
樊稠哈哈大笑,對呂布說話置若罔聞,說道:“敢和我廝殺嗎?”
呂布惱怒,奈何自己有傷在身不能一人獨闖敵陣,自己手下兵馬老弱多不堪用,才剛剛跑十裡路就已經疲憊不堪,此刻列陣都已經困難。
不多時,樊稠兵馬已跑,呂布這邊連追殺都沒法追。氣得他把幾個軍候、屯長當眾毆打,反覆責罵,結果手下士卒對呂布的殘暴怨聲載道。
還沒整頓多久,郭汜殺來,呂布再追;樊稠來罵,呂布呆看,如此往複數個時辰,手下士卒說什麽也不追了。呂布大怒,親手斬殺了一名帶頭不聽命令的軍候,手下才勉強聽令。
正在這時,斥候來報,說李傕、張濟等人去偷襲長安了。呂布知道分寸,趕緊帶兵撤退。
行不到十裡,三個方向鳴金聲響起,郭汜、樊稠還有張濟兵馬全都殺到,三人也不多話,直接指揮兵馬衝殺。呂布還要死戰,手下兵卒哪裡肯拚命,至少三千人直接投降,還有五六千不聽號令拔腿就跑。
呂布當然不是傻子,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帶領剩余兵馬且戰且退,他雖然腰背有傷,動作不便,但仍然威風凜凜,西涼軍不敢逼迫太甚。
眼看漸漸看到長安城了,忽然一陣馬哨聲劃過天際,東方頓時塵土飛揚,大地不住顫抖。熟悉戰事的人都知道,這是有大隊騎兵靠近。
不過數息之間,揚塵中閃現一面“李”字大纛,李傕來也。李傕由於各種戰績突出,為人又頗為機靈,深得董卓信任, 他的手下有當時最強軍隊之一的“飛熊軍”。
涼州兵團本身戰鬥力就十分強悍,這隻飛熊軍又是其中最強者組成,更有數百湟中義編入其中,幾乎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兵馬。
李傕看到呂布,高聲喊道:“你這三姓家奴好不知死,太師對你恩重如山,你卻勾結朝中奸佞謀害太師,我西涼大軍今日就替太師報仇,鏟除你這邊軍叛徒!”
呂布還要回口怒罵,不想手下看見是飛熊軍和湟中義從,拔腿就逃,一點都不敢抵抗,呂布無奈隻好率領殘軍且戰且退。
最後一日廝殺下來,靠著城內蜀兵和士族部曲殺出,才將呂布等三四千人救回長安。然而李傕等人損失微不足道,十萬大軍將長安圍困得水泄不通。
當天夜晚,張繡部下返回,細說渭陽君即將到來,以及胡珍投誠,徐榮被迫中立的情況。背後芒刺拔掉,眾人無不歡呼雀躍。
不過每個人想法各異,李傕知道渭陽君乃是董卓親孫女,論地位肯定比不過對方,但自己乃是軍中名將,統領十萬大軍,對方只是年方二八的少女,堪堪近萬人馬。此時不足以威脅自己,日後在長安就......
郭汜、樊稠、張濟、李蒙等人都心生慶幸,此前那徐榮、胡珍地位、兵力都在自己之上,現在他們一個只是馬前卒,另一個留在邊境,都不足為懼了。
賈詡倒是思索,這徐榮的實力非比尋常,若是因為手下叛變戰死也就罷了。現在竟然投降渭陽君和她手下的童校尉,真是奇哉。
日後當留意他們幾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