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多時的作戰會議效率很高,各部躍躍欲試,隻待一聲令下,就開赴冀州、幽州交界。
臨行前童遠又檢查了整體計劃。
兵馬將帥早已安排妥當,這次作戰前佯攻代郡,將幽州敵人逼迫為固守狀態,就是為了在他這邊集中兵力。
船隊方面,去的時候是逆風順水,回來時順風逆水,如此操縱起來並無太大問題。
計策方面,楊阜與他的布置有點水滸吳用的味道,可誰叫他要是不爭取人才,就是留給敵人曹操呢。
至於其他如軍需後勤、朝堂輿論,這本就是他們這邊的優勢。
最大的隱患在於曹操。
不過對方的重心並非向北拓展,在童遠主要圍繞公孫瓚展開戰役的情況下,正面交鋒概率不大。
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了,準備了半年時間,是時候給這次對袁紹作戰收尾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童遠把之後才出現的話語拿出來激勵全軍,這一次大戰打得好,就真的能打出一個幾年和平。
“全軍出擊!”
“諾!”
無畏軍第三衛第十旅作為主攻中的佯攻,在於毒、薛夏的率領下,從中山國、常山國之間進攻,威脅顏良的西南側。
顏良雖然勇而少謀,到經歷過袁紹的整頓,沒有全軍離開位置撲出。
這樣他對於北側淶源、狼牙山集結的童遠兵馬依然保持著威脅。
童遠安排郝昭、申隆與馮濱展開徐水戰鬥。
申隆帶領三千工程兵,在徐水南側渡河的必經之地建設陣地,一應材料通過船隊迅速運抵,兩天時間就建成一座土木結構小型陣地。
郝昭率領最善於防守的兩營無畏軍,以及一千屯田軍,進駐陣地阻擊顏良。
馮濱率領征集與建造的小型船隊,為郝昭掩護側翼、運送物資、提供偵查。
當顏良無視後方於毒威脅,趕到徐水之時,攔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固定陣地式的“卻月陣”。而徐水的另一邊,童遠大軍正向東進發,直取袁紹主力。
袁紹聽說顏良被阻於中山國北部,而童遠帶領兩萬兵馬,竟然貼著幽州最南側,直接朝他殺了過來。
他內心澎湃,這個童遠倒是有些膽量,要決戰便決戰,看看是他的百戰之師更強,還是童遠的烏合之眾更強。
他先安排郭援、焦觸、張南率領一萬兵馬日夜盯緊公孫瓚。
又讓淳於瓊、呂威橫、韓莒子假裝帶領大軍正面阻擊童遠,而實際上主力埋伏在公孫瓚二十裡以內,準備將出城的敵人一網打盡。
為了防備公孫度的海上透析,他又傳信袁熙高乾開始行動,還讓鄴城的沮授動員郡縣兵,即可支援北邊,也可以反攻上黨。
“如此把戲不過是幽州佯攻,想調走他的兵馬,然後裡應外合一舉營救公孫瓚嗎。他馬上就讓公孫瓚灰飛煙滅,然後攜大勝之威,擊潰西涼賊!”
易京城塞內,守軍如久旱盼甘霖,終於等來了援軍。
公孫瓚得知童遠自太行山救援,淳於瓊等主力已經西去。
令人畏懼的大將顏良,早就在西邊布防。
這樣剩下的袁軍他並不太怕。他立刻動員還能出城的萬余人馬,準備一舉踏破袁軍。
田楷、關靖雖然有傷在身,但也挺身而出,絕無後退半步的意思。
趙雲見到眾人士氣高昂,卻依然出面阻止道:“白馬將軍,此時不適合出城。”
公孫瓚面色不悅,田楷打圓場道:
“子龍,不用擔心我們,袁紹軍數量龐大,但是戰力不及我方。現在淳於瓊、顏良、郭援等都不在,我們肯定要拚上一拚啊。”
趙雲知道田楷好心,公孫瓚也是鐵了心出擊,但他不懼壓力地說道:“四海商幫早有消息,太行山與遼東的朋友會到達目力可及范圍以內,那時我們再出擊才好。”
公孫瓚駁斥道:“我只是因為鮮於輔等人叛變,才被被袁紹圍困於此。如果等到童遠、張燕、公孫度到達城下,我軍再出去,豈不是說我完全依靠他人救助嗎?”
趙雲內心感歎,這公孫瓚在眾人努力下改變了一蹶不振的狀態,可是之前的一意孤行還是老樣子啊。
他確實是撐起幽州抵擋烏桓鮮卑的英雄,但也是剛愎自用極好面子的獨夫,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是偶然啊。
還是與以往一樣,反駁公孫瓚道:“袁紹主力必然未動,說不定已經布置天羅地網,就等著我軍入圍呢。”
公孫瓚正要發怒,長史關靖趕緊說道:“子龍的分析沒有錯,袁紹身邊有田豐、許攸、逢紀,他們都很善於使用計策,不可能故意放我軍突圍的。”
他的怒氣消了一點,卻堅持道:“我軍如果錯失這個機會,難道等著老天拯救不成?我看不能等了,就算有風險,也要試上一試。”
田楷經過趙雲、關靖的分析,已經醒悟過來。他開口道:“主公,您是全軍的首領,萬不可輕易犯險。不如由我先率領兩千人,大張旗鼓偽裝成四五千人,試探敵人的反應。”
“如果成,主公可隨後出擊,大破敵軍。如果不成,請主公務必聽從子龍的建議,等待援軍看得到在再出城。”
公孫瓚不想讓有傷在身的田楷衝在前面,田楷卻再三堅持,眼神充滿了堅定與決絕。最後,隻好同意了他的方案。
田楷沒有多說話,隻留下他堅毅的背影。
兩個時辰後, 出城的田楷等兩千人被蔣奇、郭援詐敗引入埋伏圈,遭到袁紹親自率領的大軍圍攻,力戰而亡。
要塞望樓上的公孫瓚流下了惱怒懊悔的眼淚,可是他剛愎自用的毛病,不太可能就此改變。
在趙雲心中,這位驅逐胡人,保衛幽州的白馬將軍既複雜又簡單。複雜的地方讓人難以捉摸,不想多接觸,簡單的方面則已經讓人習慣他的不穩定。
徐州那邊的劉備當然是既有幽州英雄氣概,又有志向品德與義氣的明主,只是據說他已經投曹,一同對抗驚世駭俗的呂布。
如果是過去,他可能會離開故鄉與北疆,向南尋覓。但現在,連貧瘠且常年被匈奴蹂躪的太行山那邊,都已經欣欣向榮。
他期待這邊也能突破那看不見的壁壘,一點點安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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