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谷蠡王親自給各部首領作動員。
也許右谷蠡王有著讓匈奴人問鼎中原,開創出一位草原皇帝的夢想。但其他多數人想法沒有這麽複雜,多數人就是想搶一把。
說實話,他們這些頭領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可是手下那些部族日子可不太好過。
北邊的鮮卑人過去只是原始野蠻的附庸,現在大有踢開匈奴,結好其他部族的僭越趨勢。一些河套邊緣的部族和牧場縷縷遭到這些白眼狼的襲擾。
偏偏羌渠、於夫羅、呼廚泉這些叛徒,倒向南邊的漢人,拋棄祖先的志向,還帶著族中的懦夫們投靠了董賊童逆。
而那個童逆最為無恥奸詐。兩年前他還派人來主動示好,開放商路。結果今年年初,這家夥直接讓朝廷冊封呼廚泉為單於。這扶植傀儡的意思太過昭然若揭了。
現在這個童逆自己在十萬軍面前討死,那怎麽能放棄這個機會呢?
右谷蠡王越想越得意,他下令大軍在汾水西側扎營,漢人附庸和一眾奴隸連夜打造渡河浮橋。
此時的汾水又寬又深,冬季也只有薄薄一層浮冰,根本不能支持兵馬過河。所以必須打造浮橋,渡過第一道障礙。
去卑提議道:“對方打造浮橋的這段時間,我們完全可以派出小股精銳部隊,破壞對方的進度,打擊他們的士氣。我願意帶領少許兵馬,夜間出擊浮橋。
耿清補充道:“我們的兵馬吃食不錯,尤其是有蔬菜和羊肉的供給,夜間可以看個大概。對方頭目吃肉吃得很多,可是乾活的奴隸,以及附庸的地主武裝,夜裡什麽也看不見。”
“所以可以讓警衛營、工程兵同去,並攜帶羊皮筏,破壞對方浮橋。說不定能讓敵軍被迫涉冰水渡河呢。”
童遠說道:“好。耿清聽令。”
耿清抱拳道:“末將在。”
童遠說道:“你負責指揮這次突襲,選取兩百精銳,攜帶羊皮筏和油料、火種,力爭破壞浮橋。”
“諾!”
童遠看向去卑,說道:“去卑聽令!你領三百將士,攜帶火箭鳴鏑,協助耿清,爭取殺傷對方亂兵。”
去卑自信道:“請放心,去卑一定不會讓主公失望的。”
匈奴舊王庭前鋒足足有兩萬多的兵力,根據斥候的目測,城裡估計也就一千到四千人不等。這等懸殊的兵力,他們認為城內兵馬無論如何不敢出城送死。
“百爺,您去過河東那邊,聽說那裡富得很,您給我們這些下人講一講吧。”
七八個餓得如同麻杆,一臉諂媚的漢人,向一個胖乎乎的匈奴軍吏討好著說到。
這在這個時代非常少見,這名匈奴百夫長非常陶醉奴役漢人的感覺。對於他來說,驅使雜胡司空見慣,買賣那些悍勇但無政權的羌人,不足以讓他有什麽成就感。
可那是漢人啊,強大到他聽聞其名就萌生敬意的大漢的人啊!他區區一個百夫長,竟然可以讓漢人在他身邊匍匐,這能讓他吹一輩子了。
“那我就給你們講一講,那邊屋子裡裝滿了粟米,雖然吃起來沒勁,但容易飽啊。而且遍地都是美女,柔柔弱弱拉不動牛,但玩玩挺不錯的。”
那些漢人聽了以後大多留下了哈喇子,他們早已在苦難中失去了理智與人格,活著和縱欲就是他們的一切動力。
不過其中一老一少對視了一眼,先是略有慍色,接著沉默無語,然後興高采烈地聽匈奴人胡吹了。
他們兩人並不是潛伏的在匈奴人中的哨探,無畏軍也沒有計劃這樣浪費自己的將士。
這兩個人在活下去以外,還保留著回歸漢土的夢想。匈奴的軍事力量確實有一定實力,尤其擅於對付武裝程度有限的臨時輕裝部隊。
在之前的局部衝突中,他們這種村鎮自衛民兵,就被輕易擊潰了。所以族長、大戶趕緊組織賣兒送女,祈求到了維持田產,甘為走狗的境況。
匈奴人文明程度十分有限,像他們這種附庸兵馬,只有兩種命運。第一,共同變為隻信奉力量的野獸,一生縱欲而活。第二,淪為他人宰割的物品,打仗的時候作為犧牲品使用。
這兩人是舅甥關系,回到漢土肯定意味著家人淪為他人宰割的物品。但是,人總是會有夢想和希冀,這邊的苟延殘喘難以讓人駐足,所以他們打算尋機逃遁。
這個夜晚太過寒冷了,身穿羊皮裘的匈奴人都湊到火堆旁邊取暖,這些漢人附庸武裝就只能圍在外面,不停的變換取暖的部位了。
至於那些奴隸,從事這種高強度的勞動,只能淪為一次性用品。既然是一次性用品,三天后就沒有了,現在自然不用多考慮它們。
“啊啊!死人啦!”
奴隸群那邊有人呼喊,匈奴百夫長瞪了一眼也不在意,那邊有他們的人輪流看守,打死幾個十分正常。
“哈哈哈,自由啦!”“漢軍必勝!”“大漢威武!”
匈奴兵和附庸軍越聽越不對, 一些人乾脆假裝沒聽到,繼續烤火取暖。那百夫長大喝一聲,怒道:“都起來!屋裡切,你們三個去報信,其他人跟我上!”
“嗷嗷!”漢人附庸兵打著火把,隊形擁擠地撲向奴隸堆。
“放!”
頓時一批利箭從側面撂倒一批人。一輪齊射還不夠,箭支如暴風驟雨般席卷。
去卑他們早已渡過防守松懈的汾水,他們將弓的射速優勢凸顯至極致,中箭者大多不會立即斃命,他們的哀鳴聲此起彼伏,嚇得其他幸存者撒腿就跑。
“哼哼!在那邊!”
方才,匈奴百夫長和他三十余名心腹手下,故意扔掉火把,並和一擁而上的炮灰們拉開二十步的距離。現在他看清攻擊者的方位,立刻爆射壓製。
他們雖然只有三十幾個人,但精通箭法的他們在短短數息之內爆射出兩百余支箭,立刻壓製住了襲擊者。
去卑貴為歸附的左賢王,對這等戰術一清二楚,他們第一批爆射的匈奴弓箭手在漢人盾矛手的掩護之下,沒有太大損傷。
他反而和一批警衛營精銳摸了過去,準備一舉乾掉這些手臂酸痛的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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