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控制著角色爬過了那房門上的洞。
大黑食人鼠已經早早的出去了,透過大洞也是可以看到的,大黑食人鼠擬人化的爬服在地面上,身體緊緊的貼合在地面上,它黑黝黝的眼睛,其中包裹著的瞳孔是那麽的絢麗,它的眼睛似乎聯通著很遠,很遠的地方。
陳旭控制著角色爬在地面上,身體通過的時候,裸露在外的肌膚,諸如胳膊之類的,當觸碰到房門的那一刻,一股森然的寒氣好像穿透了整個身軀一般,有點痛苦,還有些麻木,本來就是那麽一小會的功夫,卻好似萬箭穿心一般疼痛。
“這是怎麽了?”陳旭自問了一句。
他找不到什麽答案,他控制著角色通過這洞口的時候,真的有點特殊的痛苦在緩慢的蔓延著,就從他所控制的角色所表露的肌膚上,緩緩的,逐漸的釋放了出來,然後通過表層的肉體,貫穿了他內在的靈魂。
“嘶。”
陳旭有點痛苦的叫了一聲,不知為什麽,他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並不是很痛苦吧?為什麽他會叫出痛苦的聲音呢?
不,雖然穿過洞口只是眨眼的一瞬間,但是在陳旭的眼前,前方是那隻大黑食人鼠,陳旭的目光鑽入到了大黑食人鼠的瞳孔之中。
陳旭與大黑食人鼠都擁有著深邃的目光,同時,兩個家夥不由得對視在了一起。
陳旭似乎佔據了上風,是的,在頃刻間他就佔據了上風,並且掌握了主動權。
他似乎能夠從眼前這隻大黑食人鼠的眼眸之中看到許多東西。
不眨眼,就是不眨眼,眼前的場景就永遠都不會斷絕,這似乎是大黑食人鼠的大腦世界,一幅幅宛如靜水流深的光幕徐徐的展開,這似乎就是大黑食人鼠的一生,這些紛飛雜亂的記憶一股腦的全都貢獻給了陳旭。
不,剛剛的對視就是兩者之間相互爭鋒所導致的,只不過在眨眼的瞬息,陳旭自主的掌握了主動權,那是從陳旭靈魂深處所迸發的力量,直接貫穿了大黑食人鼠的意識。
陳旭和大黑食人鼠之間就好像敵人一般,剛剛的一幕對視就好像是宿命對決一般,如果沒有那股神奇力量的話,陳旭絕對是會失敗的,並且還會失敗的很淒慘。
而這隻大黑食人鼠就能夠看到屬於陳旭的記憶了,是的,現在的主動權就會得到改變了,只不過結果似乎是陳旭所掌控的主動權更勝一籌,這也是一件好事情,呵呵,要不然的話,陳旭要是真的有什麽隱藏起來的小秘密,那可真的就消散的乾乾淨淨了,完全都被這隻大黑食人鼠給窺伺的乾乾淨淨了。
“為什麽會這樣?”
意識處於一個空虛的狀態,陳旭似乎深處一片漆黑的環境,前方一塊落下的幕布之上正在演繹著別樣的畫卷,這畫卷似乎是一隻類似於老鼠生物的所見所聞,它所看到的,自己所接觸到的,它所走過的路,它所遇到過的人,甚至是它所吃過的任何東西。
幕布上的光影采取的是快進的狀態,似乎有好幾倍的樣子,至少是在陳旭能夠記憶清楚的速度下逐步遞增的,似乎是在努力爭取讓陳旭將眼前的光影記錄下來。
陳旭現在並不清楚,自己所經歷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難道是更深度的睡眠,夢中夢嗎?沉入更深層的噩夢中,觸及那些所無法觸及到的罪惡,只有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痛苦才會永遠的留下來,這種宿命也在不斷的浮沉,上下的共振讓記憶都變得深刻了,只不過會不會更加的痛苦呢?
好吧,可能真的會。
這是一隻大黑食人鼠的自述,
這是一段鼠生的經歷。它曾經見過這廣眾結合醫院最初的環境,那個時候,人們之中,有的人面露苦澀,被病魔折磨的憔悴,有的家夥面露嚴肅,那略顯飄逸的白大褂後來成為了上位者的權利,有的人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容,似乎是得到了可以痊愈的消息,臉上真的很想笑,放聲大笑,只不過自己的體力真的跟不上了,病痛的撕裂,讓他或者是他們,都完完全全的忘記了笑容是怎麽樣的,張張嘴,稍稍裂開一抹笑容,這能夠稱之為笑嗎?
伴隨著大黑食人鼠的視線移動,它鑽入到了另外一個縮小的空間,這似乎是大黑食人鼠的窩。
這裡有很多吃的,邊角料,又或者是病人們遺棄的麵包、奶酪等等,這些東西十分的雜亂,一並的都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大黑食人鼠專門從各處收集來的,地面上,漆黑的光委婉的收縮起來,一道道劃痕裸露出來,大致的展現出了這大黑食人鼠的窩到底是怎麽樣的。
大黑食人鼠靠近那堆食物,它張開嘴巴,咬了一口黑麵包,然後舔了舔一旁的奶酪,略顯舒緩的姿態,癟癟的肚子在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居然也大了不少,食物在一點點的減少著,大約幾分鍾的樣子,一塊近乎有巴掌大小的,硬邦邦的,黑麵包就被大黑食人鼠吞下了肚子,一小塊奶酪已經被舔的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最後又被大黑食人鼠低下頭,一口舔了個乾乾淨淨。
身子朝著一旁轉了過去,大黑食人鼠那略顯稚嫩的小眼睛在堆積的雜亂食物中尋找著它想要得到的東西,東西很雜亂,數量多的嚇人,尋找起來十分的麻煩。
它似乎就是睡在食物堆裡面,然後做什麽事情都不忘記吃,就算是在甜甜的夢中,它也要與美味的食物作伴,它暢想著好吃的,即便是在夢中,它同樣可以果腹。
因為它每每做完吃飯的美夢,第二天早晨睜開眼,它就多多少少的會有一點鬱悶。
自己昨天晚上不是睡在了麵包床上了嗎?怎麽一早上醒過來,麵包不見了呢?自己怎麽躺在地上了?
它很鬱悶,因為它又要小心翼翼的去尋找食物了。
它清楚的記得這廣眾結合醫院裡面哪裡會有好吃的地方,首先是一個長得油膩膩的胖子那裡,他是一個十分邋遢的人,就算是保潔也會對他惡語相向,只不過似乎總是在暗地裡,大黑食人鼠確認,那油膩膩的胖子身份肯定不簡單,因為有的時候還會在他的房間內尋找到一大塊火雞肉,那等美味尋常人根本嘗不到,但是在那油膩膩胖子的房間內,可是隔三差五的就會有。
而且那油膩膩的胖子在吃完了火雞之後,他不會將火雞骨頭扔掉,他會將那些骨頭重新組合起來,然後用不知道什麽東西固定起來,而且他吃火雞不會吃雞皮,他會一點點的,盡最大努力的,將雞皮剝離的比較完整,讓後將剝離的,比較完整的火雞肉皮,再一次覆蓋在火雞骨架上。
然後他就會宛如欣賞藝術品一般,遠遠的觀望著,露出惡心的目光。
在大黑食人鼠的眼中,它感覺那油膩膩的胖子昏暗暗的目光,還不如它的目光澄澈,一看就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他這裡吃的多,而且他吃飯的時候,就好像一個貪食的暴君一般,掉落在地面上的殘渣,甚至是肉塊都很多,他也不允許保潔去打掃。
於是乎,大黑食人鼠每一次都會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打開它構建的通往美食的通道,然後通過通道進入到那家夥的房間內,把他掉落的美食,或者是放著的食物都帶回窩裡,順帶的,還要把他羅列的火雞骨架給拆了,把那上面的肉皮都給帶走,那東西可很美味的,擱置的久了,還有點硬硬的,嚼起來,似乎還有點爽快的感覺。
剛開始的時候肉皮還比較少,但是吧,後來幾乎每一天都會有,十分開心,十分的暢快,不過大黑食人鼠也有點奇怪,那油膩膩的胖子為什麽沒有發怒呢?
畢竟自己每一次都會,將他搭建起來的,那火雞骨架給推倒。
明明他搭建骨架完成之後,完成被吞噬殆盡的骨架又重新的站立起來,他會露出十分邪惡的笑容,好似就是在欣賞一件美麗的藝術品的呀,那種珍重的樣子,和大黑食人鼠面對很好吃的食物的時候一模一樣,那似乎就是珍惜吧?珍惜的東西就是要保護的!
大黑食人鼠更加疑惑了,日複一日的,自己都會將他組建的骨架給推倒,甚至都還會留下自己的痕跡,比如說大黑食人鼠會拉粑粑,就這樣留在桌子最顯眼的地方。但是那油膩膩的胖子似乎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姿態,單純的就是用東西將大黑食人鼠的粑粑清掃到一邊,然後也就不去理會了。
幾乎每一天都是這個樣子,所以說,到了後來,大黑食人鼠才真正的確定了,這油膩膩的胖子身份指定不簡單,因為每一天都能夠吃一隻火雞的家夥肯定是不簡單的。
後來,大黑食人鼠趴在它辛辛苦苦用牙齒開辟出來的通道裡面,它冒出一點點小腦袋,黑黝黝的小眼睛掃視著油膩膩胖子的房間。
大黑食人鼠有點鬱悶,這段時間以來,油膩膩胖子仍然保持著一天吃一隻火雞的習慣,似乎都還會吃點麵包吧?嗯,以他的身份吃的肯定都是最美味最軟踏踏的麵包,好羨慕呢。
為什麽是似乎呢?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油膩膩胖子不會把火雞帶回這裡吃了,他單純的就是拎著肉皮回來,然後還有很多大大的骨頭,這些骨頭很大很大,在大黑食人鼠的眼中,每一根骨頭都要比之前的火雞骨頭大很多倍,很多倍。
而油膩膩胖子每一次回來都還是繼續擺弄著骨架,雖然這些骨頭都變得很大,很大了,但是在大黑食人鼠的眼中,油膩膩胖子擺弄出來的骨架仍然還是之前的火雞形態的,只不過這一次油膩膩胖子並不將其放在桌子上了,因為桌子已經放不下了,這些骨頭構建出來的火雞實在是太大,太大了,搞不好都能把穩固的桌子給壓塌了呢?
而且最主要的是每一次油膩膩胖子擺弄的時候,他都需要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一點點的取出他剝離的肉皮,將其貼合在骨架上,這聽起來不簡單,實行起來更是麻煩的。
而這一次,油膩膩胖子擺弄出一個大型的火雞骨架更需要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總之他就是運動量增大了好多的,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成功,因為重心實在是不穩定。
而大黑食人鼠也感覺這油膩膩胖子應該吃火雞吃膩了,改吃鴕鳥了!嗯,沒有錯,那麽大的骨架一定就是火鳥, 真的是好厲害的胖子,而且最矯情的是,這油膩膩胖子還是不吃皮,每一次從外面剝離好皮然後帶回來。
油膩膩胖子每一次擺弄的時候都表現的異常的興奮,其實大黑食人鼠表現的要比油膩膩胖子還興奮,因為可以吃鴕鳥肉了!那會是什麽樣的滋味呢?比火雞要好吃的吧?可惜就只是皮,真的是好可惜的說。
大黑食人鼠還想著,有可能皮上還有肉渣渣呢?那肯定也算是可以品嘗到鴕鳥肉的滋味吧?
但是很鬱悶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它品嘗了一下那鴕鳥肉皮。
真的好難吃,要多麽難吃就多麽難纏,乾巴巴的,還有好多好多細細的毛,這是哪家的廚師做的?難道還比不上一隻老鼠的品味好嗎?
同時大黑食人鼠想著,自己之前吃火雞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很多的細細毛呢?好像是沒有吧?難道油膩膩胖子換地方了?
大黑食人鼠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它準備把這個大鴕鳥的骨架給拆了,要知道這可是那油膩膩胖子羅列了很長時間才擺弄出來的,如果給他弄倒的話,他肯定會憤怒,同時也會認為這是神靈發怒了!因為他扇子改變了貢品的肉質!這是會讓神靈憤怒的!
大黑食人鼠想著,這樣有可能就能夠得到以前的美味了,於是乎就嘿然的笑著,開始推動那大鴕鳥的骨架。
但是推了推,大黑食人鼠臉上嘿然的笑意逐漸的消散了,不一會就乾乾淨淨了,它有點鬱悶,這大鴕鳥的骨架實在是太重,太重了,它根本沒有辦法挪動分毫!
沒有辦法,於是乎大黑食人鼠也隻好就鬱悶的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