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斌的腦子嗡的一下,他看著自己的角色慘叫捂著胸口癱倒在地,仿佛丟了魂似的傻在了那裡。 屏幕漸漸灰暗了下去,幾個鮮血一般鮮紅的字跡出現在了屏幕正中——你已經死了!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李建,後者用一種仿佛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他,這種目光讓他很不舒服,不就是一款遊戲麽,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啊,只是一款遊戲,不過也是一份待遇優厚的工作啊,他沒忘記合同上反覆強調過的,一旦遊戲中死亡就會被被辭退,他這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臉色陰沉的嚇人。
李寶成一邊操控著自己的角色瘋狂超前奔跑一邊心中暗叫僥幸,他這會也反應過來了,之前那一箭其實是射向他的,不過在孫斌從他身旁衝過去的時候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慢了一下,就是這一下挽救了他的小命,取而代之的是孫斌的死亡。
他看了孫斌一眼,孫斌仍然呆呆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快跑啊小李,還沒脫戰呢!”韓百強的聲音讓李寶成猛地打了個機靈,急忙再一次跑了起來。
孫斌腦子裡仍舊是一片空白,韓百強的話傳到他的耳朵裡顯得十分的飄忽,仿佛離得極遠,直到一支有力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才下意識的回過頭去。
是李建,李建正用一種憐憫的表情看著他,“你知道規矩的,是時候走人了。”
孫斌張了張嘴,他想要哀求一下卻又抹不開面子,不過是一款遊戲而已再給我個機會啊,我不過是走了霉運,我的遊戲水平很厲害的,他的心中在呐喊,一時間卻下不了決心去哀求,,李建卻沒有給他下決心的機會。
孫斌感覺自己被直接提了起來,這個平日裡和和氣氣的家夥出奇的強壯,他幾乎是被半拖著拽出了新人室,留下了身後一片沉默。
孫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公司的,他隻記得被那個長的很漂亮的秦經理喊到辦公司裡,結算了這個月8000塊錢的工資,然後就被兩個穿黑西服的保安帶出了大廈。
站在街道上他心中一陣苦澀,唉這麽好的工作就這樣沒有了,這叫什麽事啊。
還好還有那8000塊錢,他摸了摸懷裡,八千塊錢現金沉甸甸的讓他多少感到心安了一些,還好沒有白乾,那個秦小姐還挺好心的嘛,才半個月就給了8000塊錢,也算是小賺了,他自我安慰著,還是先回住的地方吧,他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朝一輛出租車攔去。
孫斌在這座城市裡並沒有一個被稱為家的地方,三個月前他懷揣夢想跑到大城市裡來打拚,幻想著靠著自己的努力闖下一個人生,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他一直也沒有找到什麽像樣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待遇優厚又能發揮自己所長的工作卻又被自己搞砸了。
看來當初離家時二叔說的沒錯,自己也就是在小城市的網吧當網管的料了,算了,過幾天就回家吧。
他一邊想著一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報了自己以前住的地址,半個小時後,他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這套房子是他和另外一個外地來的小子合租的,推開門屋子裡卻沒人,估計那小子出去上班了還沒回來,半個月沒回來屋子裡看起來有些寒酸,他知道其實屋子裡並沒有變樣,改變的是自己,呆慣了裝修精致雅觀的大公司再回自己的小破家自然會有這種感覺的。
“算了,金窩銀窩也比不上咱的狗窩,”他一邊自言自語的一邊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
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一邊喝著啤酒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他並麽有怎麽把注意力放在電視上,一邊機械式的換著台一邊在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想著自己為什麽就這麽倒霉,想著回家鄉之後該乾些什麽,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裡的光線忽然莫名的黑了下去。
陰天了麽?還是說這麽快就到晚上了?他好奇的回過身朝窗外望去,窗外漆黑一片,太陽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仿佛有什麽東西將他和陽光隔絕了開來。
什麽鬼東西?他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身後的電視機傳出一陣雜音,他一回頭卻發現屏幕上一片雪花,嘩啦嘩啦的直響,刺耳的讓他一陣心神不寧。
他急忙關掉電視,但是失去了這唯一的光源讓屋子裡顯得更暗了,他本能的朝窗戶走去,想要打開窗戶弄個究竟,但是就在他的手快要摸到玻璃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量將他猛地朝後撞了出去,讓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貫穿了似的,痛的他幾乎不能呼吸。
該死,不會是犯了心臟病吧?他下意識的朝胸口摸了一把,卻摸到了某種黏糊糊的液體,他疑惑的把手舉了起來,逐漸模糊的視線中,他的手上沾滿鮮紅的鮮血。
該死——怎麽會這樣!?孫斌的腦海裡浮現出最後一個念頭,然後——死了。
黑暗忽然間就消失不見了,正午的陽光十分明亮的從窗外照射了進來,落在了孫斌那張凝滯住了的驚愕的臉上。
四個小時後:
吱嘎,警車猛地一個急刹車,在小區的門前停了下來,車門打開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警察從車上走了下來。
司徒玉看了看眼前十分普通的小區,眉頭緊皺。
今年二十四歲的她才入警察這行沒幾年,不過靠著研究生畢業的學歷開路,短短兩年時間她便坐到了三級警司的位置。
只不過這三級警司一做就是兩年,研究生的學歷雖好,但是如果沒有辦過什麽像樣的案子的話想要升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B市的治安環境一直不錯,就連搶劫什麽的都少見,更不要說有什麽大案子給她辦了。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裡卻不一樣了,命案一件接著一件,短短六個月裡,死了十幾個人,第一件命案出現的時候司徒玉並沒有參與調查,畢竟她的履歷資格都還考不上邊,想要辦案立功的人大有人在,怎麽輪也輪不到她這沒乾上幾年的小年輕,但是隨著命案越來越多,她也參與了進來。
可惜幾個月下來,一點頭緒都沒有。
“長官。”一個警員看到她急忙走過來草草的行了一禮。
“情況怎麽樣?”司徒玉公事公辦的問道。
“死者是一名二十四歲的男性,名字叫孫斌,外來務工人員。”
“死因?”
“胸口被利器貫穿,根據初步鑒定應該是匕首一類的武器,但是現場並未發現凶器。”
司徒玉等了半響對方卻沒在說什麽,頓時聽了下來,秀眉一挑:“就這些?”
那警員神秘一笑,“死者身上留下了這個。”
警員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的牛皮紙袋子裡取出了一個物證袋,裡面赫然是厚厚一耷人民幣。
“8000塊?”
司徒玉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沒錯,就是八千塊!”警員的臉上透著興奮,司徒玉心中也歎了口氣,果然又來了。
最近B市出現的這些命案,開始的時候似乎並沒有什麽聯系,但是隨著逐漸的整理歸納,警察們卻發現這些案件的受害人似乎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臨死前身上都攜帶有大筆的現金,或是八九千,或是一萬,最多的一萬二。
其中八千塊錢出現的次數最多,就比如一個多月以前的一次,一下子出現了四個死者身上全都攜帶有八千塊錢。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這背後隱藏的又是什麽秘密呢?司徒玉心中暗自問道。
“報案人在哪?”她問道。
“現場已經被控制住了,那人就在警車那裡。”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樓下, 報案的那個小青年就坐在警車的後門處,臉上還一副驚駭未定的神色,旁邊站著一個做臨時筆錄的警察。
司徒玉直接接過了那個警察手裡的紙和筆,衝他使了個眼色,等那警察離開了,她朝那小青年挑了挑眉毛,“是你報的案?”司徒玉徑直問道。
那小青年一抬頭髮現是一個英氣勃勃的漂亮女警,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掩蓋住自己被嚇壞的表情,不管多麽膽小的人在美女面前總是要逞英雄的。
“是的,是我報的案。”
“那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青年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著說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下午下班回家,一推門就看到他躺在地上,血留了滿地,我就立刻報警了。”
“你和死者是什麽關系?”
“室友,我和他一起租了房子,不過他最近半個月都不在這住了,說是新找的工作的公司給提供住處。”
“他那個公司叫什麽名字?”
那青年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沒跟我說,我問的時候他說公司有規定,不能透露關於公司的任何事情。”
該死,又是這樣!司徒玉氣的差點摔筆,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結果,看來事情就著落在這個公司上了,這個公司一定有問題,雖然說不知道這個公司的名字,不過或許可以死者的遺物中找到一絲線索呢。
她把筆錄本丟給旁邊的一個警察,“你,你還有你,跟我上樓去,把所有死者的東西都給我搬到局子裡去,我要一件一件的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