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

　　肥頭大耳的中年大叔面帶微笑，衝著進來的二人說，“按照規定，請先繳納拍賣金五千萬。”

　　梁晨從西服懷兜裡抽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丟在了大叔面前的桌子上。

　　雖然韓小羽乃土狗一隻，但他知道黑卡代表著什麽，當即對著梁晨投去又羨慕又崇拜的目光。

　　“不是我的卡……”梁晨感受到身旁的灼熱目光，隻好無奈的小聲解釋。

　　黑卡確實不是梁晨的，黑卡的擁有人是馬君。馬君作為一國之主，手裡掌握了萬千人脈，據說歐洲很多家銀行，都是冰之國的產業。

　　“我叫萬事通，有什麽問題請問吧。”中年大叔一邊拿出機器刷卡，一邊朝著二人說道。

　　“我想知道關於‘嵐天’的情報。”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萬事通油膩大臉上的表情僵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放下手中的黑卡和機器。

　　“小兄弟，不知怎麽稱呼?”

　　“梁晨。”

　　萬事通向後一仰，直接躺在了沙發裡。他的表情耐人尋味，厚厚的嘴唇扯出一抹弧度，像是無奈，也像是滿意，更像是嘲諷。

　　當然，他扯出這一抹弧度也跟著扯出了好幾層厚厚的脂肪。

　　“恕我無能，這個消息我沒辦法賣給你，你拿著卡走吧。”

　　“我走了，會有更多的禦靈者過來抓捕你。如果我沒猜錯，‘記憶’就是一次冰凍腦細胞的手術。‘性命’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殺人。我不知道你一共殺了多少人，但你身上絕對背負著幾條人命。”

　　“你可以報警。”萬事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警察管不了你，你在這個二線城市開了一家夜總會，賭場，拍賣會，說明你後台關系很硬。你白天休息，夜晚出門收割人頭。抹除他人記憶，剝奪他人性命。如果我現在掉頭就走，會有更多的禦靈者來鏟除你，鏟除掉你這個地下拍賣場，沒準會牽扯出更多的地下組織。你應該也是一名禦靈者，我說的沒錯吧?”

　　面對著梁晨的氣勢逼人，萬事通依然眯著眼睛。如果說前一秒他的表情還像是眯著眼睛恬不知恥的笑，那麽現在這個笑容就充滿了危險性。

　　“算是吧，我的能力叫做‘諦聽’，可以聽到世界上任何角落的任何事情。‘記憶’確實是一場冰凍腦細胞的手術，‘性命’也確實是去暗殺某人，但都不是我做的。我能做的只有‘最後的消息’。”

　　“那‘能力’呢?”梁晨問。

　　“如果說禦靈者的存在顛覆了所有人的三觀，那麽‘能力’的解釋就顛覆了所有禦靈者的三觀。年輕人，奉勸你一句，‘能力’和‘嵐天’都不是你能打聽的消息，趕緊拿著你的黑卡走吧，卡裡的錢我還未動。”

　　“如果我拒絕呢?”

　　萬事通發出低沉的笑聲，小眼睛裡的危險更加明顯。

　　“我既然能在這裡舉辦拍賣會，並且平安無事的舉辦了這麽長時間，說明我有能力自保。門外的主持人是禦靈者，這間辦公室斜對著的屋子裡也坐著兩名禦靈者，三人都是我的保安。相信我，此時不走，你就再也走不出這間酒吧了！”

　　梁晨微微一笑。

　　他什麽場面沒經歷過?他梁晨很小的時候就孤身一人前往火之國去執行任務，他在班諾城安定區也見識了各種各樣的禦靈者，他直面‘嵐天’成員的時候都未曾退縮過。

　　想僅憑一席話就嚇退梁晨，屬實天方夜譚。

　　見到面前二人絲毫未動，萬事通一把拉開桌子抽屜，從裡面取出一柄明晃晃的手槍，槍口直接對準梁晨。

　　手槍舉起的一瞬間，韓小羽就抱著頭躺了下去。他看過不少槍戰電影，裡面的警察都是讓人抱頭趴下的。

　　“我只要動一動手指，你就會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那種玩具殺不了我的，在你開槍之前，我會把整個酒吧夷為平地。”

　　萬事通感受到了，年輕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感受到了，整間屋子的溫度仿佛瞬間下降了幾個度數。

　　他扭頭看了一眼角落的空調機，液晶顯示屏上顯示著兩個數字。上面是他設定好的24度，下面是房間的當前溫度，21度。

　　他是個胖人，很怕熱，這台空調機已經開啟很長時間了。

　　這說明什麽?說明這三度是剛剛一瞬間下降的。

　　一個一人高的冰塊出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它略微傾斜著，仿佛一陣風吹過，就可以把冰塊吹倒。而倒落的方向，正是桌後萬事通所在的位置。

　　這分明是一個小型的冰山。

　　“相信我，冰塊的密度很大，絕對可以壓死你。”梁晨的嗓音很有磁性，但說話的內容卻比空調機更讓人不寒而栗。

　　似是為了驗證梁晨所說，桌子被冰塊壓的裂開了幾道縫隙。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不想死，就把你知道的秘密統統告訴我。”

　　見到梁晨將禦靈撤銷，萬事通笑了，邊笑邊放下手槍，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其實啊，世界上本是沒有禦靈者的。知道後來為什麽會出現禦靈者嗎?是因為病毒，一種RNA病毒，這種病毒的自然宿主就是人類，它在人體身上一段時間後就會發生變異，變異的結果就是變成禦靈者。所以，是病毒創造的禦靈者，是病毒才讓人類進化的。”

　　“人類進化?”

　　“沒錯。達爾文的進化論被推翻了，現在一部分科學家們支持病毒進化論。是病毒，讓猴子進化成的人，是病毒，讓人又進化成禦靈者。而‘能力’，就是一種含有這種病毒的藥劑。”

　　“我們國家也有兩種藥劑，一種可以激發人的身體素質， 另一種可以增強使用者的禦靈。”

　　“你們研究的方向是錯誤的。”萬事通擺了擺手，打斷梁晨的話，“這種病毒就漂浮在靈世界的空氣裡，每天都會有人吸入。吸入之後，人體某一個部位會變得不一樣。經過一段時間的潛伏期後，它會變異，變異的一瞬間，就是禦靈者領悟禦靈的時刻。”

　　韓小羽躺在地上，內心一片震驚。

　　原來禦靈者真的是可以培養出來的啊。

　　“這種帶有病毒的藥劑也是別人提供給我的，我不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份，我只是靠著拍賣‘能力’悶聲發大財而已。”

　　“這件事情我要回去匯報給國主。”梁晨低頭，若有所思。

　　“隨便你。我可以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但我知道這次負責把藥劑帶給我的人是誰。”

　　“誰?”

　　“‘嵐天’的一位成員，名字叫做何悠然。他有著一頭橘黃色的頭髮，長相很帥很帥很帥，完全美少男的味道。他有一個妹妹叫做何琪，也是‘嵐天’的成員。”

　　仿佛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在面前焚燒殆盡，又好像一張巨大的窗戶紙被人剪開，世界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你知道‘嵐天’的其他成員都是誰麽?”

　　“知道，我的禦靈就是‘諦聽’，世界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萬事通一臉自豪的回答，“除了姓何的這兩人，還有孟奇雷，魯霖，這兩人現在都死了，最後一位叫做於雙。”

　　於雙?！

　　聞言，韓小羽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