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是李成倫的室友,兩個人的關系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
他們兩個的對話僅局限於“倫哥,下午思修課幫我答個到。”和“倫哥,去食堂的話幫我帶份鹵肉飯。”
此時張超獨自一人在寢室裡睡覺。
昨天晚上,他和幾個室友跑出去通了個宵,早上才回來。幾個室友研究著去食堂吃早餐,他不餓,便回寢室睡覺了。
吵醒他的,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三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正在屋子裡亂翻,顯然是在尋找著什麽。
他剛想破口大罵,卻被一支白色的手槍抵住了腦袋。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美夢,告訴我哪個是李成倫的書桌?”
拿著手槍的是一位波浪短發女孩,她白皙纖細的手腕處有一朵蒲公英圖案的紋身。
“就,就是那個……”張超咽了口吐沫,指了一個方向。他是第一次跟女生說話,卻是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聞言,梁晨又開始亂翻,終於是在小山似的教材題庫中,找到了一個大白本。他丟給張辰西,張辰西翻開看了一眼,確實寫著一個個熟悉的禦靈者的名字。上面還寫著他們擁有的禦靈,以及完成過哪些任務。
“幫我聯系一下李成倫。”張辰西仍然用槍指著床上赤膊的張超。
“他沒有手機的,我聯系不上。”
“讓你老師,或者同班同學聯系。告訴他,他的家人正在校門口有急事找他。”
李成倫很是納悶,課上的好好的,自己卻被導員叫了出去。導員說,他的家人在校門口保安室裡,有急事找他。可是自己的父母現在應該在工作,哪裡會有什麽急事?
中彩票了?他不禁想到。
學生們都在教學樓裡上課,或是寢室樓裡睡覺,校園顯得空蕩蕩的。雖然心中有眾多疑問,但李成倫還是乖乖的來到了校門口保安室。
他並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輕人,那種可以讓無數小姑娘冒星星眼的帥氣男生。如果說長相,李成倫確實愧不如人,身高才是他唯一一點可以自信的地方,但是眼前這位年輕人卻跟自己差不多高。
“你是?”李成倫不解的問。
“哥,爸有事找你,就在車上。”
梁晨不給李成倫接著說話的機會,直接推他出了保安室。在保安羨慕的目光中,兩個人推推搡搡走向那輛深藍色帕拉梅拉。
雖然這幾個保安拿著一個月1800塊的低廉工資,但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帕拉梅拉是什麽級別的車。
李成倫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他一直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用腳後跟想一想,這分明就是一次綁架!他剛想大聲呼救,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拿著手槍指著自己。
他一下就蔫了。
把李成倫推上車子,梁晨回頭看了看保安室裡的保安,笑著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請說實話,這東西為什麽會在你手上?”張辰西像個大姐頭似的,嚴厲又肅穆的問道。
李成倫低頭看了一眼摔在腿上的大白本,他翻了翻,裡面的名字一個也不認識,什麽禦靈什麽任務,他更是不懂。
於是他說:“這……這不是我的東西。”
“不是你的東西,為什麽會藏在你寢室的書桌上?”
“我不知道啊……”他看了一眼槍口指向自己的手槍,冷汗直出。
“我們幾個此行的目的就是殺了你。
所以,不要以為死不承認就能換回來性命。”張辰西一字一頓的說。 李成倫很想大喊一聲,大姐我真的是冤枉啊,那東西什麽時候在我書桌上我真的不知道。可是看著那完美無瑕的年輕漂亮臉蛋,如果稱之為大姐的話,可能真的就被一槍斃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
他急得快哭出來了,眼下這位女俠氣勢逼人,真有可能隨時開槍。他懷疑自己卷入了某國的秘密行動中,眼前這幾位都是國家耗費巨資培養出來的優秀特工。
畢竟在這個和平年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能拿槍指著你腦袋的除了FBI和特警,還有誰?
面對槍口,一絲信息就像倒水一般注入進他的腦海裡。
半個月前的夜晚,當環衛工的父母下班回到家中,將一大袋子遞給自己。袋子裡全是書本,有專業書,也有課外書。
“這是?”當時的自己還茫然的問了一句。
“應該是一些教材和題庫吧?我在路邊撿到的,感覺你能用得上,就帶回來了。”李成倫的父親說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李成倫興奮的大喊,“是我父親,我父親從外面撿回來的!”說完,他又有些後悔。
他一下子把責任推給了父親,也不知道這三位年輕人會不會找父親的麻煩。
“你父親?”
“是,我父親是一位環衛工人, 前幾天晚上撿回來一袋子書,這個大白本應該是夾在其中的。”
“為什麽現在才說?該不會是你編出來的吧?”
“沒有,絕對不是我編的。好神奇,就好像冰川消融靈光灌頂一樣,一下子想起來的。”
仿佛尋找到了突破口,張辰西看向梁晨,梁晨看著張辰西,兩個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下車吧,回去好好上課。”
眼下資料奪回,李成倫也不像敵人的樣子,張辰西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她舉著手槍的右手緩緩放下,李成倫見狀,心裡的一塊巨石也緩緩落下。
他機械般的點頭,卻遲遲沒有下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心裡最擔憂的問題問了出來。
“我跟你們說了實話,你們會去找我父親質問嗎?”
“我們只是去問他在哪裡撿到的袋子,並不會找他的麻煩,你放心吧。”
在保安羨慕的目光中,李成倫走出帕拉梅拉,沿著空蕩的校園,一路小跑跑回教學樓。
“他的父親有大問題,我懷疑李成倫和韓小羽一樣,經歷了冰凍腦細胞的手術。記憶就像冰雪消融,不就是冰凍手術嗎?”
聞言,梁晨反問道:“可是,以往那些接受手術的人,不都是慢慢恢復記憶的麽?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恢復?”
“生死攸關的時候,順其自然就想起來了吧。”沈季含終於開口。
她的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身影,擂台之上,一位留著碎碎劉海的少年瀟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