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蔣天養上去自證清白,怎麽可能?
蔣天養要的是以蔣家人的身份介入洪興事務,而不是作為一個客人跑去給親哥上香。
但韓東拿出了證據,蔣天養沒有證據,韓東所作的一切都有理有據有節,蔣天養的身份已經從“蔣家人”變成了尷尬的“嫌疑犯”。
不管上不上香,都坐實了韓東是主而他是客的狀態,這是蔣天養無法接受的。
蔣天養一步沒動,夾著雪茄,指著韓東:“誣陷我,你會後悔的!”
蔣天養離開,劍拔弩張的氣勢頓時消失。
葬禮繼續舉行,各幫派算是松了一口氣,萬一韓東和蔣天養這兩個猛人一言不合開片,大戰之下會不會誤傷其他社團就不好說了。
外圍警戒的港島警方也松了口氣。
但也有李文彬這種嫉惡如仇的警員抱著不一樣的態度:“怎麽就沒打起來?真希望這幫古惑仔同歸於盡算了!”
……
葬禮散去,全村吃飯。
吃完飯,堂會召開。
各方落座,蔣天生的位置空置。
陳耀咳嗽一聲:“追悼會也過了,大家也要接受蔣先生不在了的事實。”
“蔣先生不在了,洪興還在。今天叫大家過來開這個會,就是商議接下來的龍頭選舉問題。”
“蔣先生給洪興立的規矩是民主投票。既然是選舉,那首先是推舉候選人。”
“在座的都是洪興摣fit人,都有推舉權和投票權。洪興是蔣老先生為了帶領大家謀食才創立的,新龍頭的責任自然也是帶領洪興人員。誰有這個領導力的,請大家根據自己的判斷,自薦或者推薦。”
此話一出,肥基立刻跳了出來:“阿耀,推什麽候選人啊?乾脆學那什麽上議院下議院的,搞次等額選舉,就猛獁一個候選人,我們全體人員投票,過三分之二的人同意就通過算了!”
“好,就這麽辦!”
此話一出,刀仔擎等一幫韓東的死忠紛紛鼓起了掌來。
韓東也沒有客氣的心思,只是淡定地看著所有摣fit人。如今在座的十五個摣fit人十三個都跟他有交情,他要上位,誰敢反對?
還真有。
只見平時悄咪咪不發言的柴灣信哥,這個經常在大會裡和肥佬基一起搞主持的家夥,顫顫悠悠地舉起了手。
陳耀被信哥的動作搞得一懵,看了一眼韓東後,朝著信哥伸出了手:“信哥,你有什麽意見?”
信哥悄聲道:“大家……是不是忘了東南亞那幫叔父了?”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們也要推候選人啊!”簾子掀開,一個被長相酷似刀疤淇的少女攙扶著的老胖子顫顫巍巍地進了堂會現場。
此人一進場,瞬間令氣氛緊張了起來。
陳耀是認識這個的,急急忙忙站起了身行禮:“七叔,您怎麽來了?”
“再不來,洪興都不知道成什麽奇怪的組織了。”七叔杵著拐杖,努力抬頭挺胸,故意瞥了一眼韓東,對陳耀說,“阿耀,你是洪興軍師,阿生當年讓我們去東南亞時的許諾你應該還記得吧?”
陳耀誠惶誠恐地說:“記得,記得。”
七叔老裡老氣地發話:“說說吧?”
陳耀在這時候仿佛忘記了韓東這個二路元帥,七叔一發話,陳耀就忙不迭說:“雖然叔父們離開了港島,但投票權和推薦權還是在的。”
“哦?”七叔掃視全場,“那我能不能推個人啊?”
“能,能的。”
陳耀和七叔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就把龍頭選舉搞出了變數。
這時候如果還看不出來陳耀和這幫老家夥是一夥的,
那真該去醫院看看腦科了。有按捺不住的人比如刀仔擎,當場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陳耀大吼一聲:“能你麻痹!陳耀,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說什麽呢!”
陳耀被刀仔擎這麽一通噴完,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不像話了!”七叔搖著頭,領著拐杖在地上跺了跺,“按照洪興的規矩,龍頭不在了是應該立刻選舉新龍頭。只是為了保證選舉的公平,龍頭之位應該有軍師暫代,直到選出新龍頭來。一個摣fit人,就敢對代理龍頭大呼小叫,洪興的規矩已經沒了嗎?”
這個七叔,張口規矩,閉口洪興,連消帶打之下,都準備把陳耀推上了代理龍頭的位置,壓過韓東一頭。
雖然七叔倚老賣老,但他的話還是說動了不少人。社團是什麽?社團就是給古惑仔這幫無法無天的人講道理的地方。社團的規矩就是講道理的標準,就像白道的法律一樣。
雖然暗地裡大家都不當回事,但在這種攤開說的公共場合,總歸是要糊住這層面子的。
這下,肥佬基、唐大宇,甚至大佬B一系的人馬都有些搖擺了。
而韓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七叔和陳耀的表演,心頭不住冷笑,他現在就像看看還有多少人會跳出來。
“那要不,就按規矩來?”肥基感覺情況不對,見風使舵。
刀仔擎幾乎氣炸了肺,這種時候要是所有人不表態,七叔和陳耀肯定也下不來台。
但肥佬基一開口,眾人實在也沒有理由反對。畢竟蔣天生也沒說自己如果掛了就由韓東暫代龍頭之位。
見眾人沒反對, 又有七叔力挺,陳耀乾脆開口道:“各位,既然規矩如此。那我就暫且代理龍頭一段時間,只要新龍頭選出來,我立即退出!”
“現在請大家推舉龍頭候選人。”
“韓東!”韓賓舉手示意後,再沒有人題名。
畢竟等額選舉變成差額選舉,剩下的人已經不需要再提名了。
七叔笑了笑:“把阿養放進去吧。”
陳耀點頭:“洪興龍頭候選人,韓東和蔣天養!選舉時間依照慣例定為三個月。”
所謂的選舉慣例,就是上次屯門摣fit人選舉而已。
陳耀道:“七叔,既然是洪興的龍頭選舉,那投票是一定要放在港島舉行的。”
“沒問題,等投票那天,我保證所有的叔父們都會到場。”
七叔說完,仿佛老年癡呆忽然回光返照似的,開口道:“哦,對了。洪興對龍頭的要求是什麽?”
“帶領洪興人員謀食。”
七叔笑道:“就是這個,請各位摣fit人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在大馬的賭船呢,如今是交給阿養在經營,夠不夠的上帶洪興仔謀食的標準呢?”
“賭船?”在座的人馬都被七叔的大手筆給驚到了。
七叔得意的說:“哦,是他和東星的那個什麽,司徒浩南在合作經營。洪興和東星之間能不打仗,合作賺錢的話,也是大功一件吧?”
韓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在背後支持司徒浩南的,居然是七叔這夥人。
“而且,我記得之前洪興和三聯幫衝突的那個賭場,似乎還沒有落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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