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設被幾人輪番拳打腳踢,一陣陣哀嚎聲傳來,痛哭流涕的十分可憐,眾人清楚打人不打臉,專挑肉多的地方下手,不僅痛還讓人發現不了,低沉的史銳也因為此事露出久違的笑容來,大度設被人揍得哭爹喊娘,卻又無可奈何,腦中回想起李寬警告他的話:“要是多嘴,休怪你的小命難保!”
大度設對李寬等人的畏懼之心更深,看見他們幾人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嚇得渾身顫抖。鬧過一陣後,李寬下令眾人返回,與李勣、薛萬徹的大軍會面,至於大度設則成為俘虜。
李勣、薛萬徹見李寬等人遲遲未歸,又不知李寬等人去往何處,只能在牙帳中乾著急。之前的戰俘已經被赤霄軍押解回來,直到李寬等人出現,李勣、薛萬徹這才稍稍放心。
與此同時,大度設率領大軍在諾真水戰敗的消息傳至薛延陀牙廷,真珠可汗夷男得知調集二十萬大軍攻打突厥居然在各地紛紛戰敗,連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甚至於大度設還淪為戰俘。
“立即派遣使臣入京,以表我薛延陀之忠心!”夷男見大勢已去,心力交瘁之下不得不妥協,派遣薛延陀國使臣盡快入京面聖,使臣臨行前,夷男囑咐其請求大唐皇上釋放自己的兒子,他答應率領本部退至漠北。
此話一出,夷男整個人都像是老了十歲,蒼白無力的臉龐,空洞的眼神回想起當初做的決定,真是悔不當初。奈何,天下沒有後悔藥可買,後悔也已經晚了。
本欲吞並突厥,卻不想自己本國的兵力遭受重創,二十萬大軍節節敗退,被唐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二十萬大軍回來僅有十分之一,自己種下的因結出的果,唯有夷男自己品嘗。
“薛延陀國完了!”
夷男深知此戰過後,薛延陀國兵力銳減,正逢冬季嚴寒,使得國力也隨之大減,這樣的結果是夷男無法承受的,此時的夷男後悔之前所做的決定,他知道不久的將來唐軍鐵騎之下,薛延陀國無力再戰。
與夷男愁容滿面相反,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則是喜上眉梢,一個接一個的捷報傳來,不僅揚眉吐氣,更讓鄰國見識到大唐軍威的厲害。直到李勣傳來最後一份捷報時,李世民更是對此次作戰予以高度讚揚,尤其得知李寬真的親手擒獲夷男之子大度設,這絕對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吾兒威武!”
李世民看著戰報,從李勣的傳訊回來,對於李寬深入敵營,以身犯險,又指揮得當等事跡予以予以表揚不說,就連赤霄軍此次決戰時的作用也一並提及,使得整個赤霄軍得到李世民封賞,而李寬帶去的八人也分別得到賞賜。
大度設被生擒,各地陸續傳來的捷報,李世民知道這次作戰大唐全面獲勝,不過他不著急做出下一步動作,就像李勣諫言的那樣,眼下不是進攻薛延陀最佳時機,主動權完全在自己手中,他在等待薛延陀國派來的使臣,以及大度設被生擒之後的事情。
李勣、薛萬徹率軍回到定襄城,這裡是突厥牙廷。
定襄城南面是大河,北面又是白道,而且土地廣袤無垠,水草肥沃,不僅有利於馴養戰馬,就連突厥百姓都能受益。因此,阿史那思摩帶領十多萬百姓、精兵四萬、馬匹九萬渡過黃河在此地建立牙廷,此事也得到李世民的許可。
隨著薛延陀大軍戰敗,阿史那思摩得以重新回到牙廷,李勣、薛萬徹等人率領大軍抵達定襄城,阿史那思摩親自迎接。由於薛延陀國戰俘有五萬人,而且有一萬五千匹戰馬,定襄城無法安置,不得不請示太宗皇帝決策。
李世民當即傳敕命,讓阿史那思摩自行處理,言外之意就是五萬戰俘及戰馬等交給他,至於是成為奴隸也好,還是擴充突厥兵力也罷都行。阿史那思摩不敢私做決定,隻得詢問李勣、薛萬徹的意思,兩人笑著說:“陛下有命,可汗自行之便可。”
阿史那思摩思索再三後,決定從五萬戰俘中抽調一萬人組成騎兵,余下戰俘則納入突厥部族。當李寬與阿史那思摩見面後,他也看見了李歙,眼裡滿是驚訝,卻又是在公共場合不合時宜,故而沒有說話。
左賢王阿史那忠、右賢王阿史那泥孰也認出李歙來,李歙也朝他們點頭示意,兩人眼裡閃爍著淚花。在阿史那思摩的盛情邀請下,李勣、薛萬徹等人留在定襄城慶祝此次作戰勝利。
當晚,李歙趁著夜色進入牙帳中與阿史那思摩及左、右賢王見了面,至於幾人說了除了李寬及張衝、史銳等人外,無人得知。李歙回來以後如實說了幾人的談話內容,阿史那思摩的意思是讓李歙留在突厥,他是突厥貴族,有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可汗, 不過李歙心意已決,他在李寬身邊生活的比在突厥還要好,直接婉拒阿史那思摩的好意。
“為什麽拒絕?”廖凡好奇的追問。
李歙笑道:“史銳都不願意回去,那我又何必回來?再說我的部族早已不在了,留在此地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史銳沒想到李歙會把自己牽扯進去,難得開口:“我是回不去,你是能回來,咱們倆有區別!”
眾人一陣大笑,李歙也是尷尬不已,史銳倒像是沒事人似的喝著酒。酒足飯飽以後,眾人準備歇息時,李歙小聲說:“公子,煩請您轉告大帥一聲,明日啟程回京切莫走得急。”
李寬狐疑地看著李歙:“難道途中有變?”
“我去見可汗之時,恰好聽見其它部族首領在密謀叛逃突厥至五台縣。”李歙將自己偶然聽到的事情說與李寬聽,“可汗之所以讓我留下,目的是打消他們反叛之心。”
李歙出身於突厥十部之一的處木昆,李珍出身於十部之一的哥舒部,李達勒則是十部之一阿悉結部,而且李珍、李達勒兩人的姓氏也是突厥十姓之一,李歙是突厥貴族,要是他留下來,李達勒、李珍兩人也會跟著留下來,到時候突厥十部再次凝聚在一起,然而戰爭之下使得處木昆部幾乎滅族,哥舒部、阿悉結部族亦是如此,最後並入其它部族。
由於阿史那思摩忠於朝廷,只要是大唐皇帝敕命就會聽從,這也使得突厥其它部族首領心生不滿。若是他們三人均留下,也就是十部中有七個部族讚同忠於朝廷,余下的部族再不滿也不敢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