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等人忙於其它事情,直至傍晚才回來,當天晚上李寬便將自己知道的一切說了,也再次試探三人口風還是一無所獲。王槐三人沒想到居然是楊氏透露出來的,更沒想到楊蕙蘭會是楊氏的侄女。
王槐三人古怪的望著李寬、武珝,想想兩人的輩分情不自禁的搖頭苦笑,經過楊氏的開導李寬、武珝倒是不在意這些。當天晚上,兩人便想通了,武珝很驕傲的昂著頭讓李寬喊他小姨,這可把李寬惹火了,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交戰。
許久以後,李寬露出邪惡的笑容,心想:“這感覺還不錯!”
次日,李寬、武珝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來兩人是真的累了,二來也是李寬無官一身輕,可以過著與世無爭的悠哉日子。晌午過後,李寬方才騎著馬出門。
“多日不見,鄭國公臉色紅潤想必是好了不少!”
“若非殿下醫術高超,怕是我早就不在了,哪像現在這般神清氣爽?”
李寬此次出門的地方便是魏徵現在休養之地,也是皇家禁苑芙蓉園,緊靠長安城外郭城,周圍築有高牆,園內風景如畫,又有曲江池的水。現如今魏徵脫去官服,居住在此地休養,閑暇時便在樓閣處眺望曲江池的水,時常也會釣釣魚。
皇家禁苑不允許其他人入內,更別說居住了。但是,魏徵對大唐江山社稷有功,知道其居住在此地休養的人寥寥無幾,對外宣稱魏徵去了其它地方休養,實則一直在芙蓉園。
李世民格外開恩,讓魏徵在皇家禁苑休養,不代表他可以隨意走動,有些地方也不能去,基本上只有樓閣、住處、江邊三個地方,魏徵也不是那種喜歡隨意走動的人。
為了以防萬一,李世民更是派遣侍衛、奴婢等照顧魏徵飲食起居,一切遵照李寬的要求去做,務必讓魏徵的身體好轉起來。經過半個月的休養生息,魏徵的身體越來越好,不用操心國事的他每天就是讀書習字、下棋、釣魚,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之前需要施針所以三天來一次,每次逗留至傍晚才離開,檢查魏徵的日常起居是不是按照自己說的去做。經過合理的飲食控制,以及環境的影響,浮躁不安的魏徵漸漸地平靜下來,仿佛接受了這一切似的。
“鄭國公的身體已無大礙了!”
李寬再次把脈發現魏徵的身體真的好多了,現在的他只能靜養,魏徵聞言十分激動,以茶代酒敬了李寬一碗,不過李寬還是叮囑其繼續保持,以這樣的情況來開不出三月就可以徹底穩固,這樣才能完全放心。
魏徵聽到李寬的叮囑,斬釘截鐵的答應下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快要死的人了,硬生生的被李寬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這份救命恩情讓魏徵很是感慨萬千。
兩人因緣際會的相識,後來也時有交集,不過算不上真的特別要好。如今李寬傾盡全力救了自己,讓魏徵都不知如何報答這份恩情,每次提起這個話題時,李寬都會微笑地說:“鄭國公活著就是最好的報答!”
“今日殿下有心事?”魏徵與李寬打交道也不是一兩天了,從李寬的臉上看出他心事重重,雖然面帶笑容卻十分勉強,魏徵也是實在人,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詢問。
李寬愁眉苦臉的點點頭,魏徵又問:“若是殿下信得過我,不妨與我說道說道!”
李寬略微猶豫片刻,還是將心中煩惱說說與魏徵聽,魏徵聽完李寬所言,歉意的說道:“當年我並非在當今皇上府中任職,對於殿下生母之事不是很清楚。若是殿下想要詢問更多,為何不去與問陛下,或是王老他們三人?”
“唉!”李寬歎了一口氣,道:“問過不過他們都不願意說,雖說我知道生母的名諱及身世,卻不知當年是何人惡意傳播謠言致使我母親含冤難產而死,身為人子豈能坐視不理?”
“既然你母親出身於前隋楊氏宗族,又是儻城郡公後裔,何不去問問當今還存活於的後人?”魏徵低頭沉思片刻,道:“據我所知,與你外公是兄弟的僅有楊續、楊師道兩人,與你母親同輩在朝中為官的倒是不少,現在的吏部侍郎、禮部侍郎均是出自弘農楊氏,也就是你母親家族。”
“楊師道?楊恭道!”李寬對於生母楊蕙蘭的宗族體系不怎麽了解,不過從這兩個名字來看必定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連忙追問道:“楊師道是否在朝中為官?”
“中書令就是楊師道啊!”李寬狐疑道,“中書令不是岑文本嗎?”
“殿下有所不知,這個中書令是輪番任職,也沒有定員,一切皆憑陛下任命。”魏徵笑著解釋道。
“那他住在何處?”李寬追問。
“宣義坊!”魏徵回道,“那裡是弘農楊氏的祖宅之地,凡是弘農楊氏家族之人均住在此。”
“多謝!”李寬鄭重其事地道謝,魏徵捋了捋胡須笑道:“殿下不必如此多禮,我這條命都是殿下救得,那豈不是折煞老夫了?”
“那我告辭了!”李寬迫不及待的要去拜會一下楊師道,詢問當年的一些事情。
“殿下且慢!”魏徵出聲製止,李寬不解的看了過來,“殿下切莫著急,去拜會楊中書前,還請殿下想好此行目的!”
“當然是問我外公楊恭道的事情了!”李寬不假思索的回答。
“萬萬不可!”魏徵搖頭,沉聲道:“若是殿下此去抱著這個目的,那麽你與他的關系就會暴露出來。既然陛下與王老他們都不願意提及當年之事,必有重大原因不得已而為之。”
“不論是開門見山,還是側面打探楊恭道的情況,相信都會引起楊中書的警惕。畢竟我與他同朝為官多年,他的性子多少了解,可他從未提及過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兄長,就算殿下去了詢問也不見得得知真相,最後反倒是暴露關系,依我之見這事得從長計議。”
魏徵見李寬急不可耐的神情,好言相勸:“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也不急於一時,何不與他搞好關系,再不泄露秘密的前提下去套話,豈不是一舉兩得。”
李寬心急生母及外公的事情,亂了陣腳,要不是魏徵提醒或許他的秘密就很快暴露出去了。畢竟,李寬要見楊師道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讓他將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除非自己泄露是楊恭道的外孫這個秘密。
頓時,李寬急躁的心情平複了許多,雙手作揖,恭敬地說道:“還請鄭國公為我解惑,有何方法才能套出我想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