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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走了?”
“走了!”
李世民聽聞吳公公的回答,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看來李寬不是應該質問自己為何坐視不理嗎?猶豫許久以後,李世民歎息一聲:“立即傳命於吏部尚書及大理寺獄、刑部前來!”
“唯!”吳公公躬身下去傳旨,歎息一聲:“看樣子又是一場風波啊!”
貞觀十六年之始至今才過去不到五月,如今才四月下旬,經歷了接二連三的風波。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為當今皇上的李世民,也覺得今年有些特殊。
原兵部尚書侯君集枉顧朝廷,知法犯法,縱容部將犯了國法,後繩之以法;李熹、李暾加封為王,張玄素遭遇行刺致使京城江湖勢力人人自危,如今又是廣州都督黨仁弘貪墨巨款東窗事發。
這些看似無關之事,其中均有李寬的身影!
剛剛平息沒幾天,黨仁弘的事情又出現了,接二連三的事件讓李世民都有些鬱悶,望著手中的度支司呈上來的證據,李世民的心是偏向黨仁弘無罪的,要是黨仁弘無辜,那麽廣州刺史就有罪,這事不得不處理。
“這是度支司送報上來的,你們先看看吧!”
李世民將帳簿拿給長孫無忌、崔仁師、唐臨三人,每個人臉上都是難以置信,尤其是長孫無忌之前還考核過廣州都督的政績均是上等,要真是這樣豈不是自己打臉。
“輔機,你覺得此事該怎麽辦?”長孫無忌深知李世民與黨仁弘的關系,更何況他與黨仁弘關系不差,這讓他有些為難。若是與自己不相乾的人,長孫無忌自然秉公辦事,這事他真的無法回答。
唐臨身為刑部尚書,奉行的是國法,當即站出來,道:“不論是誰犯了國法,必當嚴懲。如今不知是黨仁弘,還是刺史之過,依臣之見,兩人都有懷疑理應押赴京城受審,待查明真相後做定奪。”
長孫無忌沉聲道:“此方法怕有不妥,不論是廣州都督,還是刺史均是廣州最高長官,要是一次性拿下兩人,勢必惹來百姓懷疑,豈不是影響廣州之地穩定?”
唐臨與長孫無忌兩人爭論不休,崔仁師則是一直保持沉默,他的內心也十分掙扎,在得知是李寬送來的帳簿,不顧唐臨與長孫無忌爭論,站出身來,恭敬地說道:“臣以為當緝拿廣州都督黨仁弘歸案!”
“哦!”李世民一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崔仁師,淡淡地說:“卿有何看法?”
“回聖上,臣今日入宮本欲稟報此事的!”崔仁師躬身取出一份奏報,吳公公接了過來交給李世民,“臣接到地方奏報,說廣州都督黨仁弘在職期間數次買官賣官,插手廣州刺史行政決議,甚至在其戎州任職時就已經貪墨錢財,度支司送來的帳簿僅僅是一部分,此乃地方官員統計出來的總帳,還請聖上過目!”
李世民聞言大驚,又將那本帳簿拿來仔細看看,只見上面清楚記載著黨仁弘任職廣州都督時,買官賣官的買賣,以九品官階為例,起步價是五十兩金;幫人買官則是一百兩起步。
根據官階不同價位不同,又以文官與武官之分,安插至軍籍者起步價一百兩金,以此免去賦稅徭役,致使廣州地方賦稅收入與支出不等,余下的錢全都落入黨仁弘的腰包中,在廣州任都督時,又有行軍總管之職,使得他權力極大儼然獨霸一方。
“四百九十萬三千七百六十二兩!”看到此處,李世民眼中終於泛起怒火,臉色驟然變冷,零頭未曾算入其中,這些包括他在南寧州都督、戎州都督、廣州都督時的貪墨財產,僅僅是廣州都督歷任不到三月就已經貪得百萬之巨款。
原本還想保他的李世民,此刻心中滿是殺意,當即下詔將黨仁弘押解進京,卻被長孫無忌製止,李世民冰冷的目光直視長孫無忌,後者大了一個冷顫,連忙說道:“臣請陛下息怒,廣州都督黨仁弘雖有罪,然其在廣州根深蒂固且貪婪成性,貿然下詔押至京城怕是引起其警覺,倒不如下詔命其調任回京任職,入京城後再緝拿至大理寺獄。”
“難道他敢反抗不成?”
李世民冷哼一聲,想了想還是聽從長孫無忌建議,連忙下詔命黨仁弘調任至京城入職兵部,若是黨仁弘真有反叛之心,以他的行為勢必那些人害怕朝廷追究,到時候必會支持黨仁弘,勢必激其叛變。
“這個黨仁弘真是讓朕為難啊!”
生氣歸生氣,發泄過後,李世民還是有些不忍心,不僅僅是黨仁弘的才乾,他們還是關系要好的知己。再說黨仁弘是大唐開國功臣,李世民真的拿起屠刀殺之,著實覺得不妥,影響其評價。
崔仁師早就得到地方官員奏報,一直沒有拿出來就是考慮到黨仁弘與皇上關系非同一般,不僅讓皇上難做,還會影響自己仕途。若非李寬提前一步做了,崔仁師也不會上奏此事。
“陛下如何說?”李寬倒是不知道後面的事情,他回到度支司以後, 楊弘武小聲地詢問,李寬沒有隱瞞,如實回答:“皇上的意思是不要過問,咱們奉旨辦事,儼然裝作不知道就行。”
“果然如此!”楊弘武喃喃自語,像是猜到是這個結果似的。
李寬又問:“楊大人可知聖上與其關系?”
“這個……”
楊弘武有些猶豫,這裡可是戶部度支司,距離皇宮又近,要是傳出去了他楊弘武的小命難保,朝中大臣不得議論皇上私事,李寬心知其擔憂,笑道:“楊大人不必過慮,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於是,楊弘武將知道的事情說與李寬聽,李寬才知道為何李世民讓他們不要過問。因為李世民與黨仁弘是過命的交情,每次黨仁弘回京李世民都會設宴款待,黨仁弘在李世民的地位比之侯君集要高的太多。
“若是換做是我,我也像他那樣的做法!”李寬換位思考以後,終於明白李世民的做法,以兩人的交情如此做無可厚非,以大局為重的話李世民如此就是違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