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

　　李世民看著那熟悉的面孔，惆悵的眼神，縱然明知那笑容不是對自己，可他依舊甘之若飴，心馳神往。恍惚間仿佛又再次看見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那個美麗且溫柔地女子。

　　吳公公瞳孔一縮，驚得他連忙打斷道:“皇上！”

　　李世民恍恍惚惚的醒來，撇過頭面色不悅的看了一眼吳公公，後者歉意的躬身使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李世民恍然大悟，責備的眼神瞬間消失不見，徹底醒悟過來。

　　李寬一眼望去均是沉浸在詩中營造出來的氣氛中，心裡一陣感慨:“果然背詩才是最適合我！……不知演說家能不能在這個時代吃得香?……”

　　作詩真的不是李寬擅長的領域，不過看到因自己背誦出前輩的著作時，眾人均是陶醉的模樣，心裡不由得有些小得意。詩詞朗誦不正是需要這樣的氣氛嗎?演說家也同樣需要調動觀眾的情緒，走進他們的內心世界才能真正走近他們一樣。

　　此時的李寬有種孤芳自賞的錯覺！

　　“楚王殿下，臣有一個疑問不知殿下能否為我解惑?”眾人許久之後方才從剛才的意境中醒來，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一絲感慨，魏徵出言相詢，他有太多疑惑想要問李寬。

　　“鄭國公是想問，為何我會作詩?”李寬笑著反問一句，魏徵驚訝的點點頭，“因為我有一位好老師！”李寬默默地在心裡補了一句，“要不是我記憶力還不錯，怎麽會記得上學時代背誦的詩詞，讀書還是很有用的！”

　　“請問您的老師是誰?”魏徵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教出這樣的學生，他也是太子李承乾的老師之一，可是魏徵自問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李承乾做了許多糊塗事，魏徵規勸亦是無效，最後也就放棄了。

　　“鄭國公見過他！”李寬笑道，魏徵疑惑的看著李寬，“我的老師就是我府上的管家之一，興許在座的諸位應該都認識我的老師。雖說他一直不願意承認我是他弟子這個事，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老師。”

　　“趙謙！”與此同時，這個名字迅速的出現在眾人腦海中，猛地想起白天李寬與李泰、李恪等人鬥詩時，李泰好像提及過趙謙所教，具體是什麽他們也沒怎麽在意，要不是魏徵突然提起這事，他們還真的忘了一乾二淨。

　　趙謙是何許人也，在座的沒有人不知道。當初跟隨先皇一路相隨，不論南征北戰均是生死相隨。並且，趙謙亦是當今皇上李世民的半個老師，也曾在他門下學習知識。

　　只不過趙謙不貪圖權力，甘願繼續服侍在李淵左右，這才沒有選擇入朝為官，而他的才學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先皇留下來的詔書，大多是趙謙起草、書寫，而且趙謙的聲望就算是與孔穎達相比也不遑多讓。

　　“既如此，那趙老對於殿下所做作為都視若無睹，不曾勸說過嗎?”

　　魏徵很認真的詢問李寬，話語中隱晦的提及李寬在外面吃喝嫖賭的事情，這樣下去不就等於廢了嗎?如此大好人才誤入歧途，豈不是白白浪費這麽多年的辛苦栽培?

　　“每個人的思想不同，每個人所走的路也不同，不能因為我覺得哪條路對的就強硬的讓他走這條路。因為我們的路只能靠自己走，走錯了路我們可以回頭，可是思想錯了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李寬沒有直接回答魏徵的問題，反倒是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魏徵全神貫注的仔細聽著，“老師並不是沒有說過，而是知道有些事情說了也沒用，倒不如讓我走下去，錯了再說同樣不遲。因為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所有的後果有我自己承擔。”

　　“話雖如此，然真的出了問題，老師自然不會放任不管，這便是老師教我的處事之道。若一味的遵循規章制度去做，人生在世匆匆數十年豈不是白過了?”

　　李寬的一番言論在其他人眼裡完全是離經叛道，不過他說的話又沒有任何紕漏，眾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正如李寬所言，路是自己選擇的，錯了可以回頭，只要思想沒有誤入歧途依然可以改變，最重要的是李寬用自己的行動讓那些想反駁的人閉上嘴。

　　魏徵感歎一聲:“果然趙老更勝一籌啊！”

　　一生之中讓魏徵真正佩服的人寥寥無幾，趙謙卻讓魏徵很佩服，這要是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魏徵是出了名的剛直之人，不給任何人面子，敢直言不諱的說出心裡話的大臣。

　　即便是面對當今皇上，魏徵同樣毫不留情的予以批評，哪怕是以死進諫也在所不惜。曾經數次要不是長孫皇后幫忙說話，魏徵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這是他太過耿直的性子使得他在朝中真正能說的上話的寥寥無幾。

　　與此同時，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看向李承乾，從他的身上可以看到自己的教育失敗之處。當初李世民想要著力培養李承乾使其成為大才，不管李承乾是否願意強加在他身上的壓力太多，就連那些朝中重臣都無法正確教導李承乾，致使父子間隔閡越來越深。

　　看見好不容易重新振作的李承乾，李世民反思自己當初做的是不是錯了?一直緘默不語的長孫無忌躬身說道:“殿下此言老臣不敢苟同， 身為老師若不指出學生錯誤又怎麽會讓學生進步?有些時候路錯了就是萬劫不複，想要回頭的機會都沒有這個時候又該如何?”

　　李寬不卑不亢的回道:“趙國公所言極是，正是老師的指點錯誤才能讓學生知道錯誤在何處才能進步。所以我老師常說，思想沒有走錯，路就算錯了也不至於錯得太離譜，依然可以回頭。若是走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那麽不能說教育方法錯誤，而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

　　“選擇?”眾人疑惑不解的看著李寬等待他的回答。

　　“人生中有很多選擇，有些選擇決定了我們一生。選擇不對努力白費，所以選擇很重要。若是無法正確的判斷出孰輕孰重，避重就輕的做出選擇那自然選擇錯誤;若是明知無路可退，毅然決然的選擇去走，固執是一方面有些時候亦是迫不得已，這是個辯證問題。”

　　李寬對答如流，從容不迫的與眾人探討教育、選擇等問題，甚至是思想上的教育等猶如老練的政治家似的，不僅沒有怯場，反倒是與眾人展開激烈辯論，好好地一場賞月活動愣是變成了月下辯論，李世民倒是很願意這樣的發簪趨勢，不僅沒有阻攔饒有興致的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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