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一直微笑不語的李勣突然悄悄地低語一聲,李寬心如死灰的抬起頭狐疑地看著李勣,“別做無謂的掙扎,放棄才是最佳選擇!”
刹那間,李寬臉色更加蒼白無力,勉強的笑了笑,他是真的笑不出來。回想起之前李靖、尉遲敬德等還幫自己說話,轉眼間立場就改了,不僅不幫襯自己,反倒是落井下石。
在場的幾人都是從大風大浪中走過來的,誰也不是傻子,各個都是人精。李寬的那點小心思,他們各個看得清楚。並且,李世民的態度很堅定,那就是堅決不讓李寬如願。
既如此他們自然不會幫著李寬說話,理所當然的站在李世民身邊,就連剛正不阿的魏徵亦是如此。另外,李寬錯算了李世民與長孫無忌等人的君臣之心,這個時候自然是一致對外。
並且,李寬請罪要是李世民真的責罰他了,之前與李寬共飲的他們也脫不了乾系,與其說是幫李世民,更多的是明哲保身。李世民是仁義君王不假,可他依然是一國之君,身為皇上自然有他的尊嚴。
尊嚴不可犯,違者必重罰!
若不是李寬之前的那聲“父皇”,又豈會如此輕易逃脫罪責。李世民一直期盼著這一天到來,好不容易盼到了,又怎麽會讓它從手中溜走。縱然他對李寬這個兒子不喜歡,可他始終是自己兒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李寬之所以會喊,一來是酒醉之後,前世的父親與現在的李世民身影重疊在一起,恍惚間看到了上輩子的父親,尤其今天還是中秋佳節,“每逢佳節倍思親”說的就是這一刻;二來,他是以此為契機好說服李世民放他離京。
聰明反被聰明誤,李寬的這招不僅沒能奏效,反而讓自己徹底無法脫身。
太極殿其他大臣看得是目瞪口呆,一些後知後覺的人也在這一刻看懂一切,那些還沒明白依舊沒看明白,總之這場安排被李世民悄無聲息的破掉,而他的心情格外好。
“父皇,兒臣真的沒什麽本事,除了吃喝玩樂啥也不會啊!”李寬哀求的眼神望著李世民,李世民心中有數,他早已想好應對之策,笑眯眯的說道:“若是吃喝玩樂的你都能出口成詩,那其他人真的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否真的用心。”
李寬一愣,真的很想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懊惱的想道:“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出這個風頭,贏了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結果,悔不當初啊!”
“殿下,您這吃喝玩樂真的前無古人啊!”程咬金倒是好奇為什麽外面流傳的都是李寬不好的傳聞,就算他不在京城有些事情一回來就已經聽說了,這話李寬聽起來特別刺耳,猶如火上澆油,讓他更加鬱悶,隻得呵呵一笑了之,著實不願意再提及此事。
“殿下,敢問您醉了嗎?”尉遲敬德等武將是好酒沒錯,不過論及酒量在座的誰更勝一籌,非魏徵莫屬,不由地看向魏徵,鄭重的問道:“鄭國公,要是你這麽喝會是什麽後果?”
“無可奉告!”魏徵板著臉沒好氣的回道,尉遲敬德也不惱怒,若有所思的低著頭喃喃自語道:“我記得有一次鄭國公喝多了好像還是皇上派人送回府的,只是那次喝了多少我倒是記不清了!”
“三壇禦酒!”程咬金不嫌事大,自鳴得意的說道:“那三壇中有一半是我的功勞!”
“那你還記得是誰當場醉趴下不省人事!”
魏徵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咬牙切齒的反唇相譏,想起那件事就覺得丟人,要不是程咬金厚著臉皮強拉硬拽,又是言語相激逼得他喝了整整三壇,整整在府中睡了一天一夜,不過程咬金自己也沒討到便宜,醉得比魏徵還要厲害。
幾位開國功臣倒是回憶起陳年往事中比較有趣的,反倒是李寬獨自一人喝著悶酒,完全將他置身事外。至於李承乾早就將李泰、長孫衝等人安排人扶下去休息,而他知道李寬沒有受罰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也與眾人共飲。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李靖等人閑聊起來,今日沒有談及國家大事,聊得都是很尋常的事情。其他大臣也紛紛與同僚聊了起來,之前的劍拔弩張氣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歡樂、祥和。
“殿下去往何處?”
李寬見眾人聊得開心,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準備悄悄地打算離開。突然間,一道慈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李寬歎了一口轉身見到是吳公公,連忙笑道:“喝多了,去休息一下!”
“殿下知道在何處休息嗎?”吳公公面帶笑容的反問一句,李寬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說不出來,這不過是他隨口離開的借口而已,沒想到吳公公居然追根究底,這讓他如何回答?
“還是老奴帶路!”吳公公微笑的說道,李寬隻得點頭答應下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吳公公帶著李寬出了太極殿去了東閣殿,“殿下在此歇息便是,至於晚上屆時會有人前來喊您!”
“我可不可以不參加?”李寬有氣無力地問道。
吳公公反問道:“您覺得呢?”
李寬歎了一口,他哪有心情去參加晚上的宮廷宴會,之前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就這麽溜走了,眼下隻想著好好的休息,再說喝了那麽多酒不休息他也吃不消。
“殿下還是不要有撤機離開的打算!”吳公公善意的提醒道,“您現在是大紅人,要是您不在場,不論是我還是其他人都擔待不起。再說了,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知道了!”李寬無奈的點點頭,吳公公躬身施禮然後離開,還順便將房門關上,李寬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他現在根本沒心情去睡覺,滿腦子想的是如何脫身的事情。
眼下這事發展與李寬計劃的完全背道而馳,明明想要離開卻又不得不留下,離開是他當前的打算,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不僅沒有離開反倒是成為必不可缺的人,這讓李寬有苦難言。
事情發展根本不是他期望的方向,眼看離開的夢想距離自己愈來愈遠,李寬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腦中繼續盤算著該如何脫身的事情。忽然想起還有一場真正的廷宴,準備詢問吳公公會不會又有什麽活動之類的事宜,可他又想起吳公公已經離開,索性閉上眼睛安靜靜地思索著該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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