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深夜通緝令》〈第24夜〉吉普賽人
我坐在沙發對面,隔著茶幾跟一具屍體對視著。

他躺在沙發上,瞪著眼睛看著我。

這種局面,已經維持了七十分鍾。

九十分鍾前,我推開門的時候,就感覺黑漆漆的屋子裡,多了什麽東西。

我沒開燈,生怕驚嚇到那個東西,然後猛地撲上來撕碎我。

其實那個時候,我愣了一下。

因為滾輪滑到底的窗簾,似乎跟我出門前不太一樣了。

本來是黑暗的地方,卻照進了一條長長的月光。

就像被生生撕開的裂縫,與周遭黑漆漆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哦,忘了說。

門的正對面是一個陽台,不大,能站下四五個成年人。

通常我都會把窗簾給拉上,讓自己看不到陽台。

因為我總覺得,那裡就站著四五個成年人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月光直直的將沙發射出一條銀光,也射在了牆壁上的一幅畫上。

黑乎乎的,看不清臉,因為那幅畫本來就沒有臉。

本來應該是兩條白牙的地方,卻被黑色顏料所替代。

“小骨。”

我輕輕喚了一聲。

沒反應,那小家夥並沒像平常一樣,衝出來趴在我的腳上。

“小骨。”

我又喊了一聲,窗簾似乎動了一下。

我松了口氣,它一定是又躲在窗簾後面,正呼呼大睡呢。

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如果按照以前的這個時間,我和小骨應該在兩個小時前,就分別進入了夢鄉。

但這段時間變了。

是我變了。

而小骨則是繼續保持著一個低等生物的生活狀態,沒心沒肺的活著。

我扭過身扶著牆壁換上拖鞋,順手按下了電燈的開關。

啪的一聲,小房間裡白光驟起。

隨即,那把匕首反射而來的光,刺痛了我的雙眼!

慢慢睜開眼的時候,我從指縫間就看見了那個人。

哦,不,是那具屍體。

我放下手中的豬胰湯,輕輕的撫了撫急速跳動的心臟。

確認沒有危險後,我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小骨!”

我想起了小家夥,家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它怎麽這麽安靜呢!

我喊了兩聲,邁步就往窗簾後面走。

我蹲下身子,將一角撩開。

它正拚命的將自己縮成一團擠在角落,棕色的小肉球,止不住的顫抖。

見有人發現了它,它才哼唧唧的轉頭看。

“別害怕,小骨。”

我抱起它,撫摸著它皮皺皺的棕色短毛。

但它似乎冷靜不下來。

強有力的四隻小短腿,拚命地在我胳膊上撓抓著,一個勁的將往我臂彎裡鑽。

像哄孩子入睡一樣,我搖晃著。

過了好一會兒,小骨才感到疲倦,停止了折騰,趴在我的懷裡。

用舌頭一下又一下的舔著自己的左後腳。

“這是怎麽回事?”

我看著那個位置似乎有些腫起,便輕聲呢喃,然後將它放在了地上。

果然,它變成了一個瘸子。

歪著身子走了兩步,便趴在地上喘起氣來。

我的表情有些凝重。

小骨是我一個月前,費了不少功夫,從大瀝弄回來的正宗骨嘴沙皮。

雖然總有人說它是串串,但它是我的寶貝。

是給我平淡生活增加了樂趣的小家夥。

可現在,沙發上的那個陌生人,卻傷害了它。

我將目光移向了那具屍體。

其實,我很怕他會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用手中的匕首,刺穿我的太陽穴。

但從屍體嘴角溢出的白沫,和我手探鼻息的結果來看,

他確實已經死了。或許,是我的原因,才導致了他成為了一具屍體。

我並不害怕一具屍體。

因為死人是最安全的。

他不會對我造成一定點傷害,也許我會被嚇到,但也只是突然面對而造成短暫的心跳加速而已。

我見過很多屍體,不止沙發上這一具。

做為一名醫學院某位知名教授的指導助教,我經常從泛著深棕色,並且刺激性極大的福爾馬林屍池裡,撈出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的屍體們,來供教授解刨,然後讓學弟學妹們參觀。

那些屍體,可比沙發上的這具恐怖多了。

被長時間浸泡浮腫的身軀,會在解刨刀劃過時,整齊翻開,露出內壁肥膩滑嫩的脂肪。

不過大多屍體還是比較新鮮的,通常都是從法醫的解刨台上下來,再上到醫學院的解刨台上。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似乎是有了隨時準備面對的狀態。

我已經辭職快一周了,這也意味著,我已經快一周沒有見到屍體了。

而這具屍體,竟然讓我有些怪異的歸屬感。

我並沒有去動屍體,而是站起身去洗手間進行洗漱,換上了一套最舒服的睡衣。

然後將太過刺眼的白色燈光熄滅。

按亮茶幾上的那盞黃色的台燈,將小骨抱在懷裡。

挽了挽袖子,喝起了桌子上的那碗夏枯草豬胰湯。

小骨在我懷裡靜靜的趴著,它似乎也在看著眼前的景象。

男人的屍體微微側躺在沙發上,與牆上那幅畫中的吉普賽人姿勢差不多。

不同的是, 男人的右手懸空著,指尖搭著茶幾,他的手裡還放著一把匕首。

我一邊舀著碗裡的湯往嘴裡送,一邊打量著畫中的吉普賽人和陌生的男人。

這幅畫叫做《沉睡的吉普賽人》,是一名法國印象派知名畫家的作品,也有人叫它睡著的吉普賽姑娘。

不過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幅畫的內容,在我無意中看到的第一眼,便吸引了我。

畫風之詭異,讓熱愛繪畫的我,照貓畫虎就臨摹出了一副差不多的模樣。

我並沒有給那位吉普賽姑娘畫上臉。

因為原畫中的五官也不怎麽明顯,只有那兩條白色的牙齒,區分出了這兩幅畫的不同。

在我看來,沒有牙齒這幅畫,才更加完美。

小骨似乎是困了,怔怔地看著我手中的豬胰肉發呆。

我輕輕撫摸著它褶皺的短毛,將肉遞到了男人半開的手掌上。

“吃吧。”

我輕聲說著,自己也舀起了一塊放進了嘴裡。

“他是誰?他是怎麽進來的?”

這是我此刻在想的問題。

我並不認識這個男人。

但他的臉我總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我想過讓執法者來處理屍體,但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中剛剛閃過,便被我拋在了腦後。

如果執法者來的話,一定會把我當成第一嫌疑人。

即便他真的不是我殺的,但那些執法者會相信嗎?

屍體可是在我的家!

更重要的是,我出門前放在茶幾的上那杯,衝浸著氰化鉀粉末的水,現在空了。

從男人嘴角溢出的白沫來看,應該是被他給喝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