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不知道沈約方才說她過於樂觀是不是就指眼下的情況,微吸口氣,讓自己竭力平靜下來,“他們切斷我們和增援的通訊,就覺得我們的增援不會來嗎?他們太幼稚一點了吧?”
沈約揚揚眉頭。
高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對方一點都不幼稚,反問道:“何隊長,你說呢?”
何隊長立即道:“爆炸聲一起,哪怕我們沒有發出信號,我們的增援也會趕到了樓外左近,切斷增援的想法並不現實。不過,我只怕他們的目的並非是要切斷我們的增援?”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高潔問道。
何隊長沉默下來,隨即拿起對講道:“第一支隊,聯系到福全、德威他們了嗎?”
有點沙沙的聲響後,對講機那面傳來了回應,“沒有,我們到不了三層!對方已經在三層樓梯口,有很強大的火力!”
高潔心中一涼,搶過對講機道:“德威、福全的安保人員全死了嗎?”
第一支隊回應道:“情況不明,他們一衝入後,立即毀去了大堂內的所有攝像頭,不過從攝像頭最後畫面判斷,安保人員和悍匪經過了一番衝突。”這顯然是他們能知道的最新情況。
高潔放下了對講機,不敢去看沈約的臉色。
沈約眉頭緊皺,抬頭看著屋頂,似在盤算著什麽。
就在這時,催眠那面有個西裝男走過來道:“,那面需要你去看看。”
“怎麽了?李雅薇說出什麽關鍵的線索了?”高潔立即追問。
那個西裝男有些猶豫,“目前還沒有。不過……你還是去看看更好一些。”
高潔已經感覺焦頭爛額,強自忍住不悅,心道沒有線索你讓我過去幹什麽?
沈約從沉思中驚醒,只怕李雅薇那面有什麽不妥,快步向李雅薇那個方向走去。
高潔吩咐何隊長道:“讓我們的人盡量盡快和福全、德威那面取得聯系,他們應該還有人存活,眼下得到對方的信息最重要。”
何隊長“嗯”了聲,建議道:“要不要發緊急信號讓增援入內?”
對手出乎不易的攻入進來,增援人手肯定有覺察,不過按照事先的約定,如果高潔這面沒有命令,增援力量並不會輕舉妄動。
“應該還沒有到那種地步。”高潔皺眉道:“馮浩南眼下沒有消息,負責增援的是羅長青,他經驗豐富,應該知道對方進樓的人手,對方人手過多的話,他會啟動緊急方案。他沒有動靜,就說明對方衝入大廈的人並不多。嚴密封鎖所有上樓的入口,包括電梯!”
何隊長點點頭。
高潔這才快步走到催眠大師理查德的身旁,才要開口,心中一沉。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沒有出聲。
李雅薇在法拉第籠如同睡著了一樣,離譜的是,理查德居然也像睡著了一樣!
沈約正蹲下來,看看李雅薇、又看著理查德,似乎在研究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
高潔才想問問沈約,突然想到沈約也是才到了這裡,向身邊的人一擺手,先前那個西裝男走近,低聲道:“大約五分鍾前,催眠大師理查德就沒有發話了,我們以為他是在考慮問題,就沒有打擾,可如今看起來有點兒不對勁。”
高潔無奈地蹲了下來,在沈約耳邊虛心請教,“他們是什麽情況。”
“看狀況,理查德也被催眠了。”沈約喃喃道:“他的呼吸比正常人頻率要緩很多,心跳亦是一樣。換句話說,他很像深度睡眠的狀況。”
這怎麽可能?
高潔立即有了很荒謬的感覺,催眠大師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睡過去?
職業操守呢?
還是理查德也是身不由己?
那更不可能!難道說李雅薇居然催眠了理查德?
“你有什麽辦法喚醒他們?”高潔感覺鬧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悍匪攻佔了大廈的一到三層,如今動向不明,偏偏她寄托希望的催眠大師理查德又出現了意外。
問沈約,也是沒有辦法的法子。
高潔研習過心理學,也會點兒催眠術,知道這種情況下絕不能輕易的去叫醒眼前的這兩個人,因為不經過指定的步驟,眼前這兩個人有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的可能。
人腦,一直是醫學中很玄奇的領域,現在醫學對人腦的研究可說是極為膚淺。
沈約點點頭,“我試試吧。”
看沈約真的要動手,高潔反倒有點遲疑,一把拉住了沈約,“你確定他們不會出問題?”
“我不能確定。”沈約反問道:“你有別的催眠大師可以用嗎?”
“沒有。”高潔回答的乾脆。
“李雅薇的呼吸還好,她處於淺睡眠的狀態。”沈約道:“可是在我過來的幾分鍾內,理查德的呼吸已經有變弱的跡象,如果再這麽下去,他很可能會死的。”
高潔心中一沉,不想事情會變得這麽嚴重。
“那你試試?”高潔終於又道。
“我保證不了什麽的。”沈約看著高潔道。
高潔明白沈約的言下之意,“若有問題,我高潔來承擔好了。”
到如今,你高潔總算說了句有點人情味的話。
沈約雖不想高潔承擔責任,但也不想什麽事情都由自己背鍋,目光轉來轉去,落在一旁方桌上懸著的銅鈴鐺下。
“催眠這個行業其實也不好做。”沈約耐心解釋道:“因為病人的負面情緒會不停的投射到催眠師身上。藍領面對的壓力多是身體層次,而催眠師面對的壓力多是精神方面的。”
高潔知道沈約說的沒錯,不過不知道他突然說這些幹什麽。
“催眠師總是在別人的夢境中搜尋,自己有時候也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沈約說出了目的,“很高明的催眠師一定要做這種區分,就要在平日訓練自己,給自己一個清醒的警訊,提醒自己區別真實和夢幻的不同。”
“這個銅鈴就是理查德的警訊?”高潔明白過來。
沈約看著那銅鈴道:“這個銅鈴很是古老。”用手電筒照了下,“內部亦有精細的紋路,發出的聲音應該是這世界上很獨特、甚至是唯一的一種聲音。”
他說罷拿起桌案上的銅錘,敲擊了那懸空的銅鈴一下。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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