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天的中午,羅衝再次來到楓臨藥鋪,見到了柳妍君,並帶給了她一個好消息。 “婆婆答應了。”羅衝含笑說道。
“真的?太好了!”
柳妍君頓時驚喜,臉上綻放出百花盛開一般的絢麗笑容。
想要收到二品的血變造化丹,真的很不容易。一般來說,有能力煉製此種丹藥的煉藥師一旦煉製成功,都會委托大陸上最具盛名的一些拍賣行進行規模盛大的公開拍賣,不只是為了賣出一個好價格,還能提高煉藥師自身的名氣。因此,這種事很難輪到自己這樣的一家藥鋪。
藥鋪嘛,都是以銷售藥材和各種低級藥品為主。
再就是,武者通過其他一些途徑和方法獲得了一粒血變造化丹,那都會自己留著用,給多少錢都不會賣。想要從他們手中買來造化丹,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他。
所以,耗時三個月,柳妍君都沒能找到一粒二品的血變造化丹。此刻聽到羅衝送上的這個好消息,意味著自己籌備的拍賣會已成定局,自己籌劃的某個計劃,也就有了得以實現的希望。
這件事對柳妍君來講真的是非常重要,此刻所流露出來的欣喜絕不是偽裝或演戲,而是發乎於心。
羅衝又道:“但婆婆說了,最近這段時間沒有心情煉製高級藥品,等到半年後,你再把三份數量的藥材送去我那裡便可以。”
“這樣的話,何時能夠拿到成品丹藥?”柳妍君隨之問道。
三份藥材煉成一丹,這個比例倒是可以接受的。品級越高的丹藥,煉製難度越大,失敗率也就越高,三分之一的成丹率就算不錯了。
“最遲年底。”羅衝回道。
其實,錢婆婆雖然沒有明說,羅衝也知道,之所以要等到半年後才能煉藥,是因為婆婆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為此而耗費精力和體力。半年後嘛,即便傷勢還不能痊愈,煉藥的能力應該足夠了。
“年底?”
柳妍君稍稍一想:“這樣的話,其他事情提前準備妥當,最遲明年二月份就可以舉辦了……”
隨即點頭:“可以,時間上來得及。”
“那就這樣定下了。”羅衝笑了笑,又把隨身帶來的四瓶凝氣鍛骨藥劑拿了出來。
柳妍君接過藥劑,柔媚而笑,問道:“好弟弟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該如何謝你才好呢?你說吧,想要什麽,姐姐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實現。”
“不用了,我也是衝著那三萬兩黃金,才會想方設法促成此事。”
羅衝不想欠她人情,況且,她所提供的三份藥材能夠出丹兩粒,一粒自己留著用,另一粒還能帶來極其可觀的金錢收益,也不該再有其他貪念了。
“這麽說,你還真是一個小財迷呢。”
柳妍君抿嘴一笑,點頭道:“好吧,我已經心中有數了。”
離開時,羅衝當然拿到了五瓶藥劑的款項,二百兩黃金的金票。
下午與悍娘一起放學回家,也沒有遇到刀疤和赤發再來找茬,但在晚飯後,竟有人上門送貨,說是楓臨藥鋪送來的謝禮。
送貨者只是藥鋪的一個店員,今天中午羅衝還看到過他;貨物嘛,則是兩個木盒子,根據它們的尺寸大小,羅衝還在心中開了一句玩笑:“用來裝人頭,倒是很合適。”
沒想到,待送貨之人走後,羅衝把兩個盒子擺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隨手打開了一個,頓時就有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還真是人頭!”
羅衝輕聲低呼,
頓時呆住了。 悍娘走過來一看,也是神情一愣。
盒子裡的人頭,血液已經流光,面孔擦拭得很乾淨,神態也很安詳,甚至連他的頭髮也是梳理得整整齊齊。
羅衝和悍娘當然認識他,更為醒目的是,他的眉毛處有一道斜長刀疤。
再打開另一個盒子,也是一顆人頭,頭頂上方有一縷異常醒目的赤發。
刀疤和赤發,這兩個橙血武將,他們的首級就這樣擺放在石桌上……
“柳妍君的這份禮,倒真是有些分量啊。”
羅衝輕聲感歎,當然明白,這是柳妍君在對自己示好,可以看成是她的答謝之禮,也可以看成是,自己又欠下了她的一份人情。
“她對你,還挺不錯呢。”
悍娘輕哼一聲,神情語氣稍稍有些不太對味兒。
羅衝笑了笑,說道:“她希望我在血變造化丹這件事上,能夠盡心盡力,由此可見,那場拍賣會對她來說真的是極為重要,不只是一場商業活動那麽簡單。”
沒等悍娘再說什麽,錢婆婆的嗓音卻從屋內傳出:“不管她是什麽人,想要做些什麽事,生意歸生意,其他時候,你都應該離她遠一些,免得無緣無故惹禍上身。”
“是的,婆婆,我自己也是這麽想的。”羅衝呵呵而笑。
“最好這樣。”錢婆婆淡淡回道。
悍娘瞅著那兩顆人頭,再哼一聲,轉身回屋了。雖然這兩個橙血武將會給自己和羅衝來到不小的麻煩,可她還是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尤其是那個柳妍君。
羅衝則是心中笑道:“怎回事呢這是,柳妍君柳老板這麽不受人待見啊?不就人長得漂亮,胸脯大一些而已嘛。”
與此同時,眼前不自覺地閃現出柳妍君聽過自己所講的笑話,放聲大笑時,嬌軀顫抖,波濤洶湧的那副畫面……
兩天后,刀疤和赤發的無頭屍體在城外被人發現,很快,遠在千裡之外的白林秋通過飛鴿傳信收到了這個消息。
最為得力的兩大親信就這麽折掉了,一時之間,白林秋也派不出更強的手下前往羅天府,這便意味著,自己答應妻子的半月內把羅悍天逼出城外的計劃半途夭折了。
“很顯然,羅悍天那個丫頭的身份背景也不簡單,背後一定隱藏著某個高手啊。”
現在,令白林秋感到頭痛的事情,並不是如何報仇,而是如何安撫住那個瘋婆娘。
“不能讓她毀掉我的一切啊。”
猶豫再三,白林秋終於做出了某個決定,一個時辰內,先去見了族長,又去見了大長老。
轉過一天的夜裡,白林秋故意把任務失敗的消息告訴了大老婆王慕儀,那個女人當場就炸了。
“說你是個廢物,你還真有辦法再次證明給我看呢。哈哈,你白林秋的承諾,就這麽不值錢嗎?”
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白林秋神情痛苦的閉上雙眼,心中哀歎:一向都是賢淑大度的她,已是徹底瘋魔。慕儀,別怪我,兒子的仇,我一定會報,卻不能任由你亂來啊。
“走!”
頭髮散亂,毫無儀態的王慕儀扯住丈夫的衣袖,尖聲問道:“我要去羅天府殺了那個賤人,你去不去?你去不去?去不去,給我一句話!”
“去。”白林秋點點頭,悶聲說道:“這就走。”
“哈哈哈……”
王慕儀瘋癲而笑,指著他道:“好,這還有點男人的樣子,還算是我的夫君,還配是藏霧的父親。”
借助夜色的掩護,夫婦二人非常順利地溜出了白家莊園,可是,剛走了沒多遠,眼前燈火大亮,驟然點起了幾十個火把。
火光閃爍中,白家的族長,幾位長老,甚至還有廬河王家的一位老者,赫然就是王慕儀的親生父親,不下十位重量級的家族長輩從幾個方向圍聚過來,把白林秋夫婦攔在當場。
“林秋,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二人若敢走出莊園半步,就要領受家法?”
族長沉聲問道。
“族長,我這是沒辦法啊。”白林秋躬身行禮,一聲長歎。
“這是怎麽回事?”
王慕儀卻指著這些家族長輩,大聲問道:“你們怎會埋伏在這裡,你們怎會知道……”
自問自答一般,頓時也就明白了。神情一愣之後,驟然一聲尖叫,轟!凌厲殺招爆發而出,一掌拍向丈夫的後心。
“白林秋,你個畜生,竟然出賣我!”
白林秋早有提防,修為實力本就高她許多,身形一晃,比兒子白霧藏高明數倍的鬼魅步法施展出來,就連殘影閃爍都未出現,也就躲開了這一擊。
砰!
王慕儀一掌擊空, 狂暴的氣勁在地面炸出了一個口徑半丈,數尺深度的大洞。
塵土飛揚中,她還在撕心裂肺地吼叫著:“白林秋,你出賣我,出賣自己的兒子,你不得好死,你是個畜生!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白家的幾位長輩目光一轉,全都看向王家的那位老者。
“是啊。”
那老者沉重點頭:“我的閨女,應該我來處理。”
僅用了幾息,王慕儀就被她的父親擊中後腦,暈厥過去。自今夜起,她就被白家關進地牢,軟禁了起來。
但在當夜,白家的議事大廳,族長等人聚在一起,再次商議給白霧藏報仇之事,白林秋是在座之人中唯一的晚輩。
白家族長看向白林秋,沉聲說道:“看來,林秋你還是相當理智的,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很好。”
幾位長老也是紛紛點頭。
白林秋急忙站起,躬身行禮,當然也必須謙虛一番,但同時,心中升起了一份異樣的欣喜。
白林秋本就是兄弟之中,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代族長的競爭者之一,若能因為這一次事件博得長輩們的好評,那麽,兒子的死也就具備了一定的價值和意義。
成大事者,就該如此!若從整個家族的利益角度來衡量,長輩們肯定認為,白林秋的做法是正確的,也算他通過了這次不是考評的考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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