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快上馬車吧,我還另外準備了兩輛馬車,你叫你屬下一並上來。”曹茵淡淡道。
“我們這次出去可是有公事,你去做什麽?”元慶吃驚道。
“我去開辟商路,順便和你同去,我載你們一程,你們給我當免費保鏢,這不挺好嗎?”
元慶擺手道:“不行不行,我這次可是有重要任務要完成的。”
“就你那呆瓜腦袋,能完成什麽任務,指不定就搞砸了,我與你同去的話還能幫你出出主意。”曹茵哼道。
元慶心想那倒也是,曹小姐冰雪聰明,要是自己,說不定真搞砸了任務,到時候可不好交代。
他本身對曹茵的話就很難抗拒,於是不再拒絕,上了馬車。
馬車內寬敞奢華,還有一股淡淡幽香,曹茵笑問道:“衙門那麽小氣嗎?都不給你們經費,居然讓你們走過去。”
“那倒不是,孫小姐給了我一百兩銀子,不過我覺得該省著點,說不定之後需要用到,我們腳程很快,比馬車慢不了多少。”
“陸大人讓你們去哪?”曹茵打聽道。
她只知道元慶被縣令派出去完成任務,具體幹什麽並不知道。
“開封府。”元慶眼神中多了一絲警惕,簡略答道。
曹茵暗哼一聲,心想就你這呆瓜還想瞞我事情,看我路上怎麽套出你話來,對馬車夫喊道:“去開封!”
……
公元950年,保大七年,十一月,
當陸原派手下積極擴充人口時,北方發生一場大戰,漢國天雄軍節度使郭威造反,打著“清君側”的名義,率兵渡過黃河,在七裡坡大敗漢軍,隱帝劉承佑出逃途中被郭允明所殺。
歷史進程中的五代十國,終於進入了後周時期,也是五代中最後一代。
保大七年,十一月十八日。
夕陽西下,在杭州通往睦州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著,車內坐著三人,一人臉上布滿皺紋,是名瘦弱老者。一人華裝麗服,是名美貌女子。最後一人是名扎著根麻花辮的少女,臉上有許多雀斑,看起來像名鄉村女子。
三人皆低頭想著心事,沒有任何交流。
華服女子大約二十多歲,三人中她的神色最為淒苦,想著最近所發生的事,她簡直懷疑自己在做一場噩夢。
忽然馬車外響起一陣馬蹄聲,華服女心中一驚,拉起簾子向窗外看去,只見一匹馬從馬車旁快速馳過,沒一會便不見蹤影。
見不是衝著她們來的,她心中總算松了口氣,然而想到如今境況,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之後奇怪的事發生了,一連又有四匹馬從馬車旁經過,華服女不安的問道:“安大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馬車外傳來一道男子聲音:“看起來都是些江湖人,應該沒事。”
華服女歎了口氣,見坐自己對面的老者和少女都沉默異常,勉強笑道:“你們不用太擔心,等到了睦州,想來就沒事了。”
老者慘然一笑道:“夏姑娘,老夫已是半截身子進了棺材的人,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就是連累了你們,老夫實在是追悔莫及。”
說到後來,聲音已哽咽起來。
辮子女伸手搭在老者乾枯的手掌上,輕聲道:“爺爺若這麽說,那也是我最先連累了爺爺。”
她容貌雖不甚美,聲音卻是極為輕靈。
老者拍了拍她小手,道:“傻孩子,爺爺快死的人了,
還有什麽好連不連累的。” 這時車外那名男子大聲道:“玉容,看這天色,馬上有場大雨,咱們去剛才經過的破廟躲躲雨吧!”
“他們不會追來吧?”夏小姐驚慌道。
“放心,沒那麽快的,而且天色漸黑,咱們也該找個地方歇一宿了。”
夏小姐答應一聲,於是馬車緩緩轉向。
過了不久,車外果然傳來叮咚雨聲,夏玉容取了把雨傘,遞給了趕車的安義山。
還沒到破廟,車外又不斷有馬蹄聲傳來,卻是那些武林人見要下雨,也起了去破廟躲雨的心思。
到了破廟外,幾人撐著傘奔入廟中,但雨勢太大,就這麽短短幾步,幾人身上都淋濕了,其中以趕車的安義山最慘,下半身幾乎濕透了。
這是間武聖廟,破廟正中間供奉著關羽神像,只不過神像右手本該握著的青龍刀卻不翼而飛。
廟雖破舊,卻依然能遮風擋雨,廟內正中間位置已生起了火,五名男子正圍著火堆交談,想來就是那些武林中人。
他們見夏玉容四人進了廟,其中一名五短身材的漢子道:“朋友們不妨一同過來烤火!”
安義山卻是在江湖中行走過的,知道江湖險惡,拱手道:“多謝好意,我等另起火堆就是。”
那漢子大笑道:“喂,他們還以為咱們是壞人呢!”
夏玉容見這人如此放浪形骸,微微皺起了眉頭,一名頭上扎了根布帶的年輕人淡淡道:“鄧聰,你這個樣子還以為看起來像好人麽?”
鄧聰臉上笑容尷尬起來,不過他對這年輕人有些忌憚,被如此頂了一句,也沒有發作。
安義山聽到鄧聰兩字後心中一驚,想道:“莫非是越州鄧聰嗎?聽說此人頗為俠義,若真是他,倒確實不能失禮。”
他拱手道:“我等身上有些麻煩事,怕連累了各位朋友,絕無不敬之意。”
“有什麽麻煩不妨與我們說說,就算我解決不了,有單大哥和小飛俠段少俠在此,還怕幫不了你們嗎?”鄧聰大笑道。
夏玉容心中微感詫異,沒想到此人如此豪爽,一言相交便願意出手相助。
安義山之所以這麽說,便是有求助之意,聞言大喜,正待開口,那王姓老者忽然道:“還是莫要再牽連他人了。”
安義山對這一老一少可沒夏玉容這麽好耐心,冷冷道:“那你莫非是想看著我和玉容與你們陪葬了?”
“老夫並無此意。”
“安大哥,莫要如此對王爺爺說話,他畢竟救過我一命。”夏玉容插口道。
安義山大聲道:“若不是他們,你我又怎需四處逃命?”
那圍著火堆坐的五人都聽的有些糊塗,鄧聰道:“諸位請過來坐,發生了何事不如對我等說一說, 若有惡人欺負了你們,我等絕不會坐視不理。”
“多謝鄧大俠。”安義山沒有再遲疑,走了過去,夏小姐三人隻好跟了過去。
鄧聰微微一笑,手掌攤向一名黑衣青年,介紹道:“這位是快刀門冷潘。”
接著按照所坐順序依次介紹道:“這位是小飛俠駱小北,這位是河北單頂山,這位是流沙幫馬橫。”
最後他才介紹自己,笑道:“我是越州鄧聰。”
“久仰久仰,不想今日能在此處遇到如此多大俠。”安義山拱手道,其實他聽過的只有鄧聰和駱小北之名,但其他人與他們一路,想來不會是壞人。
他轉頭對夏玉容道:“玉容,這些都是江湖上的英雄。”
“小女子夏玉容,見過各位英雄。”夏玉容福了一禮。
除了安義山和夏玉容,那名老者和辮子女也自我介紹了一下,老者叫王歸,辮子女叫魯雲兒。
江湖人最看重臉面,經常一言不合就動手,這五人見安義山將自己抬的很高,都有些得意,特別是介紹對象是這麽嬌滴滴的一位女子。
小飛俠駱小北已偷瞧夏玉容好幾眼了,心想:“江湖中可見不到這樣的女子。”
這倒並非江湖中沒有美人,而是江湖中女子都比較豪放,不像夏玉容這般知書達禮,含羞帶怯。
待四人坐下後,鄧聰笑道:“我五人這次是接了梧桐山莊水莊主通緝榜文,一同緝拿采花賊花即落。”
聽到花即落之名,安義山大吃一驚,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淫賊,不想這幾人居然敢去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