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竹屋,卻見藍柳依坐在椅子上喝茶,見陸原進來,她輕輕說道:“去燒水做飯吧,我餓了。”
陸原沒好氣道:“自己去做!”
“若是不聽話,便點你穴道。”
陸原豈肯屈服,大聲道:“點就點,誰怕誰!”
五分鍾後。
陸原狂笑不止,結巴道:“快...快解開...我聽...聽話...就是了。”
笑穴被點,他的意志力隻為他抵抗了五分鍾,便宣告投降。
陸原總算知道藍柳依調教之意,這之後所有的活全歸自己包了,稍有反抗,等著自己的就是笑穴之刑。
於是就這樣,二人一路向杭州而去。
這一天夜裡,陸原正在客棧房間內鋪地鋪,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逃跑,藍柳依每次都只要一間房,她睡床上,陸原睡地上。
藍柳依正在給一些鴿子喂食,她在市集買了一些鴿子,似乎打算將它們訓練成傳說中的飛鴿。
突然她臉色微變,幽幽道:“房上的朋友,請下來吧。”
伴隨著她聲音,房頂“噗”的一聲破開一個洞,一名大漢從洞內落入房中,正站在陸原與藍柳依中間。
藍柳依雙手在胸前轉了一圈,向他拍掌攻去,二人以快打快,眨眼間便過了五十多招。
藍柳依心下駭然,這漢子武功之高她生平僅見,連她死去的師傅估計都敵不過他,她轉眼間便被逼入絕境,於是奮力運足全身功力,使出絕學寒綿掌,試圖扳回劣勢。
二人雙掌交擊後藍柳依後退數步,驚道:“龍陽掌!”
話一說完,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搖搖欲墜。
陸原急忙擋在她身前,衝那大漢叫道:“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藍柳依一把抓著陸原手臂,輕聲道:“陸原,他是馬王爺馬空明,應該是邊鎬派來抓我的,他的目標是我,我來拖住他,你快趁機逃走,如果我沒死的話你定要來救我。”
陸原心中震顫,沒想到她居然為自己爭取時間逃生,但這種情況他又怎能獨自逃走?可若不逃,又如何能再救她?
就在陸原猶豫之際,那漢子突然伸手向陸原抓來,藍柳依壓住傷勢又迎了上去,這次隻交手十數招便敗了,不過隻被點了穴道,傷勢倒並沒有加重。
見那人沒殺藍柳依,陸原咬咬牙,就向大門衝去,馬空明一晃身擋在陸原身前,問道:“你可是陸原陸大人?”
陸原心知逃不過了,退回藍柳依身邊,歎道:“不錯!”
藍柳依冷冷望著陸原道:“都怪你,若是在義父墓前了斷,又何必受此屈辱!”
“我哪知你武功這麽差,隨便來個人都頂不住。”陸原怒道。
藍柳依一向善於隱藏情緒,對人都是笑臉相迎,但在陸原面前漸漸開始表露原本性情,哼道:“你懂什麽?這人是江湖排前五的高手,我哪敵得住。”
馬空明見二人自顧說起話來,抓住一個機會,插嘴道:“你說你是陸大人,可有憑證?”
陸原微感奇怪,取出官憑晃了晃,道:“你是如何認識我的?”
馬空明目力極好,在官憑上看到陸原兩個小字,忽然拱手下拜道:“屬下馬空明,見過大人。”
陸原驚呆了,向藍柳依望去,發現她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也是一臉呆相。
客房之中頓時陷入安靜之中,過了好半晌,陸原呐呐道:“你為何說是我屬下,我不記得見過你啊!”
馬空明站起身,
說道:“我是在你離開縣城後成為捕快的,這是秦諭公子讓我交給你的書信。” 陸原取過書信一看,裡面果然是秦幽諭所寫,她擔心自己不信任馬空明,所以才寫了一封信,交代了馬空明身份。
居然真是自己人,陸原大喜過望,向藍柳依望去,只見她臉色半紅半白,見自己望來,立即將雙眼緊閉。
藍柳依想起剛才與陸原的一番話和行為,隻覺又是羞愧又是惱怒,恨不得立刻與陸原同歸於盡才好。
陸原走到她面前,笑道:“藍姑娘,我要回去辦我的大事了,你也可以繼續去杭州發現你的勢力,若是有什麽難處,記得來找我。”
藍柳依猛的睜開眼,道:“你便這樣走了嗎?”
陸原一愣,忽然臉上神秘一笑,說:“差點忘記一件大事。”
“你若壞我身子,我將來必取你性命!”藍柳依急道。
“就你那豆芽一般的身子,誰稀罕。”這句話陸原終於可以當著她面說了,隻覺一陣舒爽!
藍柳依聽的愣住了,她一向對自己魅力極有自信,總覺得陸原看過自己身子,必定對其懷有念想,不想他竟說自己是豆芽,心中羞惱交集,死死瞪著陸原。
“馬捕快,麻煩你點住她笑穴,點五分鍾就好。”
馬空明一直不清楚二人到底什麽關系,不過他既然投身陸原麾下,自然要聽他的,伸手隔空在藍柳依身上一點。
過了會,藍柳依全身顫抖起來,陸原看她死死瞪著自己,剛才又受了傷,怕加重她傷勢,急忙道:“可以了,解了她所有穴道吧。”
馬空明手指連揮,藍柳依便恢復了自由,她察覺到陸原對自己的關切之情,心中微暖,嬌哼一聲,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
馬空明怕她又劫持陸原,上前一步,擋在二人中間。
“馬捕快,她傷勢如何?”陸原問。
“以她功力,調養半日便可。”
陸原放了心,說:“藍姑娘,後會有期。”
說著轉身便離去了,等他走後,藍柳依深深歎了口氣。
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但經過這段時間與陸原的相處,再次回到一個人時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她原本是打算讓陸原陪著自己一起重新發展白蓮教,只要他對自己忠心,既然身子被他看了,將來也只能委身與他了。
經過今日之事,她已看出陸原始終沒有加害自己之意,而且不僅白羅刹為他出過手,連馬王爺也成為他部下,心中對他也多了幾分傾佩。
不過她一向心高氣傲,見他如此了得,欽佩的同時也生出競爭之心, 心想,馬空明和白羅刹不可能一直跟著他,只要他落了單,再去把他抓來,逼著他為自己效力。
想到陸原生氣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她臉上微微露出笑容。
……
歙縣。
時隔兩個月,陸原再次回來歙城縣衙。
書房之內,一場包括了縣衙所有重要人物的會議召開了。
參與者,文有孫少清、袁弛、董遠、秦禮、萬天齊、紀闌。
武有秦氏姐弟、侯開山、金元武、展元、馬空明。
此刻孫少清正在匯報最近城中發生的一些事。
她看著一張紙條,念道:“大人走後,林照之子勾結縣衙中幾名典獄和司戶佐,試圖發動民變,已被我處置,典獄和司法佐都被免職,林家主犯皆被關押。”
她已把沈維放了,因此沒有提及沈家。
“另外,縣內人口一直在穩定增長,而且從上個月開始,忽然一下遷入了一千多戶居民,如今縣衙已有四千五百多戶,袁主簿已向朝廷申請戶部官員考察,經戶部下派官員核實後,咱們縣已升為上縣。”
沒想到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都升級為上縣了,事情如此順利,說不定有寧國候在背後推手,特別是這一千多戶,定然是寧國候的手筆,陸原對他暗暗感激。
“上個月縣衙已派壯班衙役征收了秋稅,其中農稅九千多兩,提高了兩倍多,商稅兩萬一千多兩,提高了五倍多,上繳給刺史府後,新增了三千多兩府庫公款。”
說起稅收,特別是商業稅收,孫少清一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