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金元武又驚又喜。
“大家都這麽說,應該不會有假?”
金元武謝了一聲,一顆心砰砰跳動起來。
他昨天剛打算投身行伍,沒想到心願今天就達成了。
忽然間,他想起秦氏兄弟,心中又覺得有些不對,如果真的要設立團練營,指揮應該會在他們兩人中選一人才對啊。
不過就算如此,只要自己能進入團練營,做不做指揮又有什麽關系?
進入班房,他看見展元已經在埋頭工作。
“師弟,你聽說團練營的事沒?”金元武問。
“聽說了,恭喜師兄了。”展元笑的有些勉強。
金元武聽他也這麽說,看來確有其事,心中一陣興奮。
這時,一名衙役快步入內,說:“展捕頭,金捕頭,縣令大人讓你們過去一趟。”
金元武嚴格來說還屬於捕快,但他是展元師兄,又被縣令大人許過捕頭之位,因此大家都尊稱他為捕頭。
他和展元一同來至書房,只見書房內除了陸原,還站立著秦氏兄弟、侯開山、孫少清和董遠。
見人來齊了,陸原走到門邊,將書房門關上,對眾人笑道:“都坐吧,不用講虛禮。”
屋內擺了許多竹凳,秦氏兄弟最先坐下,其他人也跟著坐下了。
“諸位都是我信得過之人,今日我想與諸位商議幾件事,再交付諸位幾件事,另外今天要說的事都是機密,嚴禁外泄。”陸原在椅子上坐下,緩緩說。
“大人有事盡管吩咐,屬下定全力以赴,絕不會泄露分毫。”董遠顯得有些緊張,急著表態。
秦泉斜了董遠一眼,心想,這人如此沉不住氣,陸大哥為何將他列為心腹?
孫少清則一直在偷瞧秦幽諭,見她雖一身男裝,卻化了淺妝,怎逃得過她法眼。
“扮男人就好好扮,還化個什麽妝!”她暗哼一聲。
“董兄別急,我們一件一件來。”陸原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第一,我打算設立團練營,分為兩隊,由金捕頭和秦諭分別擔任指揮,秦泉為團練教頭,輔助金捕頭那一隊。”
“是。”秦幽諭三人同時起身,拱手領命。
展元心中有些失落,向侯開山看去,見他毫不在意,頗為不解。
“這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金捕頭那一隊以秦泉為主,金捕頭為副,金捕頭可願意?”陸原繼續道。
“屬下願意。”
只要能從軍,他並不在意是正是副,更何況他對秦泉十分敬服,跟在他身邊正好可以學習兵法。
“之前我們剿匪是向別人借的兵馬,但我希望以後咱們能靠自己的力量剿匪。
等借兵一月期滿,你三人便立刻將借來兵馬歸還寧國軍,在這之前,你們要盡快讓團練營形成戰力,防止山賊來襲。”
“是。”三人齊聲領命。
秦幽諭心想,看來陸兄是準備放過西三營了,不愧是他,果然也意識到這其中的好處,如此一來,相信很快就能組建城防營了。
“如今山賊水匪已除,接下來我準備全力發展縣城商業,從今日起,韓升免職,之後市令會由孫少清姑娘舉薦的人擔任,她將全權負責縣城內商業發展,其他人也要多多配合孫姑娘!”
秦泉微感不滿,心想陸大哥怎能將兒女之情帶入公事之中,眉頭漸漸皺起。
向阿姐看去,卻見她面色如常,心中微感詫異,除了秦泉,
其他幾人也有些詫異,陸原早想到他們並不會輕易接受,沉聲說: “我用人只看重兩點,德和才,至於身份、性別和出身,並不重要,孫姑娘雖是女子,但精通商務,因此我想將此事交托於她,諸位還有異議嗎?”
秦泉低下了頭,陸大哥當初想讓阿姐做女將軍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難怪阿姐不生氣。
陸原見眾人神色,便知他們接受了自己的說法,繼續道:
“第三件事,曹建、陳廣與黎園勾結盜匪,此事不可拖延,展捕頭立即帶領衙役去捉拿他們歸案,侯班頭封鎖城門,防止這三家之人逃離。”
“大人,這三家人數眾多,關系網極大,我認為應該雷霆一擊,先將三家主乾之人全部抓獲,查實後再將無罪之人釋放,防止他們轉移家產。”秦泉進言道。
“好,就這麽辦,今天要說的就這三件事,大家各自去做事吧。”陸原宣布集議結束。
“是。”七人一同出了二堂,展元正要帶人去抓捕曹家和黎家之人,秦諭忽然走近說:
“展捕頭,你抓捕陳、曹兩家時,最好先帶少量人去,隻說縣令大人請家主過去一趟,等帶走家主後,再帶大群衙役入內抓人。
除此之外還應派人盯住林家中人,防止他們舉家逃離。”
“多謝提醒。”展元拱手。
“秦先生,我也陪展元去一趟吧。”金元武征詢著秦泉意見。
“此事關系重大,我也同去。”秦泉微笑道。
展元不知他話中意思,秦諭卻知道弟弟怕陳、曹兩家將財富轉走。
“不如由我去抓捕曹家,金師兄你們去抓捕陳家。”展元提議,他自覺武功才智不及大師兄,因此將抓捕陳家大任交給他。
“好。”金元武點頭同意。
孫少清本來準備提醒展元幾句,告知他曹家很可能有密道,因為她們家便有。
但秦諭提出的辦法顯然就是為了防備他們用密道逃離,她暗哼一聲,加快腳步出了縣衙,想盡快找名可做市令的人才。
由於楚奴受傷,馬車夫換了一人,她乘著馬車回到家中,坐著思索了好一陣,突然開口道:“來人,筆墨伺候。”
沒一會,玉珠端著文房四寶進來了。
孫少清提筆在桌上不停的寫起字來。
玉珠偷眼瞧去,見自家小姐寫的都是名字,不過寫完之後都很快抹去。
就在這時,孫少清驚呼一聲:“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玉珠膽子極小,被驚的後退了一步,隨即又將那一步收了回來。
“玉珠,你還記得萬天齊嗎?”孫小姐看了她一眼,問。
“記得,他是萬蓧藍哥哥嘛!”
“你就知道萬蓧藍,她不過名戲子而已,而她哥哥卻頗有商才,何須借她之名?”孫少清笑罵。
“人家又不懂什麽商才。”玉珠笑嘻嘻道。
孫少清似乎心情變的頗好,站起身在梳妝台打扮起來,隨口說:“你還記得他什麽?”
“他以前做過咱們家五大管事之一,後來因為老是和小姐頂嘴, 所以被小姐辭退了。”玉珠歪著腦袋想了會,說。
孫少清一愣,不想隨口一問,便問出一頂黑鍋來。
“他並非是和我頂嘴,而是與我討論事情。而且也不是我辭退他的,而是因我們家與陳家、曹家他們組成四大商會,抬高茶價,他說我們為富不仁,這才自己走了。”孫少清解釋道。
玉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簡單打扮之後,孫少清換了身衣服,自言自語道:“也不知他有沒有搬家。”
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她微笑道:“玉珠,去準備馬車!”
玉珠應了一聲,快步跑出了門。
沒過一會,她便回來了,氣喘籲籲道:“小姐,準……準備好了。”似乎她這一路都是跑去跑回的。
孫少清點了點頭,出了繡樓,在甬道上走了幾步,她忽然問道:“玉珠,你知道咱們府中誰最會相馬嗎?”
“我聽蘭兒姐說過,好像楚奴會看馬的好壞。”
孫少清一愣,她以前從未關注這些事,因此倒不知自己撿來的馬夫還有這能耐。
“你去叫他來見我。”她吩咐一聲,話剛出口,她想起楚奴受傷了,便改口說:“算了,帶我去他住的位置吧。”
若是蘭兒在此,肯定會勸小姐別去,派人抬他來見就是,但玉珠隻知聽令,便帶著她進入外宅一間倒坐房。
剛一入屋,孫少清便聞到一股酸味,她皺了皺眉,用手帕捂住口鼻。
只見屋內榻上,楚奴正赤裸著身子趴在上面,後背上有許多駭人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