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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都快到家了,小舅舅的回復依舊沒來。正當洪濤無比納悶,準備撥打小舅舅的號碼時,才想起來現在是凌晨五點多點,小舅舅真不是賣早點的,還是沉下心來想想該乾點啥吧。
說起來這一晚上好像都在自己的設計之中度過,從劉若霜到盯梢的警察,全被耍的團團轉,實際上算計別人也是需要動腦子的,不可能一點不累、不擔驚受怕。只是和別人比起來,自己的熟練程度要高一些、心裡承受能力要強一點罷了。
該乾點啥呢,洪濤在鼓樓下了車,先去吃包子炒肝,閻王爺還不差惡鬼呢,不管要幹啥,也得把肚子喂飽。這一晚上的腦力勞動,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我草,差點給忘了,今天還得深入虎穴呢,母老虎啊!”可是剛把第一口炒肝喝進嘴裡,還沒來得及慢慢品味呢,另一件事兒就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和昨晚的鬥智鬥勇相比,今天白天的工作壓力不光不小,還更大了。
警察是有紀律的,只要能熟悉他們的工作特點和思維模式,就不難對付。劉若霜的家人自己只見過一面,既不熟悉又不了解,見面之後完全要靠即興發揮,還不能像應付別人那樣張嘴就來,想說啥說啥。別看在劉家姐弟面前說的挺輕松,心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心裡一有事兒吃飯就不香了,匆匆消滅了兩籠包子,洪濤很快就推開了自家院門。劉嬸還是一如既往的聞雞起舞,正在廚房裡忙活著做早飯呢,院子裡除了她忙碌的身影之外,半點動靜都沒有。
“嬸,我家來人了?”剛想邁步往裡院走,洪濤又把腳縮了回來,不對啊,自己的屋門怎麽是虛掩的呢,昨晚走的時候明明鎖了啊。就算劉嬸要拿什麽東西,也不該留條尾巴。
再說了,她能去自己屋裡拿什麽呢,難不成是被人趁機抄了家!這個念頭一起,洪濤腦子裡就是轟的一聲,書房的電腦裡確實有不能讓外人看的東西,失算啊失算。
用新電話號碼聯絡不就是怕人竊聽嘛,既然都想到竊聽了,怎麽就沒想到人家來自己屋裡找呢,這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嘛!
“噓……她天剛亮就來敲門,真是個急性子。放心,我說你去舅舅家住了!聽說今天要去見女方家長啦?那可是大事,禮物買好了沒有!這可不能馬虎,按照我們那邊的習慣,男方第一次登門是有講究的,禮數不到會讓女方家裡笑話!”
對於大清早才回來的房東,劉嬸半點不覺得奇怪。這位雖然不是經常夜不歸宿,可每月總會有一兩天是在外面飄著的,回來時也像現在一樣神情萎靡,甚至還有衣冠不整。
做為過來人,一眼就知道是幹嘛去了,可當租客的不好說房東是去鬼混了,乾脆就當看不見吧,不光自己看不見,也不能讓其它租客知道。這種壞名聲傳出去,別看房東是個大老爺們,照樣不好找媳婦。
“不忙,中午才去呢,路上買點就成……那我就先進去了啊,早飯也別叫我,吃過了!”對於劉嬸的好意洪濤心領了,可惜這個女人鬥心眼真鬥不過屋裡那位。
她居然沒和劉嬸說自己去哪兒了,就眼睜睜看著這個樸實的家庭婦女為了房東打掩護。幸虧不是真要娶,否則她一進門,第一件事兒肯定就是要把自己身邊的爪牙清理乾淨,劉嬸是首當其衝啊。
“嗨呀,別街上順手買啊,咱店裡有好酒,要不你先拿著?等我弄完早飯,再去早市上看看,街上一斤要貴好多哦。”
見到房東的態度,
劉嬸立馬就不淡定了,一把抓住洪濤的胳膊拽進廚房打算教育教育,眼角還時刻瞥著北屋的動靜。“您啊就別瞎張羅了,她家裡是……電視裡那種大地主,全國都有地那種,咱家就算把房子賣了買禮物,人家該看不上還是看不上。重要的不是禮物,是我這個人!您看我現在的德性,眼圈都是青的,和大煙鬼差不多,買啥去也沒用。我啊還是抽空趕緊睡會兒,等院子裡人醒了,讓他們都小聲點,誰敢把我吵醒冬天的暖氣就燒不熱!”
自打一進院子洪濤就忍不住打哈欠,可越是想一頭扎到床上睡到自然醒,劉嬸的話就越多。可人家是為了自己著想,又不能不搭理,還是編瞎話騙人吧,說實話太長。
把劉嬸糊弄回廚房之後,洪濤才躡手躡腳外加蹲著湊到北屋門口,沒一拉門就進去,而是露出半個腦袋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張望,確定客廳沒人之後,再用全身力量,仿佛搬著千斤重擔一般,把房門慢慢打開。
為啥要弄成這樣呢,很簡單,怕門的合頁發出聲響。只要找好一定角度,再向上抬著門打開,就一點聲音都沒有。
類似的技術細節洪濤滿肚子都是,要問他為啥會收集這麽躲平時一點用沒有的東西,回答是關鍵時刻有可能救命。
“來來來,看看這個,嘻嘻嘻,他小時候長的比現在還怪,這眉毛就是八字一樣,笑起來和哭差不多……哈哈哈……”
是不是能救命不清楚,反正偷聽別人說話挺好用。小米粒身上的毛病,連好帶壞幾乎都是和他學的。也不是刻意教,耳濡目染這個詞發明的太好了,孩子的觀察模仿能力是最強的,有時候大人都沒意識到,就被孩子學走了。
“天生的壞種,你看看這張,大家都老老實實的看鏡頭,就他吐舌頭還翻白眼,生怕自己不夠醜,還做鬼臉呢!”
“是夠怪的,他一個人住,平時除了抽煙也沒什麽不良嗜好,按說經濟狀況應該不錯,可衣櫃裡的衣服和鞋大多是幾年前的,每次有正式活動都穿這身西服。我本以為他特別喜歡這個顏色和款式,就買了好幾套輪換這穿,沒想到只有一套,連根領帶都沒有。”
臥室裡有兩個女人在小聲交談, 聽上去像是在看相冊,然後還翻了衣櫃。
“這身也是今年初才買的,他平時很少出席活動,也不用上班,自然就不用穿的太正式嘍。他好像也不怎麽喜歡穿戴,夏天就是圓領衫和沙灘褲,都是地攤貨。天氣冷了出門就是衝鋒衣褲登山鞋,在家更省事,把衝鋒衣內膽摘下來當羽絨服。不過這家夥有個習慣,不知道你們發現沒……嘿嘿嘿,我一猜你們就注意不到!來,看看這些內褲、內衣和襪子,都是大牌子的,一條內褲的價格夠夏天買一身衣服連鞋的。噯,你們倆別這麽看著我啊,想什麽呢,我是幫他接過幾次快遞才發現的,只是提前拆開來看了看嘛。後來還特意問過,他說不是為了牌子,是買的品質,貼身穿的衣服不光要中東棉,還要多少支紗、不能染色什麽的,反正歪理一大套,比女人還矯情!”
不用看,光聽聲音洪濤就知道屋裡是誰,劉若霜和於亞楠,這倆女人難道昨晚一起回來了?還是在自己臥室裡睡的?
這個問題就大了,一個是目前正牌女朋友,一個是時不常摩擦出火花的情人,兩個人住在一起,那聊的肯定就是自己啊,還會探討的非常深入。經常撒謊的人最怕啥?就是怕受害人往一起湊,互相一交流、一總結,再高明的謊言也得被戳穿。
“怎麽她也在?”可是洪濤想錯了,屋裡居然不是兩個女人,而是三個,最後出聲的是王雅靜。一想起她那張高興了就沒把門的漏杓嘴,洪濤的心是徹底涼了,這家夥不會在於亞楠面前說什麽不該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