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裡啪啦……”冰球剛剛落地,兩個球杆就撞到了一起,結果還是於亞楠先打到了球,劉若霜的球杆被撞開了。先不說球技,在力量上劉若霜明顯吃虧。
這就是現役運動員和退役運動員的區別,哪怕剛退役了半年也很明顯。沒人會在退役之後依舊保持現役的訓練量,那可不是鍛煉身體,而是自虐。
“殺呀!”冰球毫不意外的被洪濤搶到了,隨著一聲嘶喊,他帶球轉身沿著護牆大步向球門斜殺了過去。
劉若霜想追,可被於亞楠擋住了;韓立也想追,但他前面是劉若霜和於亞楠,向左向右都要繞路。要不說他們倆缺乏比賽經驗呢,打全場地滿員這麽爭球沒問題,兩個人還這麽爭球就等著倒霉吧。
“呀……嗨……靠……啊……!”在無人阻擋、無人對抗的情況下,洪濤的帶球技術還是可以看的。
球杆前伸、單手反拍推球行進,動作很標準。在距離球門還有四米遠時,把球向右輕撥,輪杆大力抽射,同時口中一聲大叫。
這個射門姿勢做的也很標準,力道十足。守門員不敢遲疑,馬上側身下蹲,前腿弓後腿繃來了個豎叉。盡量把身體神展開,用腿堵住球門下半截,再伸開雙手,連同身體堵住預判的半邊球門。
可惜的是洪濤的球杆輪空了,冰球還在冰面上慢慢滑行。守門員自然也撲空了,剛要站起來恢復位置,就看到眼前一抹寒光略過。略微一錯神兒,仿佛又有一抹黑影從頭盔邊掠過,球……好像進了!
場上、場邊一片寂靜,大家都被洪濤的射門動作給看傻了。好家夥,見過用冰刀停球、磕球的,還真沒見過用冰刀補射的,還射的這麽準、角度這麽刁。
洪濤在大力射門抽空之後,身體自然而然失去了平衡。但就在仰面朝天摔倒的瞬間,他的身體在空中稍稍向右轉了幾十度,把標準的老太太鑽被窩變成了足球場上的鏟射。巧的是冰球被冰刀鏟飛了起來,不光越過了守門員的腿,還是從右上角飛了進去,死角!
“裁判,這個球不能算!”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守門員,他是俱樂部老板選出來的,雖然說沒讓故意放水,那也得拚命防守不讓外人進球。可現在剛開球不到十秒鍾球就進了,沒法交代啊。
“切……美女隊,無敵!美女隊,無敵!來,抱一個……一比零!裁判,你不會也是數學老師教的吧!”洪濤才不管守門員怎說,原本他是做好被人嘲笑的準備了,沒想到誤打誤撞把球給鏟進去了。
憑啥不算啊,冰球比賽並沒規定一定要用球杆把球打進去才算。理論上講除了手之外,身體任何部位都可以射門,只要你豁得出去。
現在是慶祝時刻,一個人照樣滿場跑,就好像看台上坐著三四千觀眾,還是全球直播的NHL決賽。跑完一圈再和於亞楠抱抱,套路一定要做足,也算是給裁判施壓。
“你剛才是打空了吧?”可惜還是有懂行的,於亞楠第一時間就給揭穿了,不過這次沒聲張,借著擁抱慶祝小聲耳語。
“嘿嘿嘿,我不是說了,進攻射門搶斷攔截都別指望我,這次算意外。”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承認了唄。
有啥嘛,當年多倫多報紙長篇累牘的分析過自己的技術,得出的結論比於亞楠還惡毒,那又能怎麽樣呢?咱就是這個風格,既不進攻也不防守,專職攪合!
這個球在觀眾席上有些爭議,但兩位裁判誰也不好意思太過偏袒,劉若霜也沒提出抗議,最終還是算了。這樣就不用爭球了,轉由劉若霜一方進攻,於亞楠一方防守。
“咣當……我靠,哥們你輕點啊!”劉若霜剛剛帶球離開爭球圈,洪濤就以超過三十公裡的時速把溜底線的韓立撞在了界牆上。別看對方比他大一圈,可發出呻吟的還是對方。
要說洪濤在聖力嘉學院隊裡練的最多的技術是哈,必須是撞人和挨撞。也就是看韓立不是職業選手,否則不光是肩膀、胳膊肘、膝蓋,還得有球杆柄呢。洪濤最拿手的小技術就是用球杆柄撞擊對方沒有護具保護的地方,成功率非常高,保證一撞一塊青紫。
“對不住了啊,再忍忍,二十分鍾很快的,改天哥哥請你吃飯賠罪!”看著韓立齜牙咧嘴的樣子,洪濤也只能用嘴安慰了。
“去你大爺的!”韓立並不是沒脾氣,只是不願意得罪人,但也不能白吃虧啊,一把推開了洪濤。
“裁判,他橫杆了……你瞎啊!”沒想到洪濤突然就飛了出去,在兩米多外坐了個屁蹲兒,慘叫聲就好像摔斷了了尾巴骨。
“靠,玩這套是吧,成,你們等著!”裁判當然不會響哨,現在劉若霜正持球進攻呢,一響哨就得攻防轉換。
洪濤明白了,也沒廢話,爬起來一路小跑追向了韓立。劉若霜在幹嘛他不關心,只要沒了有接應,純靠技術想擺脫於亞楠射門是很難的。
不到三分鍾韓立就被洪濤纏煩了,這尼瑪哪兒是打球啊,純粹就是連體人,你去哪兒那個家夥跟到哪兒。一會用冰刀踢小腿,一會兒用膝蓋頂腿彎。還別讓他撞上,不管怎麽準備吃虧的保證是自己,肩膀、後背、大腿、到處都疼。
反抗吧,一有動作他就彈開好幾米遠,摔的那叫一個慘,四仰八叉的,仿佛是被大卡車撞了。裁判就是再當睜眼瞎也不能次次都不判,只要判了,劉若霜的進攻就得夭折。
反觀於亞楠進攻的時候,這個洪濤就和地老鼠一樣四處亂鑽,你追他就跑,跑著跑著就和於亞楠來個二過一,做完球繼續跑。
你不追他去圍搶於亞楠吧,他總能跑到最合適的接球點,就算射術再慘不忍睹,次數多了,也能連打帶踢的弄進去一次。
不光韓立鬱悶,守門員也快不想玩了。這尼瑪哪兒是射門啊,整個就是衝著人來的。球杆輪的嗚嗚作響,大冰刀總在眼前飛舞,就算有護具挨上哪個也不好受。裁判員還沒法判,總不能說射門打空了也犯規吧,難不成讓他再射一次?
四比零,上半場結束時比分已經拉開了,而且劉若霜就沒正正經經射過一次門。和於亞楠單獨對壘她一點便宜都佔不到,從力量到技術再到身體全面吃虧。韓立那邊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二對二實際上成了一對一。
“姓洪的, 你能不能要點臉,有這麽打球的嗎!”中場休息的時候,劉若霜終於忍不住了,用球杆敲著洪濤的頭盔提出了抗議。
“姓劉的,說實話,我已經非常要臉了,最狠的招兒還沒用呢。聽說過執行者嗎?我教練年輕時就是執行者,我雖然沒上過賽場,但和他學了六七年,正經打球根本不會,體量體量吧。”
洪濤其實也不舒服,主要是體力跟不上。在他的半職業生涯裡,好像根本沒機會上場超過五分鍾。要是那麽久還沒把對方火氣挑起來形成互毆狀態,人家要他這個既不能進攻又不會防守的執行者有毛用啊。
“……你……你TM陰我……若愚,咱們認輸,不打了!”劉若霜顯然知道執行者是幹嘛的,以年齡推算,她留學時加拿大的冰球規則應該還沒跟著美國屁股後面改呢,也就是說還有執行者的存在。
雖然在女子冰球場上應該沒有執行者,但她對於這種運動員具備什麽技能也該有所耳聞。惡狠狠的盯著洪濤運了半天氣,最終還是選擇了最正確的辦法,不玩了。再玩下去她可能只是輸球,韓立那邊就該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