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思過崖!
青色的巨石,火紅的朝霞,波濤如海的松林灑上一片金光。
中間寶藍色長衫的林平之盤膝趺坐在巨石上,剛剛跳出山頂的太陽照耀在他的臉上,令他看上去飄逸,祥和。
他在打坐,尋找令狐衝說的放松,尋找劍有意,心無意,無意之中是真意的感覺。
身側一隻覓食的大山雀在歪頭好奇的看向他,仿佛在想身邊這個怪怪的人類到底在幹什麽。
哦,買噶!他身上的氣味好好聞啊!
它蹦蹦跳跳一點點向著林平之靠近,輕松的躍到他的掌心。
他像雕塑一樣對外界的一切都不聞不問不去感知,內視整個身體。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敗。他發現在做這個努力的時候,身體會不自覺的放松。
“師弟,休息一會兒,看看我帶來了什麽?”
嶽不群和令狐衝已經出發去了嵩山,門派主持大局是寧中則,日常的事情還是勞德諾,因此最近來後山看他的都是勞二哥。
“又是丫丫準備的?”
“什麽都瞞不過師弟,儀雅師妹恢復的很快,東方師叔正在教她一些簡單的呼吸吐納之術。再有半個月,她就可以試著修煉內氣了。”
“勞二哥這麽早上山,一定不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
勞德諾尷尬的笑了下。
林平之不說話,食盒放到一旁也沒有打開,沉默的等著他開口。
終於,勞德諾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他說:“恆山派出事了!”
“什麽?”林平之大驚,恆山派不單單有定靜師太,林鎮南近期也是去那邊提親。
“師弟不要激動,林總鏢頭沒事,他此刻已經在去京城的路上了。據聞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共同保護,所以沒有人敢動他。”
林平之並不相信什麽有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保護就沒人敢動,那是利益沒有給夠,當利益足夠的時候,莫說錦衣衛,便是十二團營都有人敢闖。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有大批武林高手和邪道人物突襲恆山,定逸師叔重傷,定靜師叔由於武功盡失當場犧牲,其他弟子損失無數……”
他組織了勞德諾繼續說下去,抬劍猛的刺出。叮!一枚又細又長的金針直接撞到他的劍脊,令他無法刺過去。
從懸崖下猛的一左一右飛上來兩個僵屍臉的青衣使者。
“什麽人?”
“聞香教青龍使座下史珍香!”
“聞香教白虎使座下石太籌。”
勞德諾拿劍護在林平之的左側,給他留出發揮空間。
“雕蟲小技!”林平之刷的一下從原地消失,再看到時已經和他們戰到了一起。三人快速的交換了三十多招,不用希夷劍誰也不能奈何誰。
他再次退出圈子回到青色巨石旁,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們。此時他對兩人的實力有了基本的判斷,成竹在胸。
“說出你們真正的身份,否則,死!”
“史珍香既然趕來就不怕死!”
“石太籌也從未想活著回去。”
遇到神經病了,林平之瞳孔猛的一縮,刷的欺上前,長劍龍蛇一般在圈子中遊走,不到一息時間,在兩人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輕輕的血線。
“這是警告!說出你們真正的身份。”
那身材有些胖大的史珍香頭上開始冒汗,順著臉頰留到了脖子上,蟄的他脖子很痛。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出,旁邊另外一個瘦瘦的石太籌怒喝:“你想讓全家都去死嗎?”
林平之刷的一下飛身上前點住了他身上的幾個要穴,拎起來扔給勞德諾道:“勞二哥,勞煩你審一審他。什麽手段都可以,我只要他嘴裡的情報。”
勞德諾帶著那人去了山洞,不一會慘烈的叫聲傳了出來。
史珍香更加害怕了,他哆哆嗦嗦的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他詐道:“你以為你死了家人就能活?一個沒了任何利用價值的人,你背後的勢力會養著他們?”
“你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其實你背後的人根本就不敢惹我。”
“你在詐我?”
“你可以這麽認為,詐與不詐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區別,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必死的。”
“不,你還有一條生路。”
“你不了解他們。”
“你也不了解我。”
“其實,我們是奉張……”
“好膽!”林平之怒不可遏,大喝一聲攻了上去,這一次他沒有留手,全力施展希夷神劍。他的心神如明鏡,對方的一招一式都在他的視角中以0.25倍速播放,極度的扭曲感甚至引起了他的不適。
入微!
這種境界又回來了。
白雲出岫,猛虎跳澗,無邊落木一劍快似一劍的與來人戰鬥在了一起。那人雖然沒有林平之的入微神通,但一身功力修為早已經到達了非常高的境界,每次都在他的利劍要刺中之時,險之又險的躲開,就算有的招數實在躲不掉,也會盡可能減少到最小的傷害。
這是一個真正生死廝殺中走出的狠人,對危險有著獵狗一般的直覺。無論他的劍法多麽的精妙,無論他的境界多麽的高超,打不到人還是沒有辦法。
史珍香已經斷了氣息,但他此刻卻沒有任何心思去管。眼前的看不出性別,年齡的高手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巨大。若是不好好應對,那死掉的就該是他了。
兩人眨眼的功夫換了十多招,出了互相在背上留下幾個小傷口, 誰也沒有奈何得了誰。
來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帶著一張人皮面具。
他也用劍,但劍招高明、精巧,已經到達了技巧山的巔峰。每一次打出來都出乎林平之的預料之外,令他真氣運轉極度的不順暢,極度的厭煩、惡心。
但他不得不承認這種劍術非常的美麗。
世界上的事就這麽奇怪——最可怕,最醜陋的東西,在某一刹那間看來,往往比什麽都美麗,比什麽都可愛。所以殺人的劍光總是分外明亮,剛流出的血總是分外鮮豔。
所以有人說:美,只不過是一瞬間的感覺,只有真實才是永恆的。
真實,絕不會有美。
殺人的利劍也和菜刀一樣,同樣是鐵,問題只在你看得夠不夠深遠,夠不夠透徹。
可是,也有人說:我只要能把握住那一刹間的美就已足夠,永恆的事且留待予永恆,我根本不必理會。
“你在找死!”來人發出了後世電子機械聲,聽不出性別。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上,我就沒想活著回去。”
“希望一會兒看到自己變成四分五裂的碎塊時,你還能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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