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賈琮又去了一趟馬道婆的宅子,見到那沒什麽異樣囑咐了老仆人幾句便離開了。僧道二人的出現,令他心裡總是不安。
回家來之後,卻見赦大老爺已經在家等著了。
見他一臉焦急,賈琮趕緊問:“怎麽了?”
赦大老爺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你瞧瞧,這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麽?”
遞過去的是一個護身符,這是赦大老爺從城外張道長那裡求來的。張道長原本是老國公的替身,道行高深,皇家都稱讚過的高真大德之士。
赦大老爺原本給賈璉和賈琮的,甚至邢夫人、鳳姐都請了一個。可如今這護身符,上面原本是鮮紅的朱砂的,但現在這朱砂卻已經成了黑色。泛著叫人不舒服的黑光。
賈琮接了護身符仔細的端詳,然後問:“這是誰的?”
“你母親的。”赦大老爺低聲道:“從昨兒開始,你娘便惡心頭暈,我們還倒是她又有了。”
怎麽會?大老爺你別遮掩不能人道的事情了。他也不去點破,繼續聽大老爺說。
“便想著今兒請大夫來瞧瞧。卻不想今兒一早起來,她便吐了一口黑水,人也暈過去了。請了大夫,卻全看不出來病症。還是寶玉跟著過來幫忙,不知道怎麽的就抓著裝著這個荷包了,他跟被扎了一樣放聲就哭。我這唬了一跳,結果拿出來一瞧,護身符都成了這個樣子了。再看給璉兒和鳳姐的,竟是紅色的也變成了褐色的……”說著,他也把他的摘下來:“你瞧瞧,是不是顏色也不對了。”
好厲害的道行!
賈琮不敢耽擱,收拾好身上,帶著手中劍跟著大老爺去了他們二人的房間。
邢夫人躺在榻上,臉上黑氣縈繞,人事不知。
賈琮從身上拿了金針,運氣按照書上說的扎了幾下,卻發現只是臉色好幾份,但那份晦暗卻始終不見下去,人也未醒來。
他又求了寶玉取下通靈寶玉泡了水,令人直接給她灌下去,半晌,她吐出一口黑血,人才悠悠的轉醒。
賈琮看著大老爺溫柔的撫著她的脊背,給她茶漱口:“可好些了?”
邢夫人一把拉住赦大老爺:“……老爺……我夢見……我夢見……官兵,好多的官兵帶著人來抄家。我們被流放到塞北,路上受傷……被人圍住了……那些人餓的狠了,把我們都給吃了……吃了……”說著,又乾嘔起來。
赦大老爺胡子飛起,又要大罵,賈琮連忙安撫道:“娘還夢見什麽了?”
“夢見……夢見你做了國師……我也生了孩子……平安一生……”邢夫人的眼裡滿是驚恐:“太真了……真的我都不知道哪裡是真的,哪裡是假的?老爺……我……”
“就夢見這個了?”賈琮心裡松了一下。要是沒有自己穿越,赦大老爺這一家子可不就是這麽個結局麽!抄家流放,半路被殺。他跟大老爺和邢夫人道:“沒事了!就是夢魘了,做了個噩夢而已,很快就好了。”
邢夫人搖頭:“……不一樣的,真是不一樣的……我覺得那就是真的……”
赦大老爺胡子飛起大罵道:“胡沁什麽,大老爺奉公守法,怎麽會抄家流放。我看你這個蠢女人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琮哥你莫要理會,隻做自己的事情便是。”說完使了一個眼色,帶著賈璉、賈琮、賈寶玉就要出來。
賈琮又喊了人為她熬了安神湯,留了鳳姐在這裡安慰。
然後四人才出了房門。
賈琮不等旁人開口,問大老爺道:“父親在外面可得罪了人?”
赦大老爺搖頭:“咱們榮國府樹大招風,若要說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老爺近來除了拿下賴大一家,還真沒有得罪什麽人!最近更是痛感人丁不旺,正修身養性要給你兄弟二人再添個弟弟或者妹妹,能得罪什麽人?”
那就是沒有了。
赦大老爺這麽說,賈琮是真信。大老爺被他偷摸用了手段,不能人道,肯定著急在這上面用功。哪還有時間出去昏天胡地,惹來仇家。
至於從四王八公中叛出投靠了皇上,那都是政治選擇。其他人家也不能用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來對付他們。
他想了想,若是馬道婆沒死,還真就是她做下的。
京城中能有這個能為的,除了馬道婆應該還有別人。但在具體不知道是誰的時候,從馬道婆身上找線索,反而是最容易的。但是馬道婆被他給降妖除魔化為灰灰了,這就難辦了。
他囑咐了赦大老爺幾句,又安撫了寶玉一通,這才出了大老爺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小院。
赦大老爺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沒想到最後還是鳳凰蛋的通靈寶玉起了作用,這下子大喜,又是令人泡了水喂給鳳姐,璉二,等著一切安生下來,又安排人給政二老爺一家提了采買用度。
下人們雲裡霧裡,不知道打哪吹來的神仙風,吹的二老爺一家又抖起來了。
鳳姐管事之後,狠狠整頓了幾次家風,裡裡外外的下人們再也不敢傳小話,嚼舌根子,因此東院這邊的事情倒是沒有任何風聲傳出。
賈琮回了小院後,盤膝而坐,抱元守一,返觀內視。
有人對他身邊的人動手了,不可能不來弄自己的。
果然,一個時辰,天色黑的不見五指,他突然就不舒服了。自從穿越到這一世,他自來身強體壯,修煉了上一世的呼吸吐納的築基功之後,更是無病無災,精氣神充足,怎麽會突然不舒服了?
他人有些昏沉,但是還保持了一定的清醒。
眼前一會兒是黑眉烏嘴的小屁孩在屋子裡練習大字,屋裡冷的跟冰窖似的,手上都能長了凍瘡。
一會兒又是小屁孩在學堂中被人嘲笑毆打,一晃眼,又是這個小屁孩一個人被一個老婦人辱罵。小小年紀,就跟沒了父母一樣,被人欺辱。
他心裡還是有些清醒的,知道這個小孩就是這句肉身。
再一晃神,就又成了在武林中仗劍前行的林平之,靠著大柳樹,望著光著腳丫的丫丫,吹彈可破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過了一會兒又有黃衣人強弓勁孥前來圍攻,他殺了一批又一批。恍惚中看到丫丫的神魂在萬斤火藥的爆炸中晃晃悠悠的,像是一口氣就能吹滅一樣。
他一著急,叫了一聲‘丫丫’,‘哇’的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夜色黑的像一片鐵幕,任人費力的想要掙脫卻脫不開。
他再次澄心濾思,溝通了系統,問:“你確定丫丫投胎了嗎?”
(系統:那是肯定的,為了她的投胎,我坑你的五百萬功德都消耗了一般多,就這樣咱們這次投胎還令本系統昏睡不醒。)
賈琮也沒有管他後面說的坑五百萬功德的事情,只是確定了丫丫投胎之後便心安下來。
他穩下心神,再次想到:“系統,方才你感覺到了什麽嗎?”
(系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掃描咱們。)
他心道,看來是有人在探他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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