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空空蕩蕩,看不到什麽人。
馬蹄聲聲,離了茶館後的林平之和令狐衝忽然大笑起來。
“師弟,我覺得你這個人特別損!”
“彼此彼此,能說出平沙落雁屁股向後式的大師哥更損。”
“還是你損!”
“不,是你損!”
遊老大:“……”,完全get不到相關的點。
時近黃昏,三人打馬狂奔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座亭子附近。亭子的四柱有一個已經倒掉,剩余的三個看上去坑坑窪窪,上面的八角簷的蓋子也破了兩個大洞,一副年久失修被人遺棄的慘淡。
“師弟,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個人?”
“對,好像受傷了。”
亭子側面的立柱旁,有個青色布衣的人昏倒在地,一動不動,嘴角的鮮血都已經幹了,周邊是死了一片又一片的昆蟲螞蟻。
不遠處的山崗上,一隻狗熊低頭放下口中的獵物,遠遠的望向這邊。若是林平之有心,便能看出是那只在水坑旁避暑,差點和令狐衝斬雞頭拜把子,被他內定為護山神獸的大家夥。
誰也不知道它為何出現在這裡?也沒有人注意到它,畢竟誰會真的去抓一隻大狗熊在山上養著呢!
“救人!”令狐衝想都未想便衝了過去。
林平之看著遊老大聳聳肩道:“大師哥就是這樣的淳樸熱心性子。”
遊老大很尷尬,馬屁都不知道怎麽拍了。雖然他也覺得令狐衝這人做朋友不錯,但淳樸真的不沾邊啊!
兩人拴好馬,喂了一些精料,慢慢來到亭子前。
此時令狐衝已經檢查了一遍傷者,林平之覺得他好像眼熟,仔細想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他探手摸了下脈,不自覺的有些凝眉,心下古怪,沉吟道:“五髒全部移位,脈搏近乎停滯,再過一時片刻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令狐衝道:“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趕快救人吧!”
林平之回馬車探身取出一個包袱。包袱中有一盒瓊霄準備的金針,要救此人,非此金針不可。
這套金針與市面上的金針是有區別的,市面上把凡是用金屬做的針都稱為金針。
如《針灸大成》中說:“古曰金針者,貴之也,又金為總名,銅鐵金銀之屬皆是也。”
《針灸精粹》中也說,“古人稱金針者,非金製也,蓋尊稱也。”
瓊霄送他的金針,是用九成黃金和幾種特殊的材料製備的特殊合金,與銀針、鐵針、不鏽鋼針均不同。百藥門行醫的經驗是:金、銀、銅、鐵都能做針,但按照實際效果來看金針最佳。
金性不隨天時四季冷熱而變化,與人的體溫適合,刺針時疼得輕微,刺入體內不變質,不起副作用,沒有滯澀難起出的困難,針孔不發炎,它的治療功用反應快,療效高。且金的性質柔軟不易折斷,免掉折針等事故,對病人和大夫都是比較好的選擇。
另外,黃金製備的針灸治療對病人會起到一種精神上安慰的作用。
最最最重要的是通過實驗發現,這種特製的金針具有非常好的真氣傳導性,因此在最終定型的時候才選擇這種金屬合金。
林平之邊回憶邊對那人說:“算你命大,遇到了我,死肯定是死不了。不過弟弟也是新手上路,要是一針下去有個三長兩短,出現了什麽不該出現的毛病……”令狐衝以為他要說讓人認命或者抱歉的話,誰知來了一個大轉折,“再去找東方軒調理,每天看他在華山吃白飯挺替他難受的。”
說完他抽出一根九寸長的金針,這個長度可真夠嚇人的,是普通金針的三倍長。顫顫巍巍的,一看就是那種扎進去很疼很疼的,一根能把人捅個對穿的利器。
令狐衝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滿是懷疑,仿佛在說你到底是要救人還是殺人?
“別這麽看我,這可是百藥門的不傳之秘。”
“你確定你能行?”
“要不你來?”
“別,還是你來吧!”
他把眼睛一閉,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但又很快睜開了。因為林平之正在用烈酒給長的嚇人的金針反覆消毒。瓶塞打開他就聞到香味了,濃烈的酒香饞的肚中酒蟲在造反,令他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的說到:“林師弟,這酒你還有用嗎?”
“這酒度數至少75度以上,喝了後保管你早登極樂,你確定還要喝?”
什麽75度他是聽不懂的,但是其中的意思是說喝了就要死,這個還是能明白。他糾結了,肚子酒蟲在造反,腦子卻不停的在下命令要克制。這種糾結把林平之看的難受的起了雞皮疙瘩。
“罷了,死就死吧!”令狐衝一咬牙伸手要去拿酒,林平之連忙攔住。
“你是準備讓小師姐傷心一輩子麽?”
“林師弟,我發現你這人真的很損!”
“所以我們是損友。”
“趕緊拿走,拿走!”
“哈哈哈哈!”林平之看著他吃癟念頭通達大笑起來,“師兄,這算什麽好酒!除了勁頭足,既沒有醬香,又沒有酒酯,便是拿來喂豬豬都不吃的。你若真想喝好酒,明年我送你一壇。”
令狐衝這才松了口氣,有這一句話,眼前的烈酒仿佛也沒那麽大的誘惑力了。
“小師弟,說話可一定要算!”
“當然,我什麽時候爽過約?”
林平之又讓他把傷者扶好,然後為傷者清洗好傷口,這才開始金針渡厄。此時他內功有成,百脈具通,對身體的經絡和穴位非常熟悉,在系統的指點下,操作起來竟然是輕而易舉。
他的手很穩,好似曾經做過成千上萬次一樣,眼神中的專注令人忍不住陷入進去。
旁觀的遊老大雙眼迷離,意識模糊起來,似入魔一樣想要跪伏在他的面前。如同信徒看到了導師,又如粉絲看到了偶像,臉上的表情一會兒痛哭,一會兒又大笑,令一旁的的令狐衝鄙視。
林平之的手速越來越快,前面還能看清楚一些動作,後面完全看不到了,圍繞著傷者半邊全都是金針飛舞的殘影,重重疊疊,恍若數個林平之一同發功。
俄而,殘影忽的一收,他把金針收入盒子,頭上汗立刻如瀑布落了下來。
他喘息著,憤怒著,看著治療到一半的傷者爆發了:“系統,你耍我?”系統給治療方案時藏了一半,因此他才火冒三丈。
治療此人不單單需要金針渡厄,也不單單是針灸前面這幾個簡單的穴位。它真正有用的且難度高的一半手段隱瞞了,這讓他感覺自己方才的表演就像是個被人耍的團團轉的傻子。
系統在沉默!
光影屏幕上一個又一個光點亮起,那是剩下的穴位。密密麻麻的像是天上的繁星一樣,有的竟然是他第一次了解的非常隱秘之穴竅。這些穴竅結構精巧而複雜,稍微一不注意就會造成非死即傷。
穴竅中對用針的要求令他感到更加的棘手,每一個穴位都有不同的深淺,力度,攆動次數,停留時間的要求。甚至有的穴位需要多次用到,每一次的要求也不相同。
而整個過程還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完成,一秒不能多,一秒也不能少。
林平之越看心中的怒火越大,若沒有救治,或者沒有辦法救治也罷了。現在卻是因為它的私心耽誤了,能不令人火大?
“系統建議宿主使用功德點兌換技能,只需一千點就能兌換。一千點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救命之封元針立刻大成!”
“你這樣跟那些在手術台上要加費用的有什麽區別?”
林平之第一次對它的道德產生了懷疑,甚至覺得它很可能還有什麽東西是瞞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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