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心中的警戒線提的更高了。
嶽靈珊發現了他的狀態不對,經過諸大一事她的心思更加敏銳。
她看向林平之,見他微不可查的要了搖頭,於是鎮定下來。
那叫瓊霄的少女皺起可愛的鼻子,不高興的說:“華伯伯,你又辦糊塗事了。師兄知道你帶陌生人進山谷,定要狠狠責罰!”話語中透露出的親近令兩人心中疑惑。
這個老人家不是外面采藥的山民嗎?而且不是說華山派的弟子已經到山谷中了嗎?
不等他們想明白,那少女又道:“兩位妹妹莫怪。非是有意針對你們,而是百藥門從不接待外人,還望二位見諒。”
百藥門?
和雲南五仙教齊名的百藥門!諸大做掌門的百藥門!
林平之心突的提到了嗓子眼,他悄然上前,不露痕跡的把嶽靈珊擋在身後。
“敢問姑娘,毒不死人諸大先生是貴派的什麽人?”
他心中還保佑一絲希望,這百花谷風景秀麗,眼前的姑娘也是冰肌玉體,嬌憨可愛,與傳言的壞事做絕的百藥門相差很大。
希望僅僅是個巧合,名字去了相同的。
少女氣機充盈,身形似水流,呼吸綿綿密密,看樣子修行上乘武學很久,他自忖和嶽靈珊聯手在對方手下也過不了三十招。
而論起下毒用毒的真正功夫,就算有系統幫忙,他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如果是諸大的百藥門,情況太不樂觀了。殺了人家掌門,卻闖入對方的駐地,用自投羅網形容都顯得不夠傻缺。
“諸大,你們見到他了?”
不待他們回答,少女靈巧的一個轉圈,身形閃了幾下,再看時已經在三四丈之外。
林平之不由得的怎舌,這是個什麽神仙門派,輕功也忒好了吧!但隨之而來的更是深深的擔憂,對方功夫越好,一會兒敵對起來就吃力。
她走動間完全看不出用力,像小鹿一樣輕盈,步態優美從容。從繁茂的花海中穿過竟然連一片葉子都未沾上。
她遠遠的去了,衣袖飄揚,像花中精靈般在舞蹈。
紫色的薰衣草,藍色的矢車菊,還是金黃色的向日葵,漫山火紅的杜鵑花全都搖曳著雀躍著跟她打著招呼。
矢車菊上蝴蝶翩躚,偶爾落在她的飛起頭髮上,令她看上去更是恍如仙子。
她邊跑邊喊:“大師兄,找到諸大了。大師兄,找到諸大了。”
話音剛落!
向日葵花田中走出來三個身穿橙色長衫的男子!
便是以林平之的見多識廣,看到三人時也不得不讚歎上一句,世間竟會有這樣鍾靈毓秀之人。
而嶽靈珊,此時的大腦中只有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世無雙的公子一下子出來三個,不得不說真是一種衝擊。三個風格迥異的百藥門弟子緩步出來,陽光灑落在他們身後的向日葵花田上,令他們染上了一層金黃。
周圍撲鼻而來的百花的香氣,面前似花中精靈的瓊霄小姑娘,還有變了神色的采藥老人,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花田花海。
麻蛋!
莫非是遇到了妖怪!
林平之腦洞大開,深山老林中這樣的組合,由不得他不多想。他緊張的握著手中的利劍,準備過會一旦發現不對,立刻出手,絕對不能讓妖怪得逞。
他心裡沒底,誰知道妖怪和人的構造是不是一樣的!
腦海中瘋狂的騷擾系統,
問它各種關於妖怪的知識。可是狗系統自己都得從他這裡學習知識文化,哪裡有什麽仙佛妖魔的資料給他。 嶽靈珊首先清醒過來,每天對著個比女人還美的林師弟,她已經產生免疫了。
“平之,有些不對,且慢動手。”
“是很不對,一會兒你跟在我後面。”
兩人看著瓊霄輕盈的來到三人面前,蹦豆子一樣說有諸大的消息了。
三人中年齡稍長的一個含笑看了過來,先點了點頭,然後才跟她說到:“瓊霄,你又胡鬧了!”他語氣溫和,雖是在責備,卻毫無怪罪之意。
林平之看他頗具威嚴,顯然是三人中的大師兄,做慣了發號施令的角色。
“大師兄~”瓊霄撒嬌道,“就是兩位妹妹說的,她們知道諸大的消息。”
“胡鬧,那分明是個男子。”百藥門大師兄說完,又向林平之致歉,“師妹年幼無知唐突了兩位。還望公子莫要與她計較。”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在人家的地盤上。
林平之笑了一下,說:“沒關系,不怪貴派的師妹,我已經習慣了。”
說完他閃開空間,露出了後面的嶽靈珊,繼續道:“在下林平之,這位是我的師姐,我二人是華山派弟子。因為此前聽聞這位華老伯說鄙派的師兄正在此做客,這才冒昧叨擾。”
那大師兄聞言拱手致意道:“原來是君子劍嶽先生的高徒,我久不履江湖,倒是失禮了。”說完伸手邀請到,“兩位小友還請移步,隨我到陋室喝一杯茶。”
林平之見他絲毫不提華山眾位師兄弟一事,心下不由的緊張。搞不清楚到底是師兄們沒來過,還是說被人扣押了,還是說出了什麽事。
嶽靈珊更是擔心,若是從前,她堅信勞二哥眾人就算不敵,肯定能逃出一兩個。但經歷了和諸大的鬥智鬥勇後,她對江湖中的手段更加的敬畏,再也不相信什麽是一定的了。
大師兄說完轉身就走,眾人起身相隨,兩人隻好把再次追問的話語壓了下來。
走過一段鬱鬱蔥蔥的佛肚竹林子後,他在一座精巧的閣樓前停了下來。
閣樓的正面是一片潺潺的小溪,溪水帶著花瓣流淌,偶爾有一些竹製酒杯從上遊流下,還能聽到行酒令的歡聲笑語。
眾人分主客落座,那人便道:“我是百藥門的東方軒,此前對貴派的嶽掌門倒也多有耳聞,知他學識淵博,且宅心仁厚,是江湖上難得的謙謙君子。隻恨師門規矩醫術未成不得出山,這才無緣相見。如今見你二人,果然是堂堂正正一表人才,不枉過去對嶽先生的推崇了。”
他此言似是一個飽經世事的老人,但林平之看他面目其實最多不超過三十來歲。
而且聽起意思,仿佛是和嶽不群同一輩之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恐怖了。他的腦海裡一下子浮現出各種猜測來,什麽駐顏術,丹道大家,神仙,妖怪等等,反正是照著聊齋志異來準沒錯了。
“師父學識深厚,高山仰止,我才剛剛入門,所得不足九牛之一毛,哪裡敢稱人才。東方先生謬讚了。”他看了一圈,發現引路的山民不見了蹤影。
另外的兩男一女正襟危坐對面,好奇的看著他們,好像在看動物園裡的稀罕動物。
兩人被看的均有幾分不自在。
東方軒趁機掃過他的師弟師妹,確認他們老實之後,這才親自執壺為二人斟上清茶。
茶湯透亮,清香撲鼻。
林平之留意到他執壺的手骨節粗大,其上有厚厚的老繭,顯然是練了點穴術或者鷹爪功之類的功夫。
他不敢多看,免得引起對方注意。
但東方軒已經察覺到了,他溫和的笑著解釋:“平日裡治病救人,有些藥材極為難得,長在深山老林,甚至懸崖峭壁之上,因此學了幾手粗淺的功夫,讓林公子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