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回了府中。
一佛國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
這不是他說的,青玉葫蘆中小火鴉所講。它最近在修習佛法,說是覺得佛法與自己有緣。
賈琮也不知道這貨是怎麽覺得跟佛法有緣分的。活了這麽久,他從來沒有聽說哪個佛陀有烏鴉弟子。別說火鴉不是烏鴉,他就是再神奇,是三足金烏,那也是烏鴉。
小火鴉頗為不屑,它就要立志做第一個成佛的烏鴉,成佛後的法號都已經想好了——大日鴉鴉佛。
這個法號理所當然的被賈琮否掉了。
這麽沒文化,還想佔丫丫便宜的法號,絕對不能忍。
他想了想,告訴小火鴉道:“你們三足金烏,生於太陽星,涅槃之後又歸於太陽星,可謂是太陽星就是你們的母體。若真是成佛,稱日光寶藏如來佛如何?”
“呱!”
“就是遍虛空的日光中誕生的佛,如同寶藏一樣。不過雞仔,你就算成佛也只能成辟支佛。想要正眼法藏得到佛祖真傳那是沒機會了。”
“呱!”
“因為佛祖寂滅了啊!”
“呱!”
“雞仔,你又不是真的烏鴉,明明會講話的!”
“呱!”
眼見小火鴉不配合,賈琮也沒了興趣。
按照他穿越的前講,末法之世,佛祖寂滅,人間佛法不顯。各路妖魔借著佛陀名頭,披著佛陀的袈裟,曲解佛陀的經法本意,收斂錢財,誤導世人,可謂是身在佛門破壞佛教。
這個世界他說不好了。
看那茫茫大士的水準,好像也不是正經佛陀弟子。貪嗔癡非但沒有斷掉,反而是比常人更加厲害呢!
眾生修行起來很困難,道消魔長,天下正道不顯,想要找個能傳正眼法藏的大師太難了。
他隻得打起精神,繼續思考老神仙說的大機緣。
大法船,海上憑空出現的鏡子,以及長隨講述的奇聞異事,無不說明它的重要。
離開了色聲香味觸法,不入色聲香味觸法。以夢為醒、以醒為夢。
見而不見,以圓滿無我空性的智慧,斷除欲界一至五品煩惱所攝的薩迦耶見、戒禁取見以及疑惑見三種結,未出欲界,但不再墮三惡趣。
修成須陀洹圓滿之境界可能就在此一舉了。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謹慎,法船上形形色色的人物令他非常忌憚。
在等待各方消息的時候,賈璉出征了,以京營節度使之尊臨南征之主帥,統帥海陸大軍十五萬浩浩蕩蕩,勢要一舉蕩平茜香國,平息南疆邊患,還南疆百姓一個太平。
北靜王府派出了兩萬鐵騎,糧草輜重都是朝廷負擔,他也交出了這支隊伍在戰場上的指揮權。很公平,吃誰的飯,就要聽誰的話嘛!
水溶不在乎的,這樣的鐵騎,只要有銀子,有糧食,他隨時可以在草原上再拉出來兩萬。
現在和鹽商總行剛剛合作,首批糧食布匹禦寒的物資已經送到。整個西北地區真是久旱甘霖,載歌載舞的歡迎江南商會的每一個人。他們騎著馬,挎著刀,凶神惡煞的包圍著商隊,要不是身邊有王府的兵馬聯絡員,商隊的人還以為遇到了劫匪呢!
他們確實是劫匪,不過再膽子大的劫匪也不敢劫王府的東西。
送給賈璉的隊伍就是這樣的劫匪,水溶誇下海口說隨時可以再拉出兩萬人不是虛言恫嚇,西北久旱,連大乾朝的子民都吃飯困難了,草原上的好漢們更是沒得吃。
現在只要有糧食,好漢們別說出來跟著殺人,就是讓他們出來賣也是乾得出來的。
天子還特意的去看了看那兩萬兵馬,
看完之後很是擔憂。他一擔憂就找賈琮,於是在家中等消息的琮三郎又去了宮中。暖閣中老神仙也在,見到他近來,點了點頭。
看來事情還有點變化,莫非又有什麽妖魔鬼怪的事情。應該不會,江南商會最近送來的消息中並沒有這方面的講述。
天子道:“西北數百萬子民,日日哀嚎,掙扎在生死之邊緣。蓋是天公不作美,連年乾旱無雨,百姓春日下種,到了秋日的收成幾乎連種子都不如。找你二位,是想請教,有沒有祈雨之方法。”
天子雖然是歷朝歷代中最摳門的皇帝,但還是知道若是西北大亂,數百萬饑民東來是什麽後果。尤其是那裡本來就是邊鎮,民風彪悍不說,手裡還有刀劍盔甲,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們有馬。
你說人都餓死了哪來的馬?
當然是草原上捉的了。蒙兀人惹不起他們,草原上的草場中的馬還不是任由他們這些彪悍的西北人牽走。
有兵有馬,還有刀子盔甲,然後餓極了,看著中原的花花江山。
被說是西北的馬匪,就是天子自己也忍不住啊!
要說一開始他還想著削藩,乾掉北靜王府,現在他是徹徹底底的後悔了,感覺真是替北靜王背了個大黑鍋。
可是現在他也不能反悔,從來朝廷一點點奪取藩鎮的權力,派出治理的官員,收回地方治理大權。哪有朝廷在升平年代,國力上升之時主動給藩鎮大權的。
他要是敢反悔,天下非得罵他是昏君。甚至史官也得重重的記載上一筆,他馬上就要成為第一個憑借倒行逆施青史留名的皇帝。
背上了這麽大一個包袱,他是日思夜想怎麽也睡不著。
那西北可不是乾旱了一年,是連著旱了三年了。說實話,北靜王府竟然這樣的條件下還能牢牢的掌控者饑民沒有造反,簡直是比朝廷的控制能力高幾倍出來。
現在輪到朝廷科舉出身的官員治理了,他心中真的沒譜,因此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兩個神奇能力的高人。
他看著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的賈愛卿,期待從他這裡得到點什麽好消息。
賑災的事情他已經命令政事堂去做了,但不下雨,光賑災那有什麽用啊!千裡運糧,路上的損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朝廷好不容易攢了點小錢錢,補上了太上皇在位的虧空,難不成又要因為自己一時貪心得了北靜王府封地的治理之權虧到姥姥家去?
賈琮這次肯定要讓他失望了。
他可不敢祈雨,萬一太微天庭發現是他把警幻拉下來的,還不得立刻降下幾十道天雷轟死他。
人家好好的太虛位面小世界,給各路天上的大人物、小人物來了解情之因果, 結果被他搞的亂七八糟,民智大開,對天上的神仙都沒了敬畏。
是真的沒了敬畏。
國子監有個來自江南的士子,在一次辯論中,大喊著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可把老學究們給嚇到了,然後來自富貴侯府的京城第二才子又喊了一句,周雖舊邦,其命維新。
得!
國子監現在成了變法維新派的大本營,他們現在還不敢直接對政事堂指手畫腳,他們現在首先打出來的旗號就是伐山破廟,移風易俗,禁淫祠。
若妖神淫祠,無名而設……雖嶽海鎮瀆,名山大川,帝王先賢,不當所立之處,不在典籍,則淫祠也。昔之為人,生無功德可稱,死無節行可獎,則淫祠也。
好嘛!
國子監的士子果然霸道,這是凡是不在朝廷典籍承認的正神,都是淫祠。
所以賈琮在這種請神,祭祀神仙的場合,一般是有多遠躲多遠。
“陛下,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王。天象會不會降雨,臣認為可能和上天有關系,也可能和上天沒有關系。臣不懂祈雨之術,也無有搬山倒海之功力。官家何不以工代賑,征召當地饑民興修水利。自古水利興,則無懼天下旱澇。”
老神仙當然也是祈不來雨的,聞言趕緊的讚同,告訴天子,治理天下不要老想著有捷徑,一定要踏踏實實,修水利,重民生,若是做得好,上天自然會降下福祉。
“三年大旱不雨,是否有妖物作祟呢?”天子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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