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是走火入魔了啊!
赦大老爺一瞧,了不得了,老太太又惹麻煩了。
惹了麻煩,她一準會得奇奇怪怪的病。那病也死不了人,也不傷身體,就是讓人難受,無比的難受,跟吃了死蒼蠅一樣,超級超級惡心的難受。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大老爺總懷疑是琮哥兒在搞鬼,結果他學會神農本草經後發現,真不是琮哥兒作怪(當然也可能是他水平不夠)。
他是大孝子啊,怎麽能看著老太太受罪呢!
因此這一次剛剛發覺不對勁,立刻大喊:“快去請王太醫,老太太犯病了。”
太妃一看這架勢,哪裡還敢留,忙不迭地的告辭,領著人走了。
榮慶堂一陣混亂,賈母舉著降龍木的拐杖追著赦大老爺滿屋子跑。大老爺邊跑邊還說,母親啊,得了病不要又心理負擔,不要諱疾忌醫,該治療就要配合治療雲雲。
這話說的老太太更生氣了。
她本來就沒病,要什麽王太醫。
兩人你追我趕,鬧得榮慶堂一地雞毛。
而此時賈琮等人則悄悄溜號了,一場接風洗塵宴搞的亂糟糟的,真是令人笑話。
林如海和賈琮簡單的交換了幾句話飯都沒吃便領著林妹妹回去了,實在是老太太和赦大老爺這種情況太多了。林如海也麻木了,所以懶得理會,直接走了。
薛寶釵同樣也是,沒有待多長時間回了薛家在京中的府邸,府中的丫鬟婆子雖然詫異,但也有條不紊的伺候她吃了晚飯,然後沐浴更衣準備歇下。
……
夜色降臨。
榮府西南角門,一個矮小的身影偷偷的溜了出來。外面的車夫趙老大已經套好了馬,轉眼功夫離開寧榮大街,拐了個彎不見了。
他們走後,又有一個女子鬼鬼祟祟的出來了。在門口張望了兩眼,把門前的痕跡收拾了乾淨,回了府裡。
……
北靜王府,水溶靠在坐塌上正在聽曲,戲班子正在上演十面埋伏,正好到了他最喜歡的一幕霸王別姬。扮演霸王的演員一把劍交到虞姬手中,逼著虞姬自殺。
王府的管事小跑著進來,趴在他耳邊說了一通話,便見到他神色凝重,拍案而起。
他一揮手,那戲班子忙倒退著下去。等著人走的乾乾淨淨後,他轉了個身吩咐道:“去請仙姑過來。”
他口中的仙姑不是警幻,而是牟尼院新來的一個師太。
牟尼院在京都西門外,此前在金陵城掛單的蘇嬤嬤和妙玉北上之後便到了這裡。
她精通先天神數,推算從不失手,因此時間不久便在京中得了不小的名頭,成了名副其實的仙姑。
此刻她為自己起了一卦。
人都說算命的從來不為自己算,非不為也,實不能而。
這位先天神數的師太此刻卻為自己算命,她不但算,還請出那副先天太極八卦圖的布帛來。
逆天而行,必要遭殃。
她催動法力,空中飄浮的布帛之上顯露出了先天八卦之圖案,太極八卦運轉,精密的如同大型的鍾表齒輪一樣,一個又一個的可能出現了。尚未算完,她的神色便開始慌了,卦象飛速翻轉的運動中,她的頭上出現了黃豆大小的冷汗,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摔碎成一個又一個奇奇怪怪的圖案。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擦都未擦一下。
雙目之中滿是驚恐,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情發生。
“禍事來了,禍事來了!”她收了先天八卦太極圖,臉色蒼白的自言自語道。
旁邊站著的妙玉也看懂了一些,同樣臉色蒼白。“師父,怎麽辦?”
“躲不掉,躲不掉!”先天神數從未失算過,這一次顯然也沒有錯。
她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同樣是僧伽打扮的牟尼院的另一位師太帶著北靜王府的管事進來了。
“蘇師兄!”正統的佛門之中全都互稱師兄弟,並無師妹師姐之稱呼。
“智信師弟。”她行完大禮,然後道,“兩位還請在外面相候,我要稍作準備。”
牟尼院的蘇師太名頭大的很,先天神數所算無有不準。京都勳貴之家,甚至龍子鳳孫都很追捧,是整個京城誰都不願招惹的人物。王府的管事不敢怠慢,聞言立刻退出了禪房的大門,來到外面等候。
蘇嬤嬤拉著妙玉的手道:“玉兒,你一定要記住劫難不可避,不可躲。否則就算是躲過了,未來劫難還會以更加意想不到的方式降臨在身上。大劫將至,各爭天命。這把定劫劍是師父臨別贈予你的最後一件禮物,你一定要好好祭煉。若未來有緣,你我當會在天界相見。玉兒,多多保重,為師去也。”
妙玉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三歲出家蟠龍寺就跟蘇師太在一起,兩人名為師徒,實為母女,相處時間要比父母長上百倍千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師父分開,而且是以這種生離死別的方式。
“玉兒,不要發呆。記住三件事,第一好生修煉先天神數之法門,第二祭煉定劫劍,第三等我出了這個門,立刻去榮國府尋賈琮。”蘇師太隻恨平時傳授的東西太少,這位徒弟尚未成長起來。
妙玉道:“尋賈琮來救師父嗎?”
蘇師太道:“救不得,救不得,你去榮國府尋賈琮庇護。”
妙玉又道:“為何救不得?”
“救不得就是救不得。莫要多言,我說的三件事記住了嗎?”
妙玉又重複了一遍,蘇師太這才點點頭,擦了她的眼淚,把定劫劍交到她的手裡出了房門。
她走的很是匆忙,心中一直擔憂,但卻沒有辦法。
北靜王水溶不是一般的人,是有根腳和大氣運在身的。便是以她當年在天上的地位,恐怕也不是對方的對手。旁人還可以說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是精通推演之法的先天神數高手,說這樣的話,怕不是讓人笑話了。
管事的恭恭敬敬的領著她上了馬車,然後放下簾子,平穩的趕著車向王府回去。
……
榮國府!
荷花湖旁,一朵雪白的蓮花正在開放。
湖中一枚青玉葫蘆浮浮沉沉,收斂了所有的火氣,反而散發著無盡的生之氣息。
天空中日星所在星域,數不清的光芒降落在葫蘆上,使得葫蘆發出夢幻般的色彩。
透過葫蘆看向內部,一處一眼望不到勁頭的大路上,一隻頗為神俊的三足大鳥棲息在扶桑樹的枝丫上,呼吸吐納天空中灑落的星光。
釘頭七箭書已經完全的沒有了。七根長釘一頁箭書還有他一身的先天一氣,全部化作了這一株不足一尺高的小小的扶桑神樹。
賈琮有些心疼,有些釋然。
同樣釋然的還有從新回到了他元神中的系統。
它對釘頭七箭書非常討厭,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哪怕是讓它做其中的器靈,它也非常討厭,現在這個法寶毀掉正和它的心意。
更別提毀掉之後助力它的好夥伴小火鴉,這世界怎麽就是能有這麽兩全其美的事情呢!
它開心的要飛起來了!
荷花湖中是小火鴉布下了先天奇門禁法,京都城地下的地火被大陣源源不斷的抽取上來,化作養料飛入它和神樹之內,然後又被它反哺給葫蘆。散逸的靈氣讓周圍的荷花長的越發的茁壯漂亮,整個榮國府的地脈在這個大陣的影響下,風水之氣越發的和諧,生活在其中的人無論是學習、生活都表現出無與倫比的魅力。
賈琮站在荷花湖旁,心神與整個榮國府融為了一體。他的呼吸甚至與榮國府的呼吸融為了一體,天上的星光,地中的地氣,在他的身體交匯百脈中流淌最終流入丹田氣海,讓他氣海中的先天一氣更加的壯大了,那些被小火鴉吸收走的真氣,一點點的回來, 一轉,兩轉,真元在增長。
元神中意馬昂首嘶鳴,他心神一緊,目光越過千百個山山水水的府邸,到達北靜王府。
王府大門上的兩個門神飛入天空,向著賈府看來,目光在空中交匯,爆發出劈裡啪啦的火花。
青玉葫蘆中的小火鴉猛地睜開眼睛,兩道太陽真火一下子洞穿虛空直接打到門神身上。
砰砰!
兩個門神跌落空中,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流淌下來。
朱紅色的大門燃燒,神像中兩位神仙神情扭曲,痛苦的在畫中打滾。
北靜王府中,層巒疊次的數百房間中,一處人跡罕見的破舊的桐木搭建的房子,一個玉面少年坐在供桌前的蒲團上,身邊是另外一個面容相似的呆滯少年。
供桌上是一尊持劍的神像,神像用一整塊白檀木雕刻而成,高十八米,雕刻的栩栩如生,連披風上的褶皺都清晰可見。
門神跌落空中的瞬間,供桌上的三柱法香突然自顧自的燃燒起來,嫋嫋輕煙中一個面相威嚴的神靈毫無感情的俯視著眼前的北靜王水溶。
“恭迎老祖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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