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士隱無奈的喝了口茶,心道這麽尷尬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啊!
城門處一陣騷動,原來是咱們的六魁首入城了。
圍觀的百姓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人,一邊是對他恨之入骨的老勳貴、老世族,一邊是對他非常歡迎的新貴、中小地主(寒門)、市民。
老世族的人虎視眈眈的,真正在前面的都是家中的一些浪蕩子和惡奴,嫡系子弟和有出息的子弟跟甄士隱一樣躲在東月樓上看熱鬧。
東月樓的視角非常好,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豔冠京華的薛寶釵,和鐵拳鎮三山的色藝雙絕的林妹妹全都圍到了他的身旁。
賈琮甚至聽到了一地心碎的聲音。
這令他更加高興了,他攜帶這六魁首的聲望,以及天下最有錢最有活力每年給聖上繳納國庫一半的稅收的兩大商會的支持進京,若是不能讓天下震動,老世族心碎,那才是失敗呢!
天子派來的人也等著了。
六魁首一旦進京,要第一時間去皇宮,來的是天子身邊的大紅人戴權。
東月樓裡面心碎的聲音更大了,這一次不單單是老世族,有志於和六魁首掰掰手腕的士子也心碎了。
天下第一寵臣,天下第一才子。他還那麽年輕,甚至有漫長的時間去做他想要做成的一切。
賈琮連忙下了馬,行了一個大禮道:“勞累內相在此等候,琮心感不安。”
戴權笑眯眯的打量著剛剛過了黃口小兒之年的少年,心下不由的歡喜,當年投注真是沒有投錯啊,給赦大老爺那裡一個方便,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收獲。
天子的內庫都是他在掌握,每年鹽商總行送來多少錢對外朝的人是個秘密,但對他這個內相大總管來說,是實打實的驚人。
京師大營的人為何在數不清的整合裁汰,甚至高強度的訓練中沒有出現叛亂造反,純粹是銀子砸出來的。單單肉蛋的損耗,去年全年就是上百萬錢。沒有這位六魁首在外周旋,哪裡來的天子穩坐釣魚台。
不管外面怎麽折騰,進了多少讒言,在他這個內相看來,天子和賈琮兩人之間的默契和信任是絕對很難打破的。
天子本來就是個至情至性的人,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賈琮只要不辜負天子的信任,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而且戴權更是通過其他渠道明白,賈琮本身掌握的力量其實已經比天子更大了,只是這些力量分散的很。
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天子,作為一個聰明人,他知道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員外郎莫要客氣,天子已經在暖閣久等了。”
這話說完,現場沸反盈天啊!天子都要久等,這是多大的榮耀。同樣這又是多大的壓力。東月樓上不少人已經要悄悄退場了,這種事情還是少聽為妙。
老百姓卻顧不上這些,那個為他們帶來各種便利的文曲星,榮國府的琮三郎,誰不愛呢!
他們歡呼著,雀躍著,尤其是聽到女總裁寶姐姐一聲為慶賀六魁首回京,今日江南商會所有商品統統八折,更是興奮了。
轟的一下!
就像是一顆火星落入了滾油之中,現場跟邁克傑克遜的演唱會一樣炸裂了。
老百姓歡呼著如同洪流一樣衝入江南商會的大賣場。
戴權笑道:“看來六魁首不如女總裁受歡迎啊!”
賈琮道:“人人都愛女總裁。”
現場的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二人騎馬向著皇城而去。寶姐姐和林妹妹也趕忙跑去榮國府報喜,他們今天都會在榮國府跟著一起慶祝。
林如海下朝後也會到榮府來。
皇宮!
暖閣中的正隆帝正襟危坐,尚書省那裡承上來的奏折還有厚厚的一遝,他已經這樣不動的批改了四個小時了。
賈琮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忙碌。這場由賈琮掀起的工業革命,從一開始就爆發了強勁的動力,影響了社會的各個方面。
整個天下的治理也出現了格格不入的情況,不要說他這個深宮大院裡的皇帝,就是外面從地方升上來的參政,宰相也有些跟不上節奏。
中書省的舍人們扔到天下去采風的七八批次了,但是弄來的情況更加光怪陸離,看不清楚了。
很多法令現在都是地方官員根據不同的案子自由裁判,春秋決獄的情況比往前五十年加起來都多。刑部和大理寺,加上禦史台快要炸了。地方上推到中央的案子堆積如山,個個都是火藥桶,一旦判的不好,就要物議紛紛。
正隆帝的眉頭可以夾死蚊子了。
戴權有些心疼,這個天子上有太上皇,外有勳貴掣肘,還趕上了天下紛亂,真是不容易。
他等著天子批完了一個折子,趕緊上前道:“官家,賈翰林回來了。”雖然給賈琮生了官,但天子這裡稱呼他一直就是翰林。
正隆帝抬頭,站起來走了兩步,按住賈琮的兩個肩膀,哈哈大笑道:“看看是誰,我們的京都第一才子,六魁首的小賈翰林回來了。不錯,長的更加壯實了。”
賈琮道:“都是托陛下的洪福。”
正隆帝道:“少說那些扯犢子的話,什麽時候跟朕這麽客氣了。過來坐好。”
這位皇帝大叔倒是越發的會籠絡人了。
別看賈琮是個六魁首,但真的不尿文人那一套。他的正經職業是修行者,自在灑脫,唯我唯心才是他的本色。
“陛下召臣入京,不知道有什麽要臣去做的。”
“你知道南安郡王被抓了吧?”見到賈琮點頭,正隆帝繼續道,“朕不準備出錢贖人,更不想公主和親。你想個辦法!”
“陛下,若僅僅是這兩個目標,不用臣也能做到。”
“四王最近和上皇走的近了一些。”正隆帝為難了很久,最後還是想起當初賈琮幫他和太上皇彌補關系,把他的擔憂提了一下。
賈琮心中起了巨大的波瀾!
這位太上皇又要搞什麽么蛾子,退位這麽久,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難道是老糊塗了,被人一忽悠便忍不住的出來指手畫腳?
“陛下,江南地區有名醫逍遙生,臣有幸相處。其有言,人老之後便會感到孤獨與害怕,如同小孩子一樣沒有安全感。所以子女們便不能把他們當做成年人,要像普通人家對待自家最疼愛的孩子那樣去哄。這樣老人才能健康,長壽,沒有煩惱。”
正隆帝多聰明的人,一下子就聽懂了話外之音,不就是要他多哄著點老爺子嗎!
這個賈翰林果然有兩把刷子,怪不得當年一進宮就得了太上皇的歡心。
他笑著罵了一聲滑頭,然後道:“近來百姓之間糾紛一日多似一日,天下臣工眾說紛紜。翰林,朕聽聞金陵城的訴訟雖多,卻沒有惡性案件,是否有什麽治理的良言呈送與朕。”
良言當然沒有,這是保守社會轉型期必有的混亂,只能盡可能的減少,真的沒辦法禁止。
“陛下,這個話題有些大,容臣回去之後好生思考,然後在上奏本。”
“好, 你去吧。給你三天時間,先把南安郡王一事想出辦法。”
“臣領旨!”
接了這麽一個大活,賈琮趕緊的從宮裡面撤了。
現在皇宮的龍氣越來越濃了,待的久了,他怕自己又弄出什麽大動靜來。
京中各方勢力混雜,尤其是甄士隱和僧、道二人,令他很是忌憚。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怕的是他背後那個莫須有的道君,可不是怕他本人。
而且真發起狠來,殺了他,佔住了道理,又沒有下死手弄個魂飛魄散,也不一定會引動道君出手。
要知道天下是有輪回的,萬一道君認為是該有的劫難呢!
賈琮知道他背後沒有道君,僧道二人逼到牆角了,也會抱著這個道君不理睬的僥幸心理出手。
所以他先穩一穩,動靜小一點。
說起來甄士隱和僧道二人也來到京城很久了。他們住的是城外原來賈敬的玄真觀,到京城這段時間是眼睜睜的看著氣運金龍生出五爪,長出龍角,氣勢從原來的普通小山丘長成如莽莽昆侖。
也是因為這個,甄士隱才熄滅了直接硬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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