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江上起了霧!
一艘快船從江岸開出,在大霧的掩蓋下迅速的離開了碼頭。
“細皮嫩肉跟個小娘們似的!”
“大哥,別著急下口!不如讓兄弟先玩玩,玩膩了再吃!”
耳邊傳來一個極度猥瑣的聲音,腦袋暈暈乎乎的,仿佛被什麽東西砸過一樣。
他努力的想睜開眼,才發現眼睛被人用黑布蒙住了,又想動一動手腳,手腳也被人綁了。
不能急!
先弄清楚情況!
林平之心下告誡自己!
外面有江水聲,身下在不停的晃動。這是在船上!
他屏息凝神仔細的傾聽,有五六道呼吸聲,其中兩道綿長而微弱,一聽就是功力精湛,修煉有成之輩。
他家是開鏢局的,當然知道江湖上的人多是憑著幾手外門招數,混個不大不小的名聲。
真正修煉內力有成的,都是名門大派或者世家大族。
內功秘籍就跟鳳凰身上尾巴毛一樣稀少,出來那麽一兩本,江湖上就得狗腦子打成豬腦子。
這兩人內功一聽就是正統的路子,絕不是什麽歪門邪道速成法子。
林平之心涼了半截,他其實不怕那種旁門左道,就怕這種基本功扎實的人。一旦鬥起來,他們一板一眼很少犯錯,自己這種武林小白豈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還有兩道像是拉風箱一樣呼吸聲,聽方位好像是口出汙穢之言的兩位,應該不是什麽重要角色。
他還在這裡想著,只聽一個聲音喝到:“鬧什麽鬧,誤了大人的大事,你擔待的起?”
“張大嘴,旁人怕你,我……”
“我”字沒說完,只聽當啷的一聲,接著就是“嗬!嗬!”的漏氣聲和倒地聲。
“張大嘴,你殺了他?”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然後又是一陣奇怪而詭異的沉默,有人拎著方才的倒地之人到了船外,拋入江中。
真是一言不合就殺人!
林平之聽的五味雜陳,這次遇到狠角色了。
他仔細的聽著,走路之人步履沉穩有力,吐納如蛤蟆咕呱,猜測應該是氣血強大,引發了五髒六腑的共鳴。
還有一個氣息似有似無,以至於他不敢確定,生怕是錯覺。
很棘手了!
船內至少有一個劉正風那樣的高手,還有兩個名門正派水平的真傳弟子,以及一個氣血強大五髒共鳴的猛人。
他們是誰?為什麽要把自己抓到這裡?聽其背後還有人主使,主使之人又是誰?
還有他們是通過什麽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弄來的?
他開始回憶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麽!
先是有兩撥普通的匪類挑釁,被師兄弟隨手打發了。
接著是聞香教的金雕手王二郎,被自己下了毒投江喂王八。隨後收服聖女王大丫,師兄弟幾個上了大船。
到這裡一切都很正常!
他繼續想,隨後大船行走了一段時間,水手們建議停船靠岸休息會兒。於是他們找了一個碼頭,因為時間太晚,就在碼頭上的客棧休整。
當夜並沒事情發生,後來就是吃飯。難道是飯菜有問題?不對,系統自從跟著自己學習了數理化之後,明顯的會對各種入口毒藥有提示。
幾個師兄弟也不是首次跑江湖,不可能會不小心。
自己的毒藥因為是後世工藝配方,針對的又是神經系統,這才能騙過從未見識過的他們。
但江湖上的現有的下毒手段,勞二哥,梁發應該能察覺出來,不然華山派早被人端餃子了。 再想想,再想想,不要急!他心下再次告誡。
王大丫!聞香教聖女!會不會是她呢?
林平之不敢想,若真是她有問題,那自己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不可能,辟邪真氣和自己的魅力有多強,他很清楚。連勞德諾這種臥底都抗不住,何況是受了反噬的王大丫。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
唰!
一個人撕下了他的眼罩!
燈光晃入他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復正常。
他掃了一圈,沒有什麽雕梁畫棟,也沒有什麽人伺候,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標記,就是一艘普普通通江船。
船上的眾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除了不似善類看不出什麽特別。
他盯著為他撕開眼罩的人問道:“諸位是哪個道上的,受誰指使來與林某作對!”
這些人不過是被人推到外面擋槍跑腿的,真正的幕後大佬並不在,因此他懶得廢話。
“兔兒爺,膽子不小!”那喘息如破風箱的男子伸手就要來捏他的臉。
林平之陰沉沉斜了他一下說到:“爺爺抓曲洋的時候,倒是沒見著幾位。不放把你們的名號報上來,也把背後主事之人報上來,讓爺爺知道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
那猥瑣男子被他眼神看的一驚,想起背後之人的吩咐,不敢再動手,訕訕的退到一旁。
一個臉上刀疤縱橫的漢子從懷中取出一塊東西,咧開大嘴嚼的津津有味。看到林平之盯著,便拿到他的嘴邊問:“要不要嘗嘗滋味。”
他仔細一看,是一隻頗為好看的女人的手。
瞬間一股冷意從頭頂直下腳底, 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起來。
那漢子便哈哈大笑,仿佛對他的反應極為滿意。
不能怕!
林平之學著系統傳授的華山基本心法的呼吸吐納,穩住了心神,然後忍著恐懼與惡心再次仔細的看了一遍。
他跟著笑了,說到:“這隻手處理的並不好。處理不好的人肉味道酸,比較柴,吃起來一股子尿騷味,便是最難吃的狼肉都比這個好。”
那刀疤臉男子哽了一下,問道:“這麽說少俠是吃過了?!”
林平之沒理會這個問題,繼續說到:“南北各路好漢中,當屬漠北的一對馬賊對此最有研究。按照他們的說法是練武之人身上的肉結實,吃起來有嚼頭,因此他們專門尋練武的人來吃。這一派可稱為馬賊派!”
刀疤男子強作鎮定,說:“少俠懂的倒是不少!”
林平之不理睬他,繼續道:“嶺南有五個兄弟,被人稱為嶺南五凶,最喜食小兒之肉。說什麽小兒之肉大補,又最嫩,吃起來入口即化……”
他尚未說完,刀疤男子的手就開始抖,腿也有些不穩。
他猛地直面而視,眼睛迫出駭人的光芒,嘴角咧開一笑。
刀疤男子一把扔開了手中東西,撒丫子便跑。
林平之:“這位好漢,你怕什麽!人吃六畜,同樣是肉有何不可?我還有好多沒說……”
那人跑的更急了,撲通一下落入水中,一秒鍾都不敢停留,手腳並用遠遠的朝著江對岸遊去。
“哈哈哈哈哈!”林平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