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武俠?”霍旭永翻了幾頁，忍不住問道。

　現代武俠在電影市場太少見，幾乎沒有太成功的案例，所以做這樣一個項目，風險很大。

　張歎說:“我寫《小戲骨》的時候，華夏影視市場沒有這種小朋友的戲;我寫《女人三十》的時候，影視市場也很少有這種以三位女主為視角的電視劇;更別提我寫《隱秘的角落》和《沉默的真相》，那時候影視市場這種懸疑劇都是撲街的。”

　霍旭永笑了笑，張歎的話雖然挺狂，但說的都是事實。

　他點點頭，不再質疑，繼續低頭看劇本。

　一個電影項目要立項，工作非常複雜，霍旭永雖然同意了，但是他無法完全做主，投資好幾個億呢，必須公司董事會來決定，所以他拿著劇本回去後，第一時間向更高層匯報。

　張歎只能等待消息。

　他回到酒店，發現手機上有很多未讀信息，是班級群裡的。

　“張歎來了北平?晚上出來聚聚怎麽樣?”

　“張歎來了?見見面聊一聊吧。”

　“晚上7點，在君悅大酒店。”

　……

　張歎奇怪，怎麽群裡的人知道他到了北平?

　他往上翻閱聊天記錄，終於看到蘇瀾的話，是她在群裡透露他昨天到了北平。

　主持今晚反角的是王玉。王玉去年在浦江受了張歎的大忙，所以從那以後對他比較殷勤，這次得知他到了北平，熱情地在群裡發出邀請，響應者很多。

　晚上七點，張歎出現在君悅大酒店前，王玉在大廳裡等待他，見面後寒暄幾句後，說道:“張歎，今天來的同學比較多，有十多個，大家都很想和你見見。”

　張歎:“好啊，人多熱鬧，不過我不是美女，有什麽好見的。”

　王玉笑道:“你比美女還吃香，你現在事業做的風生水起，大家都想聽你講講圈子裡的事情。你知道的，畢業後，大家一大半的人在圈子裡混，許多人還沒摸著門路呢。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的魅力比你想象的更大。”

　張歎沒再多說，和王玉進了電梯。

　王玉察言觀色，見張歎並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心裡落了一塊大石頭，旋即想到什麽，又提起了心，小心地問道:“張歎你別生氣哈，李凱也來了。”

　“李凱?”張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旋即想到這是他大學室友，和他是對頭，他的“海王”名號，就是這廝傳的。

　“他怎麽來了?”張歎問道。

　“是我也不知道，在群裡的時候他沒說，到了酒店我才知道他來了。”

　“來了就來了吧，總不能把人趕回去。”張歎說。

　王玉松了口氣，笑道:“那倒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事情都過去了。”

　電梯到了8樓，兩人步行而出，到了一間包廂外，本來張歎走在前的，但是進門的那一刻，王玉搶先入內，拍拍手，對正在閑聊的眾人說:“大家看過來啊，張歎我給你們請來了，是不是掌聲歡迎一下！”

　話音落下的一刹那，現場安靜一片，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站在門口的張歎。

　張歎自信而從容地微笑，和大家對視。

　不論是外形，還是氣質，他的變化太大太大，以至於眾人精神恍惚，想了想，才勉強把眼前這個人和記憶中的張歎對上號。

　張歎看到了李凱，和大學時沒什麽變化。這是一個瘦高的青年，頭髮比較長，蓋住了耳朵。他的目光和張歎對上，下一秒就閃躲到一邊。

　大學的時候他平視，甚至是俯視張歎，而現在，他只能高山仰止。

　大學畢業後，他躊躇滿志，進入了一家文娛公司，到一個電視劇項目組做場務助理。這個職務聽起來像打雜的，但其實特別重要，工作繁雜，什麽都要管，什麽都要了解。他乾的特別吃力，漸漸的力不從心。有人的地方，人際關系永遠是最複雜最難管的，他沒處理好與演員及工作人員的關系，被人排擠，最終被踢出了劇組。之後攆轉多個崗位和公司，越混越不如意，電影名校畢業生的驕傲被打擊的蕩然無存。

　社會的毒打讓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定位，不得不更加的務實。比如這次聚餐，換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來，車拉轎抬他都不會來。在他眼裡，張歎為人卑劣，給他提鞋都不配。

　但是，現在是他主動來的，悄無聲息來的。當他到場時，他清晰地看到了王玉臉上的驚愕，也看到了其他人的詫異。他和張歎勢如水火，人盡皆知。

　有人怕他鬧事，委婉地告誡他不要亂來。

　他們哪裡知道，他哪是來鬧事的。他只是來看看，張歎是怎麽屌絲逆襲的，他不相信這是真的！如非親眼所見，他絕難相信。

　張歎進門的一刹那，他的固執就動搖了。

　張歎主動和他打招呼，朝他笑著點了點頭。

　兩個人已經不在同一條路上，他在前，吃了沒事老往後看幹嘛，前方的風景不美嗎。

　浦江，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小米是小夥伴中最後一個離開的，丁佳敏來接她時，寢室裡還有不少小朋友，丁小海聽到動靜，坐起身，打著哈欠看了一眼，見是她，繼續躺下睡覺，但翻來覆去，睡不著。

　“餓了嗎?”

　出了院子，上了車，丁佳敏把打包的炒年糕遞給小米。小米喜歡吃炒年糕。

　小姑娘點點頭，捧著小份炒年糕吃起來，夾了一塊，喂給丁佳敏吃。

　快到家裡時，丁佳敏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了，是所裡打來的，有人報警，詢問她能否出警。

　丁佳敏側頭看了看小米。小米嘴巴嘟嘟，炒年糕在嘴裡忘了咀嚼，也看著她。

　“好， 我馬上過來。”丁佳敏最終說道。

　掛了電話，她向小米解釋:“姐姐還有工作沒做完，要再出去一趟，小米先回家睡覺好不好?會不會害怕?”

　小米點點頭。

　丁佳敏欣慰地說:“我就知道小米不會害怕……”

　小米打斷道:“我害怕，小米怕怕的。”

　“啊?”

　這劇情不對呀，勇敢的正義萌警不是應該自信地大聲回答我不怕嗎。

　小米快速嚼了嚼嘴裡的炒年糕，咽下去後飛快地說道:“榴榴說晚上小孩子一個人在家，會有夜貓胡子來抓。小白也說，床底下會有小鬼，嗷嗚嗷嗚吃小孩。”

　丁佳敏哭笑不得:“沒有的，世界上沒有鬼，那都是嚇人的。”

　榴榴和小白平時和小米說些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