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室裡漆黑一片，只有大銀幕上一片明亮，底下坐了七八個人。

沒一會兒，燈光亮起，張歎揉了揉眼睛，身邊的許健詢問:“怎麽樣?張歎。”

“很好，和我腦海裡的畫面差不多。”

許健忐忑的臉上露出笑容:“那就好，有建議嗎?”

這時導演李亮也過來，附和道:“對啊，張歎你是原創第一編劇，你有什麽意見建議沒?”

今天大家在製片廠的放映室裡，觀看新鮮出爐的《倒霉熊》，幾位主創人員都來，比如導演李亮，編劇張歎、許健，還有薑蓉。

配樂師說:“我有兩點建議，我……”

李亮打斷道:“等等嘛，先問的張歎，讓他先說完。”

配樂師尷尬地笑了笑，沒再吭聲。

張歎不僅是《倒霉熊》的編劇，而且浦江電影製片廠能拿下這個項目，是他和浦江電視台溝通確定的，地位不一樣。

到現在，浦江電視台依然很看重張歎的意見，李亮和那邊打過不少交道，知道是他們那位女總監欣賞張歎。

有好幾次劇本方面有分歧，都是張歎在中間做協調的。

張歎雖然離開了動漫部，但是當時離開的時候跟電視台承諾過，離崗不離職，凡是《倒霉熊》這部劇的事，都可以找他，他隨叫隨到。

張歎:“100分的話，我覺得有80分了，硬是要說的話，當然也有要改進的地方，有三點……”

聊了一陣後，張歎要離開，李亮詢問他有沒有時間下午去電視台開會，商量上映的事情。

《倒霉熊》還沒做完，目前隻做出了前10集，但是夠了，邊製作邊播出，每周播放兩集。

張歎想了下，婉拒了，下午他要去劇組，再說，去電視台開會不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日常會議而已，他去不去都無所謂。

李亮果然沒再多說，感謝他後，各忙各的去了。

張歎離開放映廳，去找“手辦大王”劉大文。

劉大文正在和人吹牛。

“我不僅追星，而且致力於跟她們交朋友，蘇瀾和我的合影看到了嗎?就我朋友圈有！我去劇組見過她幾次，真人比照片更漂亮，漂亮多了，她特別喜歡我做的手辦，找個時間，我們私下裡約一下。你說我為什麽和她這麽要好?因為愛好相同啊……”

“陳飛雅?陳飛雅也和我是好朋友啊，她和蘇瀾在一個劇組，我去見蘇瀾的時候，也會順便見見她……”

“照片?有啊，你要看嗎?簽名?那當然有……”

“我怎麽搭上線的?張歎是我兄弟啊，我去劇組他不得招待我?什麽?兄弟到底是兄還是弟?他肯定是弟弟啊，我……啊，張，大，哥，你來了啊，啊哈哈~~~”

張歎笑了笑，沒拆穿他，把一張海報交給他，說:“陳飛雅的簽名，還有贈送的一句話。”

小聲說:“私密話。”

劉大文精神一振，竟然還有額外收獲，好啊，他就喜歡私密性的東西。

“張歎好久不見。”

“張歎你大忙人啊~”

……

圍在一起聊天的幾位紛紛和張歎打招呼。

所謂的大忙人，精華在於一個“大”字。

小角色是不配用這個稱號的，只有有了一個地位和聲望的人，才能被冠以大忙人。

張歎和大家招呼一聲，走了，不打擾劉大文吹牛。

有他在，劉大文放不開，這位手藝哥在異性面前唯唯諾諾，在同性面前卻重拳出擊，虎虎生威。

當天晚上，張歎忽然接到《倒霉熊》的導演李亮的電話。

他先是說，已經和浦江電視台確定了動畫在電視台播出的事宜，

接著問:“這部動畫一定要在網絡平台播出嗎?”張歎不明所以，但很肯定地答道:“一定要。”

李亮不確定地問:“網絡平台真的有人看嗎?這部動畫，我們的受眾主要是小孩子，渠道是電視台，網絡平台估計吸引不了太多觀眾。”

張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怎麽了?電視台那邊對這個有問題?”

李亮說:“今天開會他們說網絡平台沒必要。”

張歎說:“這一定有必要，這部動畫的受眾根本就不只是小孩子！除了50歲以上的老人，其他的年齡段都是我們的受眾。”

“啊?”李亮驚訝不已，“半全年齡段?這。”

他想說這不可能，但及時忍住了，委婉地說有這個目標也好。

張歎不放心，說:“李導，明天有空沒?我去找你聊聊。”

李亮爽快地應下了。

掛了電話，張歎來到陽台，看到院子裡的蹦躂的小白，招手喊道:“小白，上來。”

小白昂著小腦袋說:“你下來耍耍噻。”

張歎:“你上來嘛。”

小白:“你下來耍耍噻。”

她身邊很快來了五六個小朋友，紛紛昂著小腦袋，地裡的小蘿卜頭，朝陽台上的張歎招手，七嘴八舌。

“張老板你下來耍耍噻。”

“張老板快來，寶寶做飯給你嗷。”

……

“好好好，我下來。”

張歎給這群瓜娃子看《倒霉熊》，看看她們的反應。

第二天，張歎來到公司，底氣很足，因為昨晚瓜娃子們笑的前俯後仰，一個個追著他要往下看，可惜沒了。

從此，小紅馬學園裡多了一群追劇的小盆友。

“張歎，這邊。”

許健把他帶到一間會議室裡，李亮和這部動畫的發行負責人都在。

發行負責人姓王，他先是介紹道:“是這樣的，我們一直在和電視台那邊對接溝通，現在《倒霉熊》的上映渠道已經定了電視台，網絡平台我們的意思是要上，也這麽跟他們提了，他們一開始是同意的，但是昨天開會的時候，卻又不同意了。”

張歎問:“先是同意，後來又不同意，什麽原因?”

“我打聽到，是他們和各個網絡平台聯系的時候，沒拿到好的條件， 他們就不想談了，本來在他們的計劃裡，網絡平台就是可有可無的，主要是他們自己的電視台。”

張歎:“是網絡平台不看好《倒霉熊》嗎?”

王部長苦笑道:“確實是，這點我們在和平台打交道時，也能感受到。畢竟，現在的主流動畫講究故事性，而《倒霉熊》沒什麽故事性。”

張歎問:“你們下次開會什麽時候?我去一趟，他們那邊的負責人是誰?到時候會參加嗎?”

王部長說:“會可以臨時約，他們負責的是市場部的部長，姓劉。”

李亮說:“要約的話，現在就約，抓緊時間。”

“好，那我現在就聯系。”沒一會兒回到會議室，說:“下午3點，您看可以嗎?”

李亮看向張歎:“以你的時間為準。”

張歎點頭說可以。

開完會，張歎回到他的那間辦公室，好好想想下午開會要講的事情。

會議室裡只剩下李亮和老王。

老王說:“導演，下午能行嗎?這樣冒冒失失叫人來開會，如果沒準備好，事情反而難商量了。”

李亮擺擺手，沒說話。

老王繼續說:“其實我覺得，《倒霉熊》在網絡平台播不播，影響不大。或者，可以先在電視台播出，效果好，反響不錯的話，再考慮搬到網絡平台。”

李亮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張歎堅持啊。若是一般的編劇，他說了算，但，這不是張老師嘛。

老王還在巴拉巴拉，李亮擺擺手，說:“先按照張歎說的做，不行我們再另外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