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測試實驗果的品質的結果出來之後，唐笑一直心情不好，高旗在看到結果之後也是，因為兩人都對這裡的土壤和氣候條件都很有信心，他們認為這裡種出來實驗果肉不說出類拔萃，也應該能夠算是優秀，課測試結果出來之後，這裡種植出來的冰糖橙很平庸，根本無法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上談什麽競爭力。

“冰糖橙甜度和果香味的高低的三大要素，光照、降雨和土壤，我們這三大要素都挺好啊，為什麽這冰糖橙的味道還是沒達到理想的狀態呢?”唐笑反覆翻看著打印出來的結果，有些不敢相信。

“吃起來不錯，但老實說，的確沒有達到專家帶過來的優質果的水平，這優質果都沒有多麽好賣，咱們這個要真到市場上，那可能更不好賣了。”高旗說著，又吃了一瓣冰糖橙。

“你看咱們這裡各方面的條件都已經很適合種植優質冰糖橙了，為什麽還是種出這種普通的冰糖橙呢?這種口味的冰糖橙市面上一抓一大把，這該不會又像之前那些項目一樣，滯銷的滯銷，取消的取消吧。”唐笑越說越氣餒，越說越把後果想象的月嚴重。

“別想這麽誇張，唐笑。”高旗拍了拍唐笑後說。

“我這搞金融出身的，就是會聯想到什麽連鎖反應、蝴蝶效應，這想得誇張一點有些消極。”唐笑說著，拿了一瓣橙吃了起來。

他們今天吃了不少的橙，或許是因為攝入糖分過多的緣故，有些脫水的感覺，吃了這麽多橙子，竟然還是口渴。

高旗微微歎了一口氣後，看著眼前的實驗果樹說:“話說回來，我們這就是在自取其辱嘛，自己測試出來的結果不怎麽樣，還讓人家專家來測，這幻想著專家能給你這果子測出好味道出來?咱們這不是有四十多株果樹的嘛，我們只是抽樣測試了一部分，咱們再測試一部分，或許能找到問題所在，這得放棄幻想了。”

現在由於從新M村到果樹實驗地的路還沒有修通，所以只能硬爬，高旗和唐笑兩人每天都要爬三趟來回，早上一趟，中午一趟，吃完晚飯再來一趟，美其名曰鍛煉身體，實際上上高旗每天晚上都腰酸背痛，而且爬這種土路上經常把衣服弄髒，這時候高旗感覺自己再次回到了從前的工地狀態，懶得打理自己了。

現在他們還沒測試到每一顆果樹的每一顆冰糖橙，他們依舊在找原因，如果在果園建立後開始大規模種植，還不能讓這裡的冰糖橙變得出類拔萃，那這將不會是一個致富項目，而是一個維持收支平衡的項目了。

到底是預期太高，還是根本就評估失誤呢?高旗在躺在床上看著評估報告，心裡不禁發問，他本來沒有躺在床上看材料的習慣，不過，這些天背著一些設備爬上很累，有些坐不住，躺著更舒服一些。

他心底裡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如果不能出類拔萃，那意味著平庸直至被淘汰，這也太殘酷了！

雖然她覺得心底裡冒出來的這個聲音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他認為這就是現實，現在水果市場競爭很激烈，在全國各地都有優質的水果，如果不能在品質上出類拔萃，那就意味著在茫茫“果海”中趨於平庸，直至被淘汰。

現在雖然有不少電商平台和國家政策對於這些農產品的扶持，但扶持歸扶持，打鐵還需本身硬，如果產品本身不過硬，經受不了市場的檢驗，那顯然是不行的。

前些天，高旗自認為已經成了冰糖橙方面的專家了，但經過這些天上山實驗之後，他又轉變了這種想法，他認為自己這個所謂的專家只不過是半瓶子水的專家，

根本沒有任何科學理論和數據支撐的專家，僅僅靠經驗和網絡上、過時的書籍上看到的那些籠統的理論，顯然是不夠的，但現在他礙於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和精力去重新學習系統的理論知識，只能就此作罷，現在他只能求助遠在部委裡的周筱雨了。當他這麽多天之後再次打給周筱雨的時候，再一次有了如沐春風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用這種有些浮誇的形容詞來形容這種感覺一點兒也沒錯，因為高旗除了和父母打電話聊天之外，也就會和部委裡的同事聊聊了，唯獨和周筱雨聊天，會感覺身心很放松，真的有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周筱雨接起電話的第一句話並不是那些客套話，而是帶著抱怨的口吻說:“這麽多天才打電話給我，我以為你都把我忙忘了呢。”

“工作忙呀，有的時候想打電話給你，可下一秒鍾工作就來了， 這做著做著，就全都忘了，我這記性。”

“這理由好爛，而且還讓人感覺不尊重人，不過你一定說的是真的，因為你向來不會說什麽哄人的話，你這一點挺可愛的。”

這時候高旗和周筱雨的聊天才像是朋友之間的聊天，他們相互調侃和揶揄著，不過當高旗問到周筱雨最近有沒有談男朋友的時候，她靜默了一會兒，甚至有些生氣的說:“謔，你這是什麽意思，嫌我歲數去了沒有男朋友啦?”

高旗一愣，尷尬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

有些回甜味橄欖味再次湧上心頭，高旗每次和周筱雨聊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每次他感覺想進一步說話，卻又說不出口，這就是產生苦味的原因，不過，只要回憶起那些他想說出的話的時候，都會有種回甜味，他回憶他想說的那些話的時候，都會回憶起周筱雨的面龐，只要周筱雨的面龐出現在高旗腦海中，甜味的甜度就會達到頂點……

“開玩笑的啦，你這麽認真幹嘛，我又不是指責你。”周筱雨打破了高旗的沉默。

高旗笑了笑，說道:“幫幫忙，我們的冰糖橙現在甜度和果味不夠好，你們最近不是在幫農科院的搞規劃和信息化建設嗎?一定能聯絡到真正的果樹農業專家……”

高旗和周筱雨第一次聊到了甜味，不過是橙子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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