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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紈絝,沈總他超愛》一百六十二 你能撿回來這條命都不錯了
當年的事情說起來也並不算複雜。
 岑璿十三歲那年忽然迷上了游泳潛水,她這個人喜歡什麽肯定都是要嘗試的。
 反正也不是什麽不好的習慣,岑老爺子也就由著她了。
 不過她這人,從小喜歡的還真的並不是普通的東西,她愛上的,是到波濤洶湧的海浪之中暢遊。
 第一次下海的時候嗆了水,碰上了水母被蟄傷。
 她倒是半點都不在乎,換了個海域繼續玩。
 岑老爺子勸說幾次無果之後只能安排人盯著。
 可她的性格,屬實是算不上安分守己的。
 岑璿逐漸練成之後無論是下海游泳還是潛水都能夠遊刃有余,她也慢慢的喜歡上了晚上的海洋。
 一片漆黑之中探索未知,每次下海心臟的跳動都比平常時間更加猛烈。
 雖然每次宋歷都說她是去送死的,但就她這性格,除非是她自己玩膩了不願意了。
 否則的話沒人能阻止她。
 岑璿也從一開始的帶著保鏢教練下海,到慢慢的自己也會大晚上溜出去。
 去的海域也從淺海逐漸往內延伸。
 遇到沈霽淵的那個晚上,她自己一個人去的落霞灣。
 看了夕陽西下的落日之後,岑璿自己駕著快艇出海。
 她換好潛水設備之後下水遊了兩圈,等到想要返程的時候快艇出了故障無法啟動。
 找出通訊設備聯系家裡之後,岑璿抬頭看到了遠處礁石上閃爍的光澤。
 月光下隱約能夠看得到被捆綁在上面的人影。
 她也沒多想就穿著潛水服跳下去,遊了半個小時之後順利上了這塊礁石。
 銀白的月光灑在礁石上,海浪不斷拍打。
 月光下的人眉眼低斂,俊美的容貌在月光下鍍了層淺淺的光澤。
 岑璿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男孩子,不由自主的看入了迷。
 半響之後。
 岑璿壯著膽子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面前的人昏昏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虛弱的連撐起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
 她伸手將人身上綁著的繩子解開,扶著他坐了起來。
 動手掐了他的人中之後,人很快清醒了過來。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裡?”
 岑璿率先開口道。
 這大晚上的,他一個看上去虛弱無比的人被綁住丟到這裡來。
 怎麽看怎麽奇怪。
 “你又是誰?”少年反問一句。
 她愣了愣,伸手摸過他的額頭。
 很燙。
 少年很顯然抵觸她的觸碰,但奈何反抗不了,他就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你等等啊,我去給你拿水和吃的。”
 這人擺明了是很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了,就這麽丟在這兒。
 要是再喝不上水吃不上東西的話,肯定要死了。
 “你是誰派來的?”
 靠著礁石的少年氣息虛弱的問了句。
 一聽這話,準備跳回海裡的岑璿轉身到了他身邊。
 她這才反應過來,就算是萍水相逢,她也沒有必須救助這個人的義務。
 更何況還是在被懷疑的情況下。
 “你是被人丟在這兒的?”
 岑璿說著觀察他的神態,這人應該是被困住有一段時間了。
 少年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女孩子穿著潛水服,五官稚嫩,卻精致十分。
 但再怎麽看都是個小姑娘。
 “你覺得我跑到這腳不沾地的海裡,把自己折騰的半死,是我的興趣愛好嗎?”
 聽著他的反問,岑璿能夠看得出來這人也不是什麽善茬。
 看著都快要死了,還嘴上不饒人。
 “你看上去還有力氣啊。”
 還沒等岑璿的話音落下,面前的人直接順著礁石差點滾到海裡去。
 岑璿用盡力氣將他扶起來,這會兒才發現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且全身跟燙的跟火爐一樣。
 偏偏這個時候海上起了風浪,海面也不似剛剛那麽的平靜。
 岑璿的快艇就停在對面,她記得船上有個應急的藥箱。
 出門的時候她帶的背包裡有能量棒,能夠迅速補充體力的。
 岑璿看著倒下的人,長歎一口氣之後起身。
 “算了吧,正好碰上我也是你運氣好。”
 岑璿剛將潛水面罩戴好了,她看著海面上逐漸起來的風浪。
 這麽跳下去,就算是有潛水教練跟著也未必能夠平安。
 少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跳入海中的人。
 他唇角勾起涼薄的笑意。
 這世間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人啊,總是以自己為先。
 海上風浪漸大,這樣情況之下遊個來回極其的費體力。
 成年人都未必能夠做得到,更別說還是個孩子了。
 但岑璿這個人,從小岑老爺子對她評價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倔。
 她不會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是拚盡全力都會去做好。
 不過年少張揚,她比起同齡人,好像更多的是少了點同理心。
 並不算是十分善良的女孩子。
 為此岑老爺子還專門帶岑璿去佛寺吃齋念佛了幾天,希望她做事收斂,多與人為善。
 比如像是今天這樣的事情,岑老爺子要是在這兒,恐怕都不認為自己這小孫女會願意以身犯險,恨不得賠上自己的命過來救人的。
 畢竟海上風險太大,還是在晚上,一片漆黑之中,風險則更大。
 她能夠遊回船上,大可以安心的等著救援的人過來,沒必要再以身犯險返回來。
 這也是少年認定的。
 迷迷糊糊之間,他眼前閃現過了很多人。
 少年閉著眼睛,聽著四周海浪的聲音,慢慢等待死亡來臨。
 一個多小時之後,一個沾了水的背包砸在了他手邊。
 岑璿氣喘籲籲的摘了面罩靠在礁石旁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休息不過兩分鍾,她連忙從包裡拿了水瓶出來,擰開之後往少年口中開始灌水。
 “你要是還能動,就把這個吃了。”
 岑璿說著將能量棒拆開之後塞到他嘴邊。
 四周只聽得到海浪的聲音,月光灑下,如同白晝一樣。
 少年喝了整瓶水之後咬著能量棒恢復體力,同時視線在她身上打轉。
 岑璿氣喘籲籲的看著他,“我可是差點就淹死在海裡了,這次要是平安回去了,你可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我救的。”
 說話間少年才發現她後背上的氧氣管斷了,背著的氧氣罐早就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她小腿上也受了點傷,正在不斷往外冒血。
 “你沒事吧。”
 少年只看著她開口。
 岑璿正在拿了急救箱裡的東西出來,奈何遊過來的時候箱子被海浪撞開,裡面進了水,紗布什麽都用不了了。
 只能簡單的消毒之後就那麽敞開。
 岑璿看著少年半點動作都沒有的樣子疑惑,“你動不了?”
 “被人打了針。”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
 七天不吃不喝,能夠到現在還睜著眼睛已經是個奇跡了。
 兩人等待救援的時候,天邊一道閃電劃破黑暗,原本就波濤洶湧的海上風浪更甚。
 少年眼看著電閃雷鳴,忽然輕笑出聲。
 “恐怕你要陪著我死了。”
 岑璿挪到他身邊,靠在同一塊石頭上發呆。
 “未必,我已經聯系到急救了,很快就會有船隻過來的。”
 少年仰頭看著層雲密布的天空,一道道閃電驚雷像是要將天空劈開一道口子一樣。
 “那些人不會讓我活著回去,你的求救電話打出去了,可不一定會有人來。”
 少年慢悠悠的說了句。
 他們想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在海裡,當然要杜絕掉他所有求生的希望。
 江淮這地方,勢力錯綜複雜,這樣的事情岑璿也不是沒聽說過。
 “放心吧,我找的是我家裡人,無論如何我家裡人一定會來救我,到時候連捎帶把你給救了。”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間多了幾分得意篤定。
 眼看著暴風雨就要來到了,岑璿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從背包最底部翻出來一個玉墜子握在手裡。
 她下海之前換衣服的時候順便將這個收起來。
 少年的視線落在了那個玉墜上。
 哪怕是不懂玉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來這玉墜所屬的玉種昂貴。
 江淮這地方,敢在半夜自己開船出來游泳潛水的女孩子還真是不多。
 她哪怕同樣被困在這裡,也依舊能夠十分自信的相信家人一定會來。
 每個孩子出生的時候,長輩或以金銀玉器寄托祝福,希望這個孩子能夠一切順遂。
 光是看著她的性子都能看得出來。
 她為什麽能有這樣的膽子。
 在家裡,一定是被養的很好的孩子。
 “你剛剛說有人要殺你?”
 閑著無聊,岑璿開始同少年攀談。
 “對。”
 岑璿盯著他看了半天,格外的確定這張臉她肯定是沒見過的。
 整個江淮就找不出來這麽漂亮的一張臉。
 “如果你說的對,要殺你的人能夠操控急救中心的電話,那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家,你是哪家的孩子?”
 她每天跟著爺爺和外公出入,很多人家她也都是認識的。
 能夠長成他這樣的少年,父母一定容貌也很出色。
 少年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顯然是不願意說自己的身世。
 岑璿估計也能猜得到,他肯定不是住在江淮的。
 或者身世是有問題的。
 “你放心吧,我能出去,你就能出去。”
 暴風雨來的時候,海浪拍打礁石的動靜越發大,原本就只有方寸棲身之地。
 兩人緊貼其後,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岑璿精疲力竭,靠在礁石上閉上了眼睛。
 狂風驟襲,緊貼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下意識地在睡夢中尋求熱源。
 少年伸手將她抱在懷裡用力擁緊。
 沈霽淵當年遇險的事情,沈家人是清楚的。
 沈老太太更是明白,所以才會在收到消息的時候安排沈知悅帶人過去。
 沈知悅清楚,敢明目張膽對沈霽淵下手的,隻可能是沈政南一家。
 為了避免過早的牽扯入這些是非裡,她按照老太太教的,隨便找人撥通了急救電話。
 並且給了林以念錢,讓她守在落霞灣查看情況。
 而林以念也按照要求趕過去,不過半山腰上的連環車禍導致的大堵車。
 她去到落霞灣的時候暴風雨已經停了,看到的只是被從船上抱下來的岑璿和躺在擔架上的沈霽淵。
 一片雜亂之中,她聽到了救援人員說的話。
 “這小姑娘還真是挺厲害,敢自己一個人跳海裡去救人。”
 “你是不知道,這小姑娘膽子可大著呢,聽說是被家裡寵的無法無天的,不然也不會大半夜的跑海裡去啊。”
 林以念視線一直落在擔架上的小姑娘身上。
 她來晚了,沒能做到雇主的要求。
 那枚玉墜也正是那個時候掉在了沙灘上,林以念撿起來之後一直藏了這麽多年。
 之後的事情,他們也都清楚了。
 老太太帶著幾人進屋之後,自然也明白沈霽淵帶福叔過來是什麽意思。
 “沈先生剛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在感歎,當初的少年也成長成了如今的模樣,一樣的出色。”
 福叔說著視線在岑璿和沈霽淵的身上環繞。
 “福叔,如果真的是我救的他,為什麽我半點記憶都沒有了。”岑璿疑惑道。
 她忘記的未免也太徹底了一點。
 腦子裡半點記憶都沒有了。
 “你當然想不起來了,在海上那麽長時間,我們接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沒了意識,送到醫院高燒燒了三天三夜,肺部和傷口感染,能救回來這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岑璿眨眨眼,“是嗎?”
 “您從醫院出來之後老爺子就嚴禁您再單獨下海了,之後您就算再想自己一個人出海都已經不可能了。”
 有關這個岑璿還是清楚的。
 她也是從那一年開始,就再也不可能一個人單獨下海。
 當時還是爺爺和外公的聯合圍剿,兩個老人第一次如此齊全的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不允許她再靠近海域。
 不過她之後也不再喜歡去潛水了。
 “至於當時沈先生,是白老先生安排人送到了醫院。”
 白老先生一眼就看出來這其中的問題,為了保證沈霽淵的安全,安排了人守在病房外面。
 也正是那一段過去,讓沈霽淵和白老爺子有了一面之緣。
 之後的事情就一切都能說明了。
 “林以念, 你騙了我這麽多年。”
 沈知悅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什麽大病小病的,我還真當你是個舍己為人的,你把我們沈家當什麽了?”
 林以念臉色憋得通紅,不住的抓著她的手。
 奈何什麽卻是什麽都抓不住。
 “咳咳……”
 岑璿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沈霽淵。
 男人低頭,捧著她的臉輕撫。
 沈老太太歎了口氣,她隻當當年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沒想到,當時救了沈霽淵的人會是岑璿。
 有岑璿這麽個媒介,當然白老先生也牽扯入了這件事情中。
 難怪當初送到醫院之後,沈霽淵就銷聲匿跡了。
 這其中白家費了不少力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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