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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鑰空間》17、
  樓裡的燈光已經全部熄滅,還在不停地晃動著,像是一頭狂舞的野獸。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進去。顧執抬腿朝裡跑去,還好自己沒像章月那樣被完全隔離在外。

  章月沒有注意到顧執的動向,她已經徹底瘋狂,樓梯牆面上的裂縫越來越多,讓章月覺得自己的暴擊是有效的,但其實微乎其微。

  顧執和章月並不知道確切的時間,只有章月知道,這裡的一切會在第五天后被重置,死去的鬼會復活,直接進入狂暴,那她好不容易找回的身體又要四分五裂,白衣女鬼他們又會復活回來,還會有新的闖入者到來,而顧執和陳露將徹底腐爛在這裡,成為整個小區的養分。

  今天是第五天,並且快要結束了,一旦過了零點,自己的復仇又將落空。

  明明就只剩一個秦朗了,公公婆婆,不,是那一對可憎的夫妻,死在自己的手中卻還不安穩,他們對自己做的事,是有悖倫常、天理不容的存在。

  ......

  要不是顧執知道自己沒瞎,此刻樓道裡的景象同盲人沒有區別,不,盲人眼前好歹有光點,他眼前的是真正的漆黑,全靠心中默數台階和樓層。

  手機快要沒電了,不能再開閃光燈。

  顧執已經走過了兩層樓,兩邊牆面像腸道似的蠕動,樓梯也不再是之前那樣的平坦,踩上去還有些碎玻璃聲,那是碎裂的燈泡,還能聽到樓外章月猛擊大樓的聲音。

  繼續摸索著,顧執計算了下,自己差不多要到掛著白衣女鬼無頭身體的那層了,於是他更加小心,數著台階邁上緩步台後幾乎是挪動著,畢竟對方是鬼,頭掉了都能變異,誰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活動的。

  他就這麽一步一步平移著走動,摸索著扶手轉彎,就在轉過身要上台階時,在顧執看不到的角落,一具無頭屍體站立在那裡,在他上樓以後,無頭屍體也跟了上去。

  還好,這一路不危險,之後應該也不會有了。顧執這麽想著,已經來到了五層。

  就算之前樓內的房間被打亂,但他記得章月本來也是要往上走的,那麽現在下面的樓層都可以排除了,只剩下五樓六樓,而且顧執十分肯定,秦朗在的樓層是五樓,至於原因,自然是反光的位置。

  要進入白衣女鬼的家,是通過下方樓梯上看到的折射,那麽最初女鄰居說的話就是不可信的,他們不可能是對門。

  顧執站在五樓和六樓的緩步台上,拿出手機,只剩下5%的電了。既然能通過這種方式打開上面的門,下面的應該也可以,他從容打開攝像頭,調整到自拍模式,把它對準了下方——

  五樓的鐵門開了。

  但顧執感覺自己涼的徹底。

  身後跟著的,正是那具無頭女屍!

  她什麽時候跟上來的?

  她還是要吃了他嗎?

  顧執冷汗直冒,大腦空白了一瞬就飛速轉動起來,這具無頭女屍,是怎麽感應他的位置的?

  顧執裝作沒有發現她,將手機朝向了六樓,繼而繼續上樓,在一扇門口停留了一會兒,用手機屏幕的光撬開房門,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那具無頭女屍也跟了進來,顧執從未如此冷靜過,他若無其事的進了臥室,還不忘在心裡吐槽:孤男寡女鬼,真是道德淪喪。

  顧執憑著記憶在臥室裡轉了一圈,甚至還繞到了窗簾後面,無頭女屍像鎖定了他一樣,一步一跟,都沒有女生這麽追過他!

  就現在!

  顧執乍然關上臥室門,拚了命的往門口跑,逃出去還不忘關上大門,直接下了樓梯。在這個空間裡顧執已經將溜門撬鎖鍛煉的熟能生巧,他摸到了鎖眼,隻用兩秒就開了秦朗家的門,鑽了進去。

  ......

  陳露看著上面暴怒的章月,感覺有些奇怪,她似乎有點過於急切。

  咕嚕...咕嚕...

  好像有東西在地上滾動,但陳露是聽不見的,現在也看不見了,她聽顧執的話,好好站在那裡,甚至都沒轉動下身體。

  “我來幫你吧。”

  陳露真切的感覺到有人從樓裡走了出來,她出聲問道:“趙楊?是你嗎?”

  問出口她就有些自嘲,現在安全了,倒是放松的忘了自己失聰這回事。

  不過對方沒有應答,也沒碰陳露一下。

  這人不是趙楊,他是誰?老男人不是已經被自己打死了嗎?不,鬼也許不會就這麽消失,那現在怎麽辦,她該如何自救?

  “老婆......”黑暗中的男人開了口,“我們回家吧。”

  他手中抱起的,正是白衣女鬼的頭顱,怒目圓睜地瞪著他。

  “都是我不好。”男人的聲音低沉而疲憊,他一直躲在自己家的地下車庫裡,不知為什麽一直離不開這個小區,而要是出去,就會像妻子那樣成為那個人的傀儡,逐漸變得癲狂,隻知殺戮。

  白衣女鬼感受到了丈夫的溫度,慢慢沉靜下來,目光裡回漾著略帶遲疑的恨。

  噠噠噠噠噠!樓裡飛快地跑出兩個男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強行束縛著另一個奔跑,到最後的台階直接滾落下來,而在他們身後的,正是那具無頭女屍,又變成了四肢爬行、張開血盆大口的樣子。

  而女屍追出來後,反而沒有了聲響,這讓顧執又有些恐懼,他一邊禁錮著秦朗一邊站起來,一隻手在黑暗中尋找著,又不敢太大幅度,怕女屍故意假裝成陳露。

  “老婆,我是說真的,跟我回家吧。”

  聽到男人的聲音,顧執很是陌生,但他猜到了這聲音的來源。

  “或許你應該跟她道歉。”顧執開口,“你要是生前能再多關心下她就好了。”

  要是有光,他們就會看到,此刻那個有些駝背的男人,對著無頭女屍的頭流下了淚水。

  “對不起,老婆,對不起。”他低聲啜泣了起來,“我不該多找那兩份工作的,是我沒用,我應該多陪陪你,多和你商量。我之前一直躲著,除了怕那個女人,也是怕再見到你。”

  “我要是能多陪陪你,是不是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男人將頭顱抱在了懷裡,此刻那顆頭顱也淌出了眼淚,大喊出來:“滾!滾!都滾!啊!!!”

  男人看著她:“老婆,你不肯原諒我是不是?老婆,我......”

  “時間不多了,我送她上路了。“章月的聲音響起,“她無法承認現實,除了老妖婆的影響太深,她自己也只能錯下去。”

  承認現實的代價太大了......她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家庭。

  旁邊的居民樓停止了顫動,秦朗被帶到章月面前,樓,沒有意義了。

  ......

  幾分鍾前,顧執進了秦朗家裡,他跌跌撞撞地搜索每一個房間,在最裡面的臥室聽到了秦朗哆哆嗦嗦的聲音。

  “我沒錯,別殺我,都是你不好,是你不對......”

  “不對個毛啊!”顧執根據聲音的方向,精準的將縮成一團的秦朗一把揪起,“我從沒見過你這麽沒用的男人!懦夫!永遠躲在女人的裙擺下!”

  “哦我說錯了,你是男人,你是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你成天家暴章月,怎麽?她欠你的?”

  “出了事只知道找媽媽,怪不得她連死了都放心不下你,你就是個廢物!”

  顧執一邊咒罵秦朗,一邊將他往門口的方向拖拽,秦朗掙扎著大喊:“不要!我不要出去!我不出去!”

  “小垃圾,你爹至少做過一點減輕罪孽的事,你除了打女人依賴女人,還會什麽?”

  “非要我說出來麽?”顧執停下了拖拽的動作,“你和你媽,讓你爸QJ了章月,為了給你們家留種,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秦朗也停止了掙扎。

  “你不行,就讓你爸來,怎麽,你們家有皇位要繼承?”

  見秦朗不動了,顧執將他禁錮在自己腰間,打開大門要將他帶下去,還滔滔不絕地述說著秦家那些陳年爛事。

  “知道我怎麽知曉這些的嗎?除了你太監這回事,是你媽親口告訴我的,別的,就比如小區鄰居對你們家的議論,通通都是撿好聽的說,我呸!你還知道要臉!”

  “是啊,你這麽要臉,怎麽能容忍自己無法生育的事實,於是讓你爸.....”顧執沉默了下,“好歹也是你們家的血脈是吧?真是喪盡天良!”

  “你爸的第三個秘密,就是這件事吧!”

  “你知不知道,章月確實懷孕了,但是正是她發現了自己懷孕,才會受不了,才會選擇自殺!”

  “她往自己肚子上捅了整整八刀!刀刀致命!你說,你該不該死!”

  顧執越說越氣,禁錮秦朗的力氣也變大了起來,而秦朗始終沉默著,不知是認命了還是羞愧難當。

  “我不知道......”秦朗突然張口,“是她勾引了我爸......”

  “你還說你!我這就把你拉下去和章月對峙!”顧執氣急,力道又大了幾分,下樓梯的速度也加快了。

  “有東西,在摸我的腳。”秦朗一直是隨顧執拖行的,腳就那麽貼在地上。

  “什麽?!”顧執聞言驚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為什麽自己一直在加大力道,是那個無頭女屍拉上了他們!

  顧執頭皮發麻,扯著秦朗就往下衝,還好秦朗是個細狗,不然也拖不動他這麽久。

  許是秦朗在的緣故,沒用遇到鬼打牆。

  快了!下面就是一樓!只要出去就能遇到章月,章月會幫他的!

  顧執著急慌忙中踩空一腳,和秦朗一起滾了下去。

  ......

  章月的眼睛是能看清黑暗本質的,她看到顧執和秦朗從樓裡滾出來,後面是那具陰魂不散的屍體,於是她出手了,直接將屍身撕成兩半。

  那個男人在聽到章月的話以後直直跪了下去,他的皮膚布滿皸裂的溝壑,那是妻子將他碎屍的刀疤。

  男人十分無助,掩面哭泣著,在章月的眼中漸漸化成了灰燼。

  “秦朗。”

  章月喊了一聲,顧執不知道她站在哪裡,只是松開了秦朗,任其倒在地上。

  “我真後悔遇到你。”

  利爪將秦朗撕成了碎片,刹那間天空也像被撕裂開來,伴隨著一聲老婦的尖叫,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顧執和陳露的眼前突然重現光明,兩人都有些不適應,好一會才又睜開眼睛。

  終於,結束了。

  章月站在那裡,全身上下隻裹著一條破布,但她笑顏如花,毫不臉紅。

  “謝謝你們。”她說。

  陳露聽不到,但她看懂了章月的口型。

  “額,那個,這個是你的。”顧執從一旁草叢裡撿起了個袋子,不知何時丟在那兒了,袋子裡是章月的密碼本。

  “啊,好懷念啊。”章月接過本子,小心摩挲著,“謝謝你!這是我的日記,雖然到後面都沒寫了,但這是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對了章月,我還有些問題。”顧執撓了撓頭。

  “你問。”章月打開了本子。

  “我有個朋友黃帥,在河邊的時候見過你,你為什麽恨他?是把他當成了秦朗?”

  “哦,這件事啊。是這樣,我的家鄉是偏遠山區,大山裡有個清水澗,清水澗裡有個碣善村,那是我的故鄉,我在那個人身上,感知到了家鄉的氣息。我不喜歡我的家鄉。”

  “原來如此。”顧執點點頭,“還有個問題,為什麽是通過反光開門,這一點完全沒用邏輯,我想不通。”

  讓顧執沒想到的是,章月也低下頭深思了起來,像是在回憶:“也許是因為那個女人總是通過這種方式偷看秦朗家吧。”

  “不懂。”顧執老實回答。

  “她住對門樓上,晚上打開門可以透過樓梯窗戶看到秦朗家的門,我去門口放垃圾的時候還曾被玻璃窗上的倒影嚇到過幾次。她疑心病那麽重,或許一直在監視秦朗家,看她丈夫有沒有進來?”

  顧執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怪陰森的。

  “最後一個問題。秦朗家暴你,你幹嘛不跑啊?”

  “我想過逃跑。”章月合上了日記本,“可那時候沒有那麽容易的,我還總抱有幻想,以為有了孩子一切會好轉。鄰家大哥發現了我手臂上的傷痕,還慰問了我幾句,不過被老妖婆看到了,她讓秦朗囚禁了我。”

  章月似乎完全釋然了,提起這些毫不避忌:“或許那時候我有些斯德哥爾摩吧。哦對了,我和秦朗都是醫學生,畢業後他說我沒背景,醫院裡走不通路子,就讓我安心在家,做個全職主婦。那時候我覺得他對我真好啊,自己在外打拚,我便下決心要在家裡替他安頓好一切。”

  “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對我,他和他的媽媽,他們一家,是真正的惡魔!”章月咬了幾個重音,又有些發狠,“他媽媽給他爸爸下了藥,把我們關在一個房間裡,還騙秦朗說是我欲求不滿勾引了爸爸,那時候我才知道,一直都是她在挑唆,我一直沒懷孕也是因為秦朗根本就不行!所以他們......“

  “章月。 “顧執不想她再揭開自己的傷疤了,“我還有最後最後的一個問題。”

  “嗯。”章月從痛苦的回憶中掙脫出來。

  “你認識趙楊嗎?”顧執下意識往陳露的方向看了眼,她聽不見,只是站在一旁等待。

  “不認識。”章月搖了搖頭。

  “好吧。”顧執深感遺憾,小聲說道,“現在一切結束了,我和陳露小姐姐要怎麽離開啊?”

  “不是最後最後的問題了嗎?”章月吐吐舌頭,指向小區門口,“開玩笑的,大門不就在那兒嗎?”

  顧執和陳露回頭,果然,門口的迷霧已經消散了,他們隨時可以出去。

  “我要走了。”章月說,“我早就想離開這裡了。”

  我們也是。顧執心想。

  “還是要謝謝你們。這個空間的時間是六天,第五天過去一切都會被重置,第六天就只剩下殺戮了。從前也有像你們這樣的闖入者,但總是差一點,這次終於了結了。尤其謝謝你,陳露。”章月走到陳露身邊,幫她撣了撣肩上的灰塵。

  “那個孽障,我不會帶走。”

  “嗯......嗯?”顧執抬頭看向她,“什麽?”

  “我不要那個孽障,所以我不會帶走它。”章月伸出手,將掌心放在顧執手裡,打開後,是一把精致小巧的鑰匙。

  “這個空間,是你的了,顧執。”

  章月一雙美麗靈動的大眼睛朝顧執眨了眨,轉身向小區深處走去,漸漸沒有了身形。

  人生重開吧,願下一世,能遇到真正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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