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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大明》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事端開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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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俊臣這次主動參與到周尚景的計劃之中,不僅是為了聯合周尚景一同坑害七皇子朱和堅,也是想要渾水摸魚、趁機為自己攫取好處。

現如今,因為時間上已經來不及的緣故,趙俊臣不敢在暗中搞太多小動作,否則就有可能影響到周尚景的計劃成敗,可謂是舍本逐末、因小失大,只能是盡量配合周尚景的計劃行事。

不過,反覆翻看了周尚景的密信內容之後,趙俊臣心中不斷推演著南京方面的未來局勢發展,依然是敏銳的尋到了好幾處切入點,能讓自己在不影響計劃全局的情況下,攫取一定利益。

譬如說……南京國子監、南京都察院、以及南京僧道司!

自從靖難之役以後,明朝就一直是擁有兩套行政班底,北京、南京各有一套,京城中樞所擁有的各大衙門,南京官場往往也會擁有有相同機構。

京城中樞有六部衙門,南京官場也有六部衙門,京城中樞有都察院,南京官場也有都察院,京城中樞有國子監,南京官場自然也有國子監。

這一次,朝廷中樞針對南京官場的收權計劃,只針對於南京六部,所以南京國子監、南京都察院、南京僧道司等等衙門的權力,依然還會延續一定時間。

而這些衙門的權力,也同樣不小。

就以南京國子監為例,下轄著明朝四大書院之首的應天書院、明朝規模最大的南京貢院、以及技術實力與影響力最為雄厚的江南書局!

其中,應天書院就像是京城國子監一般,擁有招收貢生的權力,院內眾位教授一個個皆是當世大儒,院內貢生不僅是享有這個時代最好的教育資源,更還可以直接參加科舉。

考慮到江南境內的文化薈萃,應天書院自然是匯聚了大量人才,就連當初的趙山才也是應天書院出身趙山才曾經被稱作“江南才子”,年紀輕輕就擁有諾大名氣,也是因為他當初在應天書院讀書期間表現鶴立雞群的緣故。

事實上,相較於京城國子監如今早已是淪為了勳貴子弟的鍍金之地,應天書院的人才質量還要更高一點。

至於南京貢院,則是明朝時期規模最大的科考場所,明朝官員至少有一半人乃是從南京貢院考出來的。

還有江南書局,擁有這個時代最強的刊印技術,明朝時機的各類主流書籍,也有三分之一乃是由江南書局負責刊印與流通。

簡而言之,若論在明朝讀書人心目之中的影響力,南京國子監還要遠在京城國子監之上!

至於南京都察院,則是清流們除了京城都察院之外的另一個大本營,肩負著監察南方各地官場之權責,更還是清流勢力的造血與養老之地。

簡而言之,清流之中若是冒出了一位優秀新人,往往都會率先安排到南京都察院歷練一段時間,趁機養望造勢,等到這位清流新人的聲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調任到京城都察院任職,藉此來源源不斷的為清流勢力提供新鮮血液。

與此同時,廟堂中樞的清流們若是不小心栽了跟頭,又或者是到處彈劾之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往往也會離開京城都察院、前往南京都察院躲避風頭,雖然已是很難重返京城中樞,但至少可以保證全身而退。

而且清流們又憑借著南京都察院的監察南方官場之權,也可以不斷經營人脈、增強底蘊,為他們的家族基業保駕護航。

再說南京僧道司,也同樣是管轄著南方各地的宗教大權,南方各地的佛道勢力若是想要新建僧院道觀,皆是需要獲得南京僧道司的許可,

南方各地的僧院道觀,若是想要招收新的僧人道士,也皆是需要南京僧道司發放度牒。這三大衙門的權力影響,皆是不可小覷,在南直隸境內尤其是根深蒂固,對於趙俊臣的未來計劃也皆是可以提供助益。

於是,趙俊臣經過認真思索之後,已經決定把南京國子監、南京都察院、南京僧道司這三大衙門作為切入點,趁著南京官場的變動,再次擴張自己的勢力影響。

當然,趙俊臣並沒有妄想要徹底掌控這三大衙門,因為趙俊臣相信周尚景這個時候必然也盯上了這三大衙門……至少是盯上了南京國子監與南京都察院,絕不會讓趙俊臣摘掉大多數桃子。

與此同時,正在南京境內坐鎮的王保仁與朱和堅二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必然也會趁機擴張他們的勢力。

所以,趙俊臣並不貪心,他不認為自己可以順利掌控這三大衙門,但只要是能把自己的影響力逐漸滲透進入這三大衙門,將來可以有限度的干涉這三大衙門的決策,趙俊臣就很滿足了。

思定之後,趙俊臣很快就忙碌了起來。

但他並沒有急著給周尚景回復消息,而是率先給自己在南直隸境內的諸位朋黨與盟友,像是南直隸巡撫黃有容、東南巡閱使霍正源、江浙巨賈林雲璞、南京戶部侍郎曹文斌等人,皆是寫了一封密信、交代了許多事情,然後就安排快馬信使連夜把這些密信送去了南直隸方向。

隨後,趙俊臣又召來了剛剛加入趙府的幕僚江正,也同樣交代了許多事情,然後就讓江正盡快收拾行囊、同樣是連夜趕往南直隸。

趙俊臣把江正派去南直隸,其實並沒有托付多少重任,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後續計劃加一道保險罷了,最主要還是想要趁機考察江正的立場與忠心,也想要趁著江正離開京城之際重組自己的幕僚團隊。

也直到此時,趙俊臣才終於抽出時間,給周尚景寫了一封回信派人送到了周府,回信內容自然是信誓旦旦保證自己會全力配合周尚景,對周尚景的計劃沒有任何異議,一切皆是以周尚景馬首是瞻。

等到這一切事情皆是結束之後,趙俊臣發現時間已是傍晚酉時三刻,天色也已經逐漸昏暗,而趙俊臣只顧著處理事情,竟是連晚飯也忘了吃,自然是身心疲乏。

但趙俊臣總算是還記得自己不久前對方茹的承諾,派人從廚房之中取來一碟夜宵隨意吃了幾口之後,又命人取來一盆水洗了一把臉、稍稍提振了精神,然後就強迫自己拋下手頭上的剩余事務,匆匆趕往方茹的房間陪伴照顧了。

畢竟,趙俊臣此前已是信誓旦旦的做出了承諾、保證自己會盡量陪伴方茹,雖然很快就遭到了打臉、被迫食言,讓那些承諾很快就變成了笑話,但趙俊臣依然不打算完全放棄自己的承諾。

“雖然是食言了,但並沒有完全食言,我只是食言了一點……希望方茹此時已經睡下、並沒有刻意等我……”

漸暗的夜色之下,趙俊臣快步趕往方茹的房間之際,心中自我安慰道。

這般暗思之際,趙俊臣已經再次來到了方茹的房間之外,卻發現房間內依然亮著燈火。

當趙俊臣進入到方茹的臥室之後,又看到方茹還是半躺在床上,雙頰依然是有發燒之際的病狀殷紅,身體也依然是萎靡虛弱。

與此同時,方茹的侍女小碧則是捧著一本詩詞不斷朗讀。

這般胎教方法,依然是緣於趙俊臣前段時間的隨意一語,但方茹顯然是記在了心上,即使是生病之際也完全沒有忘記。

見到推門而入的趙俊臣,方茹頓時是散去了虛弱萎靡,好似是瞬間就恢復了許多精神,笑靨如花。

趙俊臣走到方茹床前,問道:“茹兒你是在刻意等我?”

方茹搖頭,道:“茹兒也想要等待相公,但終究是養胎為重,只是下午時候已經睡過一次了,現在有些睡不著,所以就讓小碧為腹中胎兒朗誦詩詞,希望這個孩子將來能像是老爺一般有出息……

從前一直都是茹兒自己給腹中孩子讀詩的,但今天茹兒的喉嚨有些腫痛,所以就讓小碧代讀了……”

趙俊臣點了點頭,然後就揮手讓小碧離開房間,自己則是坐在了方茹的床邊,拿起了小碧所留下的詩詞抄本,又傾身靠近方茹隆起的腹部,翻開一頁之後繼續輕聲讀道:“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在趙俊臣輕聲誦讀之際,方茹最初還是用一雙明眸靜靜注視著趙俊臣的溫馨表現,但很快就逐漸閉上了雙目、呼吸也逐漸放緩,再次睡了過去,嘴角噙著笑意。

對於趙俊臣而言,這種溫馨氛圍很難得,持續時間也總是不長。

但對於七皇子朱和堅而言,卻是從他出生以來就與這種溫馨氛圍無緣。

也正因為如此,朱和堅從來都不會盲目相信任何人,也從來都不會盲目依賴任何人。

朱和堅很清楚,當他面對真正困難的時候,只能依靠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

所以,就在趙俊臣、周尚景等人皆是在暗中布局、就連王保仁也是另有算計之際,朱和堅抵達南京之後,只是短暫休息了一個晚上,很快就開始了忙碌。

因為王保仁的提醒,朱和堅已是很清楚他接下來所要面臨的困局他很快就要被迫站出來主持南京官場的混亂局面,也必須要親手處理周尚景為他所準備的那一系列難題!

王保仁雖然是朱和堅寄以厚望的盟友,但他此時顯然是另有心思,想要趁機試探朱和堅的秉性與手段,也想要趁機加強自己在朱和堅心目中的地位影響,所以朱和堅這一次依然只能依靠自己。

朱和堅其實早就習慣了這般情況,雖然是心中暗暗怨恨王保仁的這般反應,但他並沒有過多抱怨什麽,只是把全部精力皆是投入到各項準備工作之中。

不過,王保仁雖然是另有算計,並沒有一幫到底,但他依然是已經幫了朱和堅不少忙不僅是提前推測出了周尚景的計劃全貌,也預先推算出了周尚景的具體手段,而且他推薦給朱和堅的兩位幕僚,也就是呂德與傅平生二人,也確實是能力出眾,為朱和堅提供了不少助力。

當朱和堅抵達南京之後的第二天,在呂德與傅平生的協助之下,再加上賈倫在暗中所提供的一系列情報,朱和堅很快就理清了南京官場的複雜利益關系、以及現階段的混亂局勢。

在此期間,朱和堅也順便發現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王保仁為何會這般看重年紀輕輕的呂德!

“哦?這樣說來,呂先生你與那位江南才子趙山才,相互間很熟悉了?”

這一天,朱和堅半途休息、與兩位幕僚閑談之際,也趁機打探出了呂德的身份來歷,卻很快就發現了一項很有趣的消息,便是開口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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