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似是而非的說了一通，給了程咬金極大的期望。

　　大唐無疑是中國古代的高光時刻，但唐朝中後期的歷史，也是一團糟。

　　武則天稱帝，好歹大隋還在它的軌跡上行駛。但安史之亂後，大唐天子九逃，國都六失，實在是一言難盡。

　　但李卓更願意用另一個模式——成立合資公司一樣的產業，每年給這些公侯之後分紅，並不給其他特權。

　　這些錢財足夠養活他們，也算是酬功了。至於官位權力，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我這是前世的想法，也不知道在隋唐之際，有沒有機會能變成現實！”

　　李卓心中想著。

　　但眼前的李卓，還是大隋的渤海郡丞，需要站在這個身份，去考慮問題。

　　李卓之前就吩咐柳武海，調動渤海郡和齊郡五冠莊的兵力，顯然是準備去剿滅王薄。

　　但這樣的話，會不會提前暴露了李卓的實力，引起皇帝楊廣的忌憚?

　　程咬金又患得患失，問道:

　　“高遠，你這樣是不是太著急了?”

　　李卓胸有陳竹，笑道:

　　“哪裡急了，剛才是五冠莊的人出發，保全他們的產業而已。大隋的渤海郡丞，自然要等到命令，才會有所行動。”

　　“鄒平那個地方，可是齊郡張須陀的轄地，我這麽早湊過去不是自討沒趣麽?”

　　“不過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送一場功勞給張須陀……老家夥資歷戰功都足夠，就是差一些運氣而已。咱們幫他一把，讓他去其他地方升官發財。”

　　聽見李卓如此斬釘截鐵的說道，程咬金雙眼頓時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半信半疑的問道:“你是說那時候，官府會讓咱們出兵征討?”

　　李卓嘴角帶著壞壞的笑容，明顯是是不懷好意，是給張須陀挖坑。

　　李葭這大半年都在李卓身邊，清楚五冠莊不是一般莊園，很快明白了李卓的意思。

　　程咬金也是如此，怪笑道:

　　“高遠你真狡猾，得罪了張須陀，還送他一場功勞，他雖然感覺難為情，但也得咬牙接受。”

　　“他去了別的地方，齊郡那個軟綿性子的郡守，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高遠開展更大的謀劃……”

　　說帶著你，程咬金忍不住想象未來。

　　大隋天下大亂，大隋官吏只要有能力，都能很快出頭。

　　李卓現在是高唐侯、渤海郡丞，自然有更大的優勢。

　　而李卓的五冠莊，堪稱山東最大的地方豪強。

　　地方豪強麽，就是有錢有勢有人。

　　在天下大亂的時候，各種秩序蕩然無存，官府對於地方的管制能力，自然也大不如前。

　　五冠莊就是走到台面上，也無不可。

　　李卓自豪的說道:

　　“等到建立功業，手裡有人有隊伍，還怕大隋朝廷不認?”

　　程咬金恍然大悟，若有所得的對李卓說道:

　　“難怪你悶不吭聲，一直準備這些事，原來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

　　“在洛陽的時候，說是隱逸高人之徒，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倒是和王薄有些相似……”

　　“噗嗤！”

　　一直默默跟著二人的李葭，聞言毫無預兆的笑了。

　　程咬金更是得意，得意洋洋的說:

　　“看看，連李葭都說我說的對呢……”

　　“……”

　　向來隱形人一般的李葭，非常用力非常認真的打量著李卓的背影，眼神中透露著驚訝和迷惑，以及一絲絲對事情無從判斷的迷惘。

　　“難道，郎主當真對程家郎君說過這樣的話?哦，不應該這麽想，看郎主的神情，應該是確有其事。這麽說來，難道，郎主真的是……”

　　李葭神情不斷變幻，思索判斷著。

　　李葭成了李卓身邊重要的“秘書”，接觸到了許多人接觸不到的隱秘。

　　有此便利，李葭也知道更多關於李卓的說法。其中，還包括各種神仙下凡之說。

　　在以前，李葭要是聽到神仙傳說，一定會對此嗤之以鼻。

　　但和李卓接觸的越多，李葭就越是感覺到李卓身上，總是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隱藏著旁人不知的秘密。

　　比如說，李卓怎麽可能會知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突然之間問起來，讓柳武海安排人去打探，費盡千辛萬苦之後，才會知道結果，證明李卓說的是真的，真有其人，真有其事。

　　就好像去年，李卓忽然問起巨野澤的那些，還不甚知名強盜，突然派人去聯系。

　　很讓人意外，卻又所言不虛。

　　比如說，五冠莊的人，至今都搞不明白，李卓怎麽知道製造曲轅犁……那可是農人才會接觸到的。

　　一個正常的讀書人，一般接觸不到這些。就算是接觸得到，誰又會去研究，還有所成就呢……

　　比如說，李卓怎麽知道那麽多經營之道，完全像是一個有數十年經驗的商人，幾乎就沒有賠本的生意。

　　而且李卓為了經營方便，還發明了一種幾乎是別具一格的記帳方式，李葭被李卓指導，也是很久才學會。

　　這種記帳方式起看起來一目了然，讓人無法做手腳——這看起來雖然簡單，但是一般人學起來卻是費事。更何況，他一個讀書人，怎麽去關注這些呢……

　　李卓還知道，製造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迎合洛陽城那些上流人物的喜好，賺取令人驚訝的利潤。

　　他還知道，一些道士們才會關注的煉丹術，還製造出威力巨大，堪比響雷的神器……

　　總之，李卓身上有太多神秘的東西，總是讓人好奇。

　　“也許，郎主真的是天上神仙下凡，才能這樣充滿神奇和神秘吧。”

　　李葭看著李卓的背影，此時眼神裡充滿了崇拜和向往。

　　似乎，即便李卓是一團神秘詭異的火焰，李葭也會像飛蛾一般，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

　　李卓等了兩天，莫道勝帶著歷城五冠莊的兩百人趕到，唐世金也在渤海郡召集了兩百人，湊夠四百人的精銳隊伍，等待時機。

　　李卓則拿著信報，找到渤海郡守，商量應對之策。

　　見到李卓走進來，渤海郡太守公孫子政高興的招呼道:

　　“高唐侯來了?”

　　公孫子政六十多歲了，祖上是官宦世家。他本人還當過齊郡郡丞，是張須陀的前任。

　　李卓在五冠莊醫生不肯，但對齊郡官府的影響力很大。

　　前任歷城縣令高升為郡丞，前任齊郡郡丞，則高升為渤海郡太守。

　　正因為如此，公孫子政對李卓有些感激，也有很認可。

　　李卓雖然是下官，但他卻稱呼李卓的爵位，不把李卓當成下官看待。

　　成為渤海郡丞，成了公孫子政的下屬，也算是意外之喜，李卓和公孫子政相處融洽，恭敬的行禮拜見:

　　“齊郡出了民亂，下官怕影響到渤海郡，特意前來請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