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入禁閉室。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賀幾道話語一出,無人置喙。
周瑜眨了眨眼,淺笑盈盈,“好啊!賀哥哥,你記得來看我。”
凌川帶著周瑜離開,一直送她進了禁閉室。
一路上,二人什麽話都沒有說。
直到周瑜走進禁閉室的時候,她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轉頭對著凌川道,“謝謝。”
說完,只聽一聲“嘭”,沉重的關門聲響起。
隔絕一切聲音與光影,只有漫無邊際的黑。
周瑜盤腿靠牆坐了下來。
門外,凌川眸子微動,她剛才說了句“謝謝!”
當日姚固所為,他也算的上幫凶,他知道真相,卻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戰友——姚固,他並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坦白,其實他也是個懦夫!
只是她說了謝謝。
凌川回去的腳步微沉,可還是堅定地向前走。
“主子,”賀幾道聽見聲音,轉頭道,“她有說什麽?”
凌川不知為什麽,第一時間竟然是否認,說,“沒有。”
“主子,當日之事,夫人也是受害者,您若想放她出來,我現在……”去接她。時間靜悄悄流淌,凌川在心底打了無數遍腹稿,開口說。
“不用。”賀幾道打斷了他的話。
“姚固在基地多年,‘教官’可不是被白叫的,她在這裡這些天,你可曾留意過他們的眼光?”賀幾道黑眸如利劍,銳利地戳破一切虛妄。
凌川搖搖頭,“夫人她很少出去,幾乎大半時間都待在房間裡。”
“不,不不不——”賀幾道搖了搖頭,好看的眼睛裡露出笑意,他嗓音溫柔又纏綿,“阿川,她不是這樣的,她從來都是愛熱鬧的性子!”
說到這時,他眼中的柔光似乎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阿瑜,她會趁著周末的時間,去坐上十二三小時的火車,去愛丘山看一場日出,在古樓窄巷內逛上一天,她會卸下所有的束縛,穿著當地的民族服裝,載歌載舞,然後在篝火旁喝上兩三杯啤酒……”
他說了很多,那還是當年十四五歲的周瑜,一個人無所畏懼,如同初升的朝日,燦爛而明媚。凌川不由低垂下眼,他幾乎與賀幾道形影不離的十幾年,竟然不知道他竟然會偷偷關注了周瑜這麽久。
凌川表情有些嚴肅,目光微沉。
“嘀嘀嘀——”
警報聲響起的刹那,石磨山的雷達基地反導彈系統、衛星系統、電子屏障等第一時間啟動,姚固匆匆離開的齊諾的病房,道“好好照顧她。”
隨手拉了一個人,守著齊諾。
姚固第一時間匆匆趕去了辦公室。“衛星監測怎麽樣?之前投放的多類型仿生傳感器系統,可有異常?……第五縱隊可有消息?”
一大串的問題拋出,隨著一個個回答,姚固神情嚴肅,雙眸如同鷹眼,巡視著大屏幕,此時賀幾道也推門而入。
“主子,有一支不明武裝團隊潛入了,距離這裡只有三十幾公裡。”姚固了解了一番情形,看著星圖上標注的紅點。
心下凜然,“看來齊諾說的沒錯,海城那邊可能有所行動了。”
“不好,介裡出事了!”
“啊,怎麽回事?”
“立刻報告總教官。”
“趙銘,你派人時刻盯緊了,第五縱隊傳來的消息,從十日、一個月、三個月、半年,立刻著人分析排查,必須切實詳細了解到此次敵襲的具體行動詳情。”
“是。”
戰術即時應對辦公室裡,只聽見桌椅板凳摩擦地面,各種的腳步聲,鍵盤敲擊聲等等,一片嘈雜。
此時石磨山基地已經啟動了最高防禦系統,而敵襲應對計劃預案,此時也呈上了重要人物的桌前。
賀幾道端坐在正中央,兩邊下首位置一字排開,凌川,姚固、蘇西、海德因、戈德溫、白河等都出現,神情嚴肅,目光如炬,隱約可見幾人眼底泛著的火焰。
那是熾熱,還是急不可耐地……
賀幾道他一直很排斥再次引發大戰,他原本的計劃只是在默默推行著自己的研究計劃,通過暗地裡的行動,以達到多數人的讚同。
可是沒想到,竟然是他們先挑起了這一戰。
“介裡也出事了!”
“是,西日家族和科莫聯手,向著索福大廈發射了數千枚火箭彈,介裡市中心位置幾乎夷為平地。”
“A國政府下令,西蒙中將負責此次介裡行動,似乎是要徹底將介裡納入政治版圖。”
“司卡梅核電站那邊情況如何?”
“之前的資料,除了汪海教授帶走的,其余的都銷毀了,實驗室早已安裝了自毀裝置,只要您下令,便會立刻啟動自毀模式,屆時所有的一切都將隨著爆炸灰飛煙滅。”
“那些人呢?”
“該走的研究員專家,早已經派人帶走了,目前還未安排的,只有倪匡生、重目葵這幾人,他們的腦電波目前異常活躍,也分多路許近幾日就能蘇醒了。”
只見男子眉眼間似乎聚起千山萬雪的霜冷氣,他沉思許久,直到身旁的人都無法保持冷靜,才吩咐說,“想辦法將他們送給西日明光,給范發消息,將這個研究計劃透露些給學會。剩下的,就看他們的反應了。”
蘇西摘下鏡片,對於賀幾道的吩咐沒有絲毫的置疑。
整座基地都忙起來了。
而沒有人想到的是,他們不僅在石磨山,甚至還在介裡,雙線作戰。
突如其來的戰爭,徹底打破了沉寂百年的世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有人都沒有想過,原來戰爭會來得這麽突然,在睡夢中、在想著明天要交的房租、在夜晚等著泡麵、亦或是在逛街的路上……
每個人都匆匆忙忙奔向自己的明天,可這一切……都被一聲炸彈爆裂,帶著巨大的衝擊波,震坍了周圍的臨街商鋪。
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活著,平安地活著,等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
謝子期此時正坐鎮海城謝家,謝明澤被軟禁了起來,送到了玫瑰莊園。
至於那位“周慈”,謝子期一時間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置?
在K計劃開始前的一月,她莫名找到了謝子期,對著她說,“整個周氏集團都是你的。”
“什麽意思?”謝子期還不明白,“周慈”有著奇怪,明媚大方的臉龐,如玫瑰綻放的妖冶。
“你當年答應了她的事,這不過是回禮罷了。”她手撐在辦公桌前,脖頸上的藍寶石項鏈熠熠生輝。
謝子期知道,那是前不久謝明澤秘密托人拍下的,而他並沒有阻攔。
“你究竟是誰?”他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麽多年,他不是沒有疑問,可是那些,都抵不過她的安全。
他費盡心機地將所有不可控的因素掌握於手中,放在自己的眼前,靜靜等著他們出手。
他像一個成熟的獵人一樣,入局又控局,這棋局雖不是他所布,可他硬生生要勝他一子。
這便是謝子期。
這才是謝子期。
也唯有海城名門顯貴的謝家,才能養出這樣一個他,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思縝密。